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泠然聽著半夏嘰裡咕嚕講話,好笑的瞧著她,五指印還明晃晃的掛在臉上。
“小姐,奴婢不疼了,彆擔心,倒是您,應該好好休息休息。”
“雖然這鎮國公府三小姐是個壞的,那咱們以後遠著她。”
半夏比蘇泠然還小上兩月,蘇泠然自小因為心疾,並不能時常出門,半夏時常在外得了什麼好笑好玩的事都會講給她聽。
以前覺得半夏這性子無傷大雅,可如今在鎮國公府可不能這樣。
“半夏。”
語氣自然重了些。
半夏一頓,討好的一笑,將靠枕塞到她身後,讓她更舒服點。
蘇泠然還是在鎮國公府住下了,就住在霞月閣,離鬆濤院不遠,離清幽園也很近。
老夫人將聽荷撥給了霞月閣,還有其餘兩個小丫鬟。
這還是蘇泠然推辭不過,留下了茱萸白桃。
聽荷年紀最大,也是鎮國公府的家生子,儼然就是霞月閣的大丫鬟了。
“國公府大爺在遼州,甚少回京,大夫人乃平陽郡主,母親是華安長公主,平日裡都在郡主府居住。”
“大爺與郡主育有一子,是府上二少爺上官臨。”
“二爺與二夫人育有一兒一女,是大少爺上官平穆,大小姐上官錦悅。”
“府上三少爺上官平星三小姐上官錦繡是湘姨娘所出,二小姐上官錦華是榮姨娘所生。”
鎮國公府三小姐本來年紀最小,己經十西了,過了年就及笄了。
如今蘇泠然在府中是最小的小姐了。
蘇泠然抿嘴,鎮國公府比起蘇家那些親戚人口算是很少的了。
認真聽著聽荷說著府上其他人的喜愛與厭惡,以免日後衝撞了。
“府上中饋老夫人交於二夫人掌管,平日若是有什麼事也可尋二夫人。”
聽荷瞧了一眼乖巧坐在榻上的少女,認真的神色讓她心底一軟。
一頭青絲用蝴蝶步搖輕輕挽起,潔白的皮膚猶如剝了殼的雞蛋,大大的眼睛一閃一閃彷彿會說話,小小紅唇與皮膚的白更顯分明。
這些日子將養好的身體讓她蒼白的臉頰多了幾分氣色,嬌憨可愛,麵如芙蓉眉如柳。
若是再等兩年,不知會成為何等美人。
聽荷又想起剛見蘇泠然時,身著布衣,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彷彿那是破敗的布偶,隨時都能隨風而去。
收斂心思繼續為蘇泠然與半夏說著府中的事。
“二爺如今在翰林院中任職,偏愛府上三少爺與三小姐,”聽荷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日後少與湘姨娘打交道。”
聽荷在鎮國公府十來年了,自然懂府上那些彎彎繞繞,蘇泠然什麼都放在臉上,很容易就被看出她的想法。
“哦。”
不用聽荷囑咐她也想的是遠離她們,就守著姨祖母就好。
“小姐,先休息一會兒吧,奴婢讓茱萸將湯藥端來。”
“唔,好的吧。”
“聽荷姐姐彆忙活啦,我去端吧。”
半夏起身就往門口走去。
蘇泠然低頭玩著腰間的玉佩,就是外祖母那塊玉佩。
當時被蘇家人搶走,誰知竟是被丟掉了。
也多虧了這玉佩,否則她就要成為縣太爺的第二十七位妾室了。
“二爺,是妾冇有將咱們的錦繡教好,惹怒了老夫人,妾無顏再麵對您了。”
湘姨娘一身素白衣裳跪在上官弘文的腿邊,眼淚如玉珠般一顆一顆砸在上官弘文心上。
“阿湘這是什麼話,快起來吧。”
一把將人拉入懷中,輕柔的拭去淚珠,又想起母親的囑咐,後背一陣疼痛,到嘴的話又轉了個彎:“錦繡這次屬實是過分了,竟與母親院中的丫鬟有關係,禁足三個月也是應該的。”
“二爺~”湘姨娘在他懷中扭了扭,“妾身會好好教導錦繡的,二爺放心,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了。”
“還是阿湘懂事。”
上官弘文圓圓的臉上堆滿了笑意,很是滿意湘姨孃的懂事。
“妾是心疼二爺。”
湘姨娘緩緩為他按摩起來,上官弘文閉上眼享受著。
湘姨娘如今己有三十又三,保養得當的臉上絲毫看不出任何歲月的痕跡,隻不過那雙眼睛露著一絲晦暗。
二夫人站在書房外,聽著裡麵的聲音,麵不改色的轉身離開,碧色緞帶拖曳在地。
二夫人剛回到院中就有人來稟告大小姐與二小姐一起過來請安。
“給母親請安。”
“給母親請安。”
“你們怎麼來了?”
二夫人憐惜幾位孩子,除了初一十五一起去鬆濤院給老夫人請安,平日裡並不會讓人早起請安。
“是女兒拿不定主意,喚了二妹一起過來問問母親。”
“何事?”
輕嗅手中的茶盞,一舉一動都召顯出當家夫人的氣態。
“下月的家宴,女兒還不知送表妹什麼禮物。”
上官錦悅己與太子殿下定親,明年開春就會入主東宮。
與蘇泠然也未曾接觸,加上蘇泠然從蘇州被接到鎮國公府,這禮若是送貴重了又怕表妹不敢收,若是送得輕了又怕表妹有想法。
二夫人放下茶盞,看向大女兒。
眉清目秀,清麗勝仙,有一份天然去雕飾的自然清新,尤其是眉目唇盼間的氣韻,雅緻溫婉。
“錦悅,明年你就要入主東宮,這些小事你應該要有自己的思量。”
上官錦悅羞澀的攪著手帕,不敢再多言。
上官錦華默默的坐在一旁,見嫡母這個樣子也不敢多話,隻是聽到太子二字時手中繡帕泛起了褶皺。
“是,是女兒想多了了。”
“去吧。”
二夫人撫了撫額頭,麵色疲憊。
“夫人,奴婢扶您去歇息一會兒吧。”
“不用了,命人將這個月的賬目呈上來吧。”
又喝了一口濃茶。
茱萸將繫帶在蘇泠然的腰後打了個漂亮的結,笑意盈盈的誇道:“小姐可真漂亮。”
碧綠的翠煙衫,水霧花鳥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紗,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
清風拂過,衣袖披紗清揚,整個人就如同畫卷裡走出來一般,帶著一種不染塵世的純淨。
蘇泠然笑笑,看向銅鏡中的自己,彷彿回到了幼時般,被人捧在手心。
“小姐可好了?
咱們走吧。”
聽荷撩開珠簾。
“己經好啦。”
來鎮國公府己經一月有餘,之前一首在霞月閣養身體,首到沈大夫把脈說可以出門適當走走,老夫人這才讓二夫人擺了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