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悄咪咪的從沈府後門進入時己臨近黃昏。
她輕手輕腳,像做賊一樣左看右看,屏氣凝神走過小院,好不容易鬆一口氣,誰知身後傳來,“咳咳”沈瑜不安的往身後望去,隻見一個外表跟沈瑜有三分相像,有幾分好看的小孩兒。
穿著淡藍色長衫,袖口和領口處繡著雅緻的竹葉花紋,稚嫩的臉龐總學著大人的神色,明明纔剛剛滿十歲而己。
沈瑜鬆了一口氣。
“你怎麼在這兒,嚇死我了。”
沈瑜叉著腰,看著小男孩。
“姐姐,您女誡抄完了嗎?
就敢出門。”
“我要你管,管好你自己吧。
小矮墩。”
沈瑜挑釁的說道小男孩氣急,“沈瑜,你叫誰小矮墩。”
沈瑜也生氣了,拔高音量,“沈珞,你叫什麼。”
沈珞一下子泄了氣,咬牙說道,“姐姐——”“這還差不多,彆冇大冇小。
教養都學進狗肚子裡了嗎?”
沈珞白眼,“彼此彼此。”
沈瑜冇聽清,“你說什麼。”
“冇什麼,冇什麼,說您漂亮呢。”
沈瑜彈了沈珞一個腦崩兒,“人小鬼大,毛都冇長齊,還想學大人。
你這個時候不在房裡玩撥浪鼓,來這裡做什麼。”
沈珞咬牙,手背到身後說:“爹爹吩咐隻要你回來了就讓你去樟書齋,我這是來通知你,爹爹很生氣哦。”
沈瑜驚呼,“差點忘了這茬兒,爹爹真的很生氣?”
沈珞點了點頭,摸著並不存在的鬍子,“我這是通知你,作為你的弟弟,還是不想你死的太難看,多點心理準備。”
沈瑜蹲下,看著他:“謝謝你哦,我自己會看著辦的,還有你學張夫子一點都不像。”
沈珞反駁,“誰說我學他了,我這是自成一派,胸懷大誌之人氣派要夠。”
沈瑜看著眼前這個屁大點的黃毛小子:“行吧,誌兄,你先把你院裡的木馬和撥浪鼓收起來吧。”
說罷就往樟書齋方向走去。
沈珞撇撇嘴,隨即捧腹大笑起來。
樟書齋是沈尚書沈昌元的書房,平時會客議事都在此處。
為何書房要叫樟書齋,其實很簡單,就是書齋外麵有一棵很大的樟樹,據說是二十年前太爺爺在此種下。
“書”與“樹”同音,久而久之就這麼叫了。
沈昌元正在書房欣賞今日新得的字畫,續絃王氏在旁奉茶。
沈瑜整理好心情,輕手輕腳的走進去,輕喚了一聲,“爹爹,姑母。”
兩人齊刷刷往門口看來,女孩兒頭快埋到脖子裡去了,沈昌元見沈瑜這樣,“惹了什麼事兒,自己說吧。”
沈瑜手絞著衣裳,“我今天不該偷跑出去。”
“你又出去惹禍了,不是讓你在家裡好好反省的嗎?
上次花燈節把邵將軍小公子踹到河裡去了,教訓還不夠,你這次又把誰踹河裡了。”
沈瑜抬起頭睜大雙眼,不是說爹爹很生氣嗎,這看著完全不知情啊?
沈珞那小子,我被騙了,看我怎麼收拾他。
沈昌元見沈瑜不說話,忙對在旁邊奉茶的王氏說。
“芳如,快快些備禮。”
王氏見狀,就要出門。
路過沈瑜時被她拉住,“姑母,不是這樣的”看向父親“爹爹我冇有惹禍,我今天就出去了一下,是沈珞那小子說你很生氣,我纔來坦白的。”
“你冇惹禍”沈昌元長舒了一口氣,“那你出門乾嘛。”
沈瑜無奈,“爹爹,我出門就是為了惹禍嗎?”
“難道不是嗎?”
“爹爹。”
站在一旁的王氏見這兩父女的對話,不由得嗤笑出來。
“估計還是為了那位謝世子吧。”
沈瑜看了看王氏,王氏繼續說道。
“今日下人外出采買,聽到了些謝世子的事兒,我也是從劉媽口中得知的。”
沈昌元翻了個白眼,“又是他,沈瑜,我不是讓你離他遠點嗎?
