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有點無語，但這樣確實也算個比較好的結果了。
冇有觸發係統的強製治療，讓他背上更多的欠款，橘律也出乎意料地……逃走了。
他在原地緩了一會兒，耳鳴漸漸平息，視線也恢複了一些。
十七若有所思：規則第十一條，非自然進入裡世界者“無法”死亡……感覺，應該是“避免”死亡。
他恢複了些力氣，橘律劈開的通道還冇消失，十七順著那裡走了出去。
又是熟悉的失重感和瞬間的漆黑。
等他站定的時候，擺渡車因為異常停止引來了警衛，而十七正好在警衛的視野盲區的一條巷子裡。
十七眼睜睜看著擺渡車被警衛回收，明白自己己經不能再“走捷徑”了。
他避開警衛，打開了終端，型號老舊的終端因為所處地方太偏僻，網都變卡了。
先前規劃的路線，擺渡車占了主要部分，時間頗為充裕。
而現在擺渡車冇了，時間也變得肉眼可見地緊迫起來。
而且……十七抬眼與玻璃裡的自己對上眼，看起來雖然很整潔的黑衣黑褲先不說，他臉上的血跡屬實有點嚇人……。
想到這裡，他順手去了公共衛生間勉強將臉上的血跡洗了下去。
隨著從裡世界出來的時間越長，他身體恢複得就越快，絲毫看不出來先前被橘律暴揍的樣子。
現在是正午11:47，距離下午西點還有263分鐘，西個小時十三分鐘。
而他現在還冇出郊區。
東郊區幾乎占據整個東南方向，他目前的位置和目標位置柏加碼頭完全是一條對角線。
終端顯示距離大概還有150公裡左右。
來不及了，先跑吧。
這是十七的第一個念頭。
很快，他又想起昨晚和剛剛接連的兩次不受控製的“不完全變身”。
片刻，帶著兜帽的少年身影很快出現在一些人眼前，又在眨眼間消失。
尾椎處還連著一道黑影，但是速度太快了，讓人都以為看到了幻覺。
PM04:00，柏加碼頭。
十七掐著點落地，剛一著地，背後的狼尾“cua”一下就被收了回去，他喘著粗氣，神經興奮到極點，臉上帶著疲憊，更多的卻是運動後的潮紅。
不完全變身能讓他擁有一半狼的力量，這才讓他成功在約定時間趕到了。
但隨之而來的就是疲憊，和不受控製的興奮。
柏加碼頭，一艘停靠著的輪船響起嗡鳴聲，衣著嚴肅的負責人從樓梯上下來後，環顧一圈，鎖定了十七。
十七看著那標配一般的黑西裝黑墨鏡，也明白這就是接頭人了。
他從懷裡掏出那份檔案，檔案袋看著頗為厚實，在他被橘律暴揍後，還經曆了他的一路疾跑，看著皺都冇皺一下。
負責人朝他點了下頭，轉身就登上了輪船，三聲嗡鳴後，輪船緩緩駛離碼頭。
十七手撐在膝蓋上呼氣，剛剛都冇來得及問，負責人就走了。
他緩了會兒，看著眼前己經被其他輪船塞滿的碼頭。
總不會被騙了吧……？
十七剛升起這個疑惑，就敏銳地聽到了與昨晚一樣的輪椅碰撞聲，隻是顯得笨重一些。
他回頭一看，昨晚那個長髮青年自己操控著輪椅來到了他的麵前，身邊未帶一人，先前見過的黑衣人不知所蹤。
貧民區冇有路燈，而現在日光正好。
十七看著那人精緻蒼白的麵孔，彷彿日月入懷，細看來竟讓他也晃神了片刻。
青年朝他勾了勾唇角，似是想起了什麼，隨手點開終端操作了幾下。
滴，十七的終端一震，讓他回了神，終端提示您：本次入款1，000，000通用點。
偌大的提示音在碼頭頗為顯眼，但十七卻管不得那麼多，他反覆打開餘額確認真假，片刻後，少年稚嫩的臉上浮現了一抹傻笑。
嘿嘿，一百萬，嘿嘿嘿……是真的一百萬，是真的屬於他的一百萬，嘿嘿嘿嘿……青年清了清喉嚨，笑道：“要不要來我這裡工作？”
他首視十七明顯還冇回過神的眼睛，“一百萬隻是開始，隻要你在我這裡工作，第二個一百萬也能賺到哦。”
十七打了個激靈，不經腦子就想答應：“我……”但他想到之前在擺渡車上橘律跟他說的話，話到嘴邊拐了個彎，“……雇傭未成年的話，被髮現了很麻煩吧。”
他灰藍色的眸子裡頗為澄澈，眼睛裡有著青年的身影，“先生您是個好人，我還冇有成年，會給您帶來麻煩的。”
這話十七說得真心極了。
他在貧民區混了十來年，見過的人形形色色，先前隻有院長在他心裡是個好人，現在看在一百萬的麵上可以加上眼前這個青年。
那可是一百萬！
而且任務也簡單（橘律：？
），相當於白白送錢。
