清晨,兩個準備下地的村民扛著鋤頭路過,遠遠瞥見不遠處墳頭上一道身影。
“咦?二狗你看,那是個啥玩意兒,黑黢黢的。”
“喲,好像是個人呐!”
二狗嘴裡銜著根狗尾巴草,看清人的一瞬間,驚地連連叫喚。
“我滴親孃嘞!誰家孩子睡這兒了?”
顧念醒來時,發覺自己正躺在老家的床上。
額頭腫痛地厲害,渾身像是散架了一般。
“嘶~我不是在做夢吧。”
昨晚的經曆在腦海中揮之不去,驚恐之餘,更是慶幸,他居然活著回來了。
“哎呦,小念,你起來乾啥啊,快躺著!”
進門的張嬸見顧念坐起來,忙扶著他。
顧念麵色慘白,他問道,“嬸兒,我爹呢?”
“你爹在外麵招待你二狗叔呢,你這孩子到底咋回事兒,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還滿身是血倒在墳地裡,要不是你二狗叔看見給你扛回來,指不定還落個殘疾呢!”
聽了張嬸的話,顧念滿頭霧水,“啊?不對吧,是爹打電話叫我回來的啊?”
當時他還奇怪,一向熱絡的親爹說話冷淡地不行,還衝他發脾氣。
這時候顧老爹剛好從門口進來拿茶水,他和張嬸兩個人麵麵相覷。
顧念試探地問,“爹,那天是你打電話叫我回來的吧?”
顧老爹動作一滯,疑惑道,“冇有啊。”
“怎麼可能,我給你翻!”
顧念不信邪地打開手機裡的通話記錄,翻來覆去,就是找不到那天的來電號碼。
果真冇有...
顧唸的臉色愈發白了,聯想到昨夜的怪車,他汗毛乍立,膽戰心驚的講起事情的來龍去脈。
顧老爹聽後,狠狠吸入一口煙,沉思了片刻。
“照你這麼說,看來是有東西在作祟了。它一路跟著你,不出三日,便要興風作浪。”
顧念趕忙問,“什麼東西?”
“不能說,說了它就聽得見了。”
這時候,顧老爹將手裡的煙桿在地上敲了敲。
轉身朝著裡屋走去,翻箱倒櫃地找了好一陣,拿著一個黃布包和一遝零錢。
“拿著這布包,明天出去找家旅館住,按照上麵的指示做,無論聽見什麼看見什麼都不準下床,天亮了再回來。 ”
“為什麼啊?”
顧念呆愣地看著布包,正準備打開,卻被老爹一手按住。
“彆多嘴,它聰明著呢,被聽見就完了。”
見平日裡和藹可親的老爹此刻表情肅穆,他立即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隨即緊閉牙關,不再多話。
“念兒,這是我們家的冤孽,本不想讓你粘上這等麻煩,唉,是爹對不住你。”
顧老爹拖了個板凳坐在他床邊,用著平生最沉重的語氣,低聲道,“我平日對你疏於管教,讓你整日像個冇長大的小孩兒似的嘻嘻哈哈,但這事兒,非同小可,你必須打起12分的精神,我不在,你要學會自己麵對。”
有那麼一刻,他好似不認識眼前這箇中年男人。嚴肅地不似尋常,在他的印象裡老爹總是能肩挑萬擔,好似什麼都壓不垮他。
這會子整的跟臨終遺言似的...
顧念想問的話到了嘴邊,又硬生生嚥下去。
“我跟你說的,你聽到了冇?”
見他走神,顧老爹氣的掄起煙桿直往他腦門上,敲得哐哐響。
“啊嘶~我知道了,知道啦!”
“明天就滾外邊去,最好彆回來!”顧老爹撂下這麼一句話,就出了院子,不知去做什麼。
第二日,顧念拿著揹包和布袋子趕去縣城,隨便找了間旅館住下。
他迫不及待的打開那黃色袋子,裡麵是一卷紅線和鈴鐺,幾道黃符和一個黑漆漆的木牌。
許是年代已久,木牌上麵的字看不真切。
顧念按照老爹留下的指示,將那捲紅線圍著房間四角圏成一個大大的正方形。
各自在門,窗,床頭貼上黃符,等待夜幕降臨。
半夜,他忍受不住睏意,睡得迷迷糊糊。
隻聽窗戶傳來簌簌的風聲,帶動紅線上的鈴鐺顫動。
“叮鈴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