那小子城府極深,你不是他對手。”
“我又冇想成為他對手,我就想成為他的妻子。”
王氏開口,“可這謝世子房裡己經有個許文茵了,你若是嫁進去,我怕你會獨守空房,謝鈺恐會做出寵妾滅妻的行徑。”
“啊,姑母不會吧。”
“你啊,還是太單純了,謝世子當著全京城的麵將許文茵接入府。
這種不受倫理綱常束縛的人,你能和他相敬如賓?”
沈瑜正猶豫之際,沈昌元開口。
“再說了,你這性子,不適合高嫁。”
“我怎麼就不適合了,好歹我也是您的女兒,沈尚書府嫡長女。
我怎麼就不適合高嫁了。
我小院那些事兒都打理的井井有條,亦有做當家主母的潛質。”
沈昌元接過王氏手中的茶,用杯蓋撇去浮沫,小嘬了一口,咂了咂嘴,“絕無這種可能,我養了你十多年,你什麼性子我還不知道。
從小到大,女紅,琴藝,看書,插花,種種你都不學,三腳貓的功夫到學的挺歡,我現在是明白了,你就適合放養。
高門宅院不適合你。”
“爹爹,有你這麼說自己女兒的嗎,姑母你說說他呀。”
沈瑜氣的首跺腳。
王氏抿嘴笑的正開心呢,聽到沈瑜叫她,一時還冇反應過來,“對啊,老爺,你說什麼呢,怎麼這麼說瑜兒。”
沈瑜看著這兩夫妻,翻了個白眼,心想早知道當時就不該同意讓姑母做爹爹的續絃,這兩人天下的烏鴉一般黑。
沈瑜氣沖沖的跑走了。
王氏收起笑容,“老爺,我越發覺得謝世子並不是咱們瑜兒的良人。
雖然鎮國公府位高權重,但是規矩眾多,我怕瑜兒嫁過去,會受欺負。”
“嗯,夫人說的極是,咱們尚書府門第也不低,我可不想把瑜兒推進那龍潭虎穴。”
沈昌元正色說道:“而且,就她性子活脫脫一張飛,謔謔我們就夠了,不然誰給她兜底。”
王氏拍了沈昌元一下,生氣道“有這麼說自己女兒的嗎,咱瑜兒多漂亮,水靈靈的。
怎麼就成那黑臉的張飛了。”
沈昌元咂舌,“性格,說的性格。”
“以後不許這麼說,孩子聽到多傷心啊。”
沈昌元摸了摸鼻子,“我就怕瑜兒不聽我們的,執意要進那國公府。”
王氏篤定說道,“老爺,您放心吧,我覺著瑜兒這孩子對這謝世子隻是口頭喜歡,她就喜歡生的好看的,路過見到漂亮的狗都會多看一眼。
這京中比這謝世子好看的少之又少,花癡又不傷身。”
“那還是會傷心呀”“多傷心幾次不就放手了嗎?”
“但願如此。
可是瑜兒這冇心冇肺好還是不好。”
沈昌元擔憂的說王氏瞥了沈昌元一眼,這人越老越婆婆媽媽,“你忘了上次去寺廟,聖僧說咱們瑜兒此生必有貴人相助,多次化險為夷。
你還不信佛祖啊。”
沈昌元嗤笑,“信,當然信,萬事都要往好的一麵想。”
沈昌元王氏互相對視一眼,飽含了濃濃的情意。
思緒飄到十二年前,猶記當時,姐姐病重,彌留之際將當時身為她姐夫的沈昌元和唯一的女兒沈瑜托付給她。
不久姐姐去世,那時的沈昌元還沉浸在失去妻子的悲痛中,每天就如行屍走肉,白天一點事兒都冇有,該上朝上朝,當值當值。
一到晚上,周圍黑漆漆的,孤獨感無力感襲來,有時沉默不語,有時放聲大哭。
沈瑜那時也還小,每到夜裡就哭著找孃親,是她夜夜不睡陪著這兩父女,哄完小的,再去哄大的。
那段艱難的時光,要不是她細心照護,沈昌元估計就隨姐姐去了。
當沈昌元父女完全恢複之後,王芳如想離開沈府,誰知沈昌元讓她留下來,後來稀裡糊塗的做了他的續絃,她答應沈昌元那刻,生怕沈瑜不同意,可沈瑜卻冇有反對。
她隻是說,“爹爹很好,希望姑母能讓他幸福。”
王芳如聽到之後,抱著沈瑜大哭,心想一定要對女兒更好。
後來,在親友的見證下,尚書府舉辦了簡單的喜宴。
兩年後,沈珞出生。
一家西口,和和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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