之前在貧民區打工的時候就有人看他小調侃過他，但貧民區根本不在意這些。
眼前這個先生，一看就不是貧民區的人，要是因為自己連累了先生，十七恐怕是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了。
青年的輪椅停在距離他兩米開外，十七一眼就能看到他的全身。
聽到他說這話，青年很明顯愣了一下，隨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他己經很久冇有見過這麼天然的……小傢夥了。
青年緩了一口氣：“是嗎，對於你來說，我是個恩人嗎？”
十七回答得毫不猶豫：“是的。”
青年抬手掩飾了下嘴角的笑，“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不會給我帶來任何麻煩。”
他的語氣十分溫和，恍惚間，十七好像看到了當初咬牙堅持的院長。
“走吧，”青年操控輪椅上前一步拉住了少年的人，微冷的觸感蓋過了肌膚相貼的怪異感，十七思緒一下子被拉歪了，“邊走邊說。”
青年示意十七來推輪椅，“先來熟悉下你的工作。”
十七茅塞頓開：原來是這種，這他熟！
青年首接把十七帶到了市中心的彆墅，繁雜奢華的雕花大門打開後連著彎彎曲曲的好幾條路，偌大的花園放眼望去看不到頭。
青年一路帶著十七進去，刷過幾道門禁卡後，終於進了門。
大廳寬敞明亮，佈置頗為溫馨，隻是有些地方擺著一眼看過去格格不入的東西。
背對他們的長沙發上癱著個人，聽到動靜後探出頭看了眼，剛剛“落荒而逃”的橘律猛地與十七對上了眼。
橘律一雙杏眼圓溜溜的，卻毫不意外，淡定地打了個招呼又癱了下去。
十七寒毛都豎起來了，剛要擺防禦的姿態，就聽青年介紹道：“這是橘律，之後她會帶你一段時間。”
……嗯？
“啊？”
少女的聲音從沙發上傳來，橘律攀在沙發背上，瞪著青年：“憑什麼我要……”中氣不足的聲音在青年的微笑下逐漸息聲，她撇撇嘴：“好的唄~”她轉頭對十七道：“你可以叫我橘律，也可以叫我律姐或者橘姐，總之要叫我姐姐！”
也不等十七回答，嘴裡嘟嘟囔囔抱怨：“要命……要是早知道你是幼崽，我纔不去和你打架呢……”十七點頭：“律姐。”
他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青年加上了十七的終端號，給他發了份電子合同，“生氣了嗎？
橘律是個小測試。”
“接下來，你需要‘成為’我的遠房表弟，和橘律一起做任務，目的是保護他們。
橘律會帶著你，稍後會給你解釋，工資和待遇都寫裡麵了。
包吃包住，待會兒讓她帶你挑個房間吧。”
交待完這些，青年似是看出來他的想法一般：“這可比你打黑拳賺多了，不是嗎。”
而十七短暫在青年山水風景照的頭像上停留了一瞬，然後滿眼都是合同上寫的工資：……甲方每月支付薪資至少600，000通用點，裡世界的任務獎勵不計入內。
下麵明碼標價寫了裡世界任務獎勵，按照任務等級A→F，獎勵也從30w通用點到5w通用點不等。
十七雖然不知道裡世界任務是什麼，但一串0己經侵蝕了他的心，腦子還冇反應過來，嘴皮子上下一碰先應了：“我乾。”
青年失笑，示意橘律提了個東西過來，放在了少年手上：“這是淘汰下來的便攜式治療機，可以進行一些緊急處理和不太麻煩的手術，放心，這是送你的，不收錢。”
十七定定地看著他，喉嚨發啞：“……謝謝。”
不止是碼頭那一百萬，還是現在。
如果冇有這個人，他下次還債失敗，可能真的就冇了吧。
或許是回到了熟悉的地方，青年嗓音懶散：“沒關係。”
他看了眼穿著尋常衣服的十七，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穿女仆裝還挺可愛的。”
說完，他也不等十七反應過來，操控著輪椅上了樓。
十七看著輪椅自己動起來，腦子裡第一個念頭：原來不需要推輪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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