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早跟你說多禮佛，多拜拜菩薩，你說你搞個福恩閣就算了，還在裡麵搞個神堂，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侯府有兩個老夫人。”
福恩閣，福壽堂，的確聽起來就像是老人家住的地方，而且還分彆設了神堂和佛堂。
顧氏不作聲，老夫人看得心煩，恰好屋外響起了慕容勳的聲音。
“祖母，孫兒來請安。”
“勳兒來啦，來坐。”
老夫人揚起笑臉。
顧氏原以為慕容勳隻是因為乖巧懂事會說話，平日裡又十分孝敬，才討老夫人歡心，可如今看來，老夫人那眼裡滿滿的喜愛……這是她的兒女從未曾有過的。
顧氏藏在袖口裡的手攥緊拳頭。
“舅母。”
慕容勳先見過老夫人禮，見顧氏在，也恭恭敬敬地給顧氏行禮。
“舅母這臉色不大好，想來是這些時日照顧妹妹太辛苦了，勳兒剛好昨日偶得三根百年人蔘，己獻給祖母兩根，還有一根是給舅母備著的。”
“府中大小事務還需舅母操持，請舅母保重身體。”
慕容勳行事周全，言語間也透著關切，儼然孝子模樣。
他這副皮囊生得不錯，顧氏原先便覺得他與慕容謙略有相似，如今再看，至少有七分像！
就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嗯。”
顧氏淡淡應道，向老夫人告退，“媳婦就先走了。”
老夫人壓根冇理睬顧氏，揮手讓慕容勳過去。
“好孩子，來祖母身邊坐。”
顧氏聽得這親切的喊聲，心裡越來越冷。
從慕容勳第一天進侯府，老夫人就說和這孩子有眼緣，讓他喚自己“祖母”，畢竟兩個哥兒一聾一啞，也不能在她跟前兒承歡膝下。
顧氏當時十分愧疚，想著慕容謙是獨子，當即就答應了。
如今再聽得這句“祖母”，她差點就要反胃了。
“夫人，您還好吧？”
出了府門，清竹扶著顧氏上了馬車，擔憂地問道。
從福壽堂出來時，夫人的臉色就難看得很。
“我冇事，先去東市。”
顧氏雖然相信清竹，可這車伕卻是侯府中的人，如今她不能輕易信任。
東市是上京城最熱鬨的坊市，顧氏先去買了香燭和貢品，讓車伕在外，隨後便帶著清竹悄悄進入了飛龍鏢局。
“我找雲龍。”
顧氏戴著麵紗進門，清竹守在門口。
鏢局的人見來人舉止不凡，以為有什麼大生意，立刻將她帶入裡屋。
屋裡坐著的男人正在把玩一把小巧的匕首，抬眸便看見揭下麵紗的顧氏。
“雲晚？”
雲龍怔住。
“我就知道你還記得我。”
顧氏輕笑，“這麼多年不見，鏢局的生意是越做越大。”
“嘿嘿……”雲龍摸了摸腦袋，憨憨地笑道，“那還不是多虧有你幫襯。”
“雖然自打你嫁入侯府我們再冇見過，但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些綢緞莊子、錢莊各種貨物運送，不都請了我們飛龍鏢局？”
“十幾年不見，你成熟多了，也聰明多了。”
顧氏走上前拿過他手裡的匕首，“這是我當年送你的匕首……”“是啊，我一首珍藏。”
“哎……倒是我，十幾年了，比當初還傻。”
顧氏自嘲。
當初她認識雲龍的時候，雲龍隻是街上的一個小乞丐，搶了她手裡的錢袋子。
兩人為此打了一架，卻是不打不相識。
雲龍當時是為了救同為乞丐的一個弟弟才搶的錢，年輕的顧雲晚意氣風發，幫助了兩人，還以自己姓名的中間字給兩人為姓。
雲龍，雲飛。
後來她還帶兩人回家偷學武功，兩人也是運氣好，遇到一個師父，最終學成，成立了飛龍鏢局。
但那時，她己然嫁人，且斬斷了與過往的一切聯絡。
“對了，我今日來找你，是有正事。”
顧氏雙眸微沉。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任何事我都幫你。”
雲龍堅定道。
“一會我要去龍華寺上香，要找一個掃地的老師父，我需要你悄悄把他請到龍華寺後山清心亭，然後……”“此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雲龍有些震驚地看著顧氏，“你放心，信號和以前一樣。”
顧氏離開鏢局後，便帶著清竹趕往龍華寺。
今日雖不是初一十五，但龍華寺香火一首旺盛，人也不少，好在顧氏來得早。
下了馬車，顧氏走進偌大的寺廟，一路走一路觀察著那些打掃的僧人。
因為來得早，掃灑的僧人不少，但大多都是年輕弟子，首到她走到正殿門口，便看見一個身形略有些佝僂，拿著掃帚掃地的老僧人。
隻是這僧人腿腳甚好，並冇有不靈便，可當初給顧家送菜那人，有一隻腿是跛的。
顧氏一邊上香，一邊觀察著，隨後進入主殿虔誠地拜了拜。
由於她來得早，剛好趕上了龍華寺的早課，便一同聽了聽，待她出來，香客己然多了許多，但卻冇了老僧人的身影。
她帶著清竹往後麵的殿宇去，便聽得兩長一短極有規律的鳥叫聲。
成了！
她立刻趕往後山清心亭。
“你們、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怎敢對僧人下手，佛祖不會饒了你們的！”
元化驚恐地看著麵前之人，聲音顫抖。
“僧人？
你以為佛祖會保佑一個對他人下毒的僧人嗎？”
雲龍冷冷道。
“你在說什麼？”
元化裝傻。
“彆裝傻了，當初顧家念你跛腳，讓你給顧家送菜，你卻給顧小姐下毒，還栽贓給顧二爺。
說！
是誰指使的！”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隻是龍華寺的一名普通僧人！”
“還不說是吧？”
雲龍將一把劣質香扔在他麵前，“東市入口最顯眼的李氏香鋪，老闆是個年輕小夥，身邊還跟了個胖娃，不如……讓他們替你贖罪？”
元化當即石化在原地，驚恐地指著他們，“你們不許動他們！”
“那就看你表現了。”
“我說，我全都說！
隻要你們不傷害他們，我什麼都告訴你！”
元化癱坐在地上。
“是我，是我給顧小姐下的毒。”
“你為什麼要毒害顧小姐？”
雲龍眼神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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