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他，救救他!”
“求你救救他，我什麼都答應，什麼都答應……”
“滾!死賤人你給我滾開!”
“嗚嗚嗚……疼，母妃，辰兒疼……嗚嗚”
“辰哥兒乖，母妃在……”，女人將孩子抱在懷裡，披頭散髮狀若一個瘋子，毫無往日的雍容華貴。
她又去扯男人的褲腿，試圖阻攔他走，“你救救他，救救他，他可是你的孩子啊！”
“放開，賤人……”
“主子！主子快走，要來不及了！”
噗呲！
男人提刀往女人胸口捅去。
“你……”
“賤人，都怪你……”
“嗚嗚，母妃，母妃……”
女人聽不見了，視線模糊，她隱隱看到男人和那侍衛的背影。
辰哥兒……
她的辰哥兒……
誰救救他……
…………
“姑娘，姑娘快醒醒。”一個穿著水紅色衣裳的丫鬟坐在床邊，伸手去搖晃床上的人兒。
“怎的又發起燒來，這可如何是好？”丫鬟探手去，才知曉姑娘發燒，大夫人又不在。
“夏荷，你快去找府醫過來給姑娘瞧瞧。再給小廝傳話，快去請大老爺回來。”
因著姑娘從小體弱，湊巧大夫人一大早便去珈藍寺為姑娘祈福去了。
聽到春桃在裡麵發話，候在門口的丫鬟們知道輕重，也忙碌起來。
等府醫過來診脈，開了藥給喂下，大老爺纔回來。
隻見他衣襟微亂，連往日戴的官帽都歪了些，額前還有一層薄薄的汗。
“蓁蓁，爹的乖寶，這是怎麼了？”大老爺語氣稍喘地問道。
“怎的小臉也紅成這樣？”
一路上小廝也說不出個什麼，直說姑娘落水了，可把他急的，現在發起脾氣來又中氣十足。
“你們這些丫鬟是怎麼照顧的？好好的人兒，怎的會落水了？可仔細你們的皮!”
“還有府醫怎麼說？可開了藥？蓁蓁什麼時候才醒？”
“待夫人回來，定要你們好看！哼！”
丫鬟們麵麵相覷，雖平日裡大老爺待下人和善，但這時候也不敢回話了。
還是姑娘身邊伺候的春桃上前回話。
“回大老爺的話，是二姑娘帶表姑娘過來，姑娘們說說話，便到荷花池那邊去了。”
“前麵還好好的，後麵不知怎的表姑娘推了姑娘一把。”說到這時，春桃也一陣懊惱，是她冇照顧好姑娘。
“府醫給診脈開了藥，已經給姑娘喂下，隻是姑娘受了驚，睡得也不安穩。”
這邊春桃話剛落下，床上的人也醒了過來。
“咳咳……”
“蓁蓁，怎麼樣？好點了冇？”大老爺扶起她擔心的問道。
蓁蓁醒了便看見她爹擔憂的眼神，爹?
她這是做夢了嗎？
“爹，爹……”
“不哭，不哭，爹在呢。”大老爺見女兒眼淚掉個不停，心肝都在疼。
春桃見姑娘醒了，忙上前倒了水，給她喂水。
床上的人呆呆地坐著，就著春桃的手喝了一口，嘴裡還有苦藥味，喉嚨火辣辣的疼，她眉頭緊皺。
不是夢嗎？
還有……春桃她怎麼穿上水紅色的衣裳了？
“春桃說你落水了，還是孫萋萋推的，發生了何事？”
落水？孫萋萋？
那是她還未及笄就發生的事了。
如果……一切從頭改變的話——“我也不知道為何她要推我，就怕她是故意的，爹爹可要為女兒做主。”
蓁蓁借力靠在春桃身上，她身上冇什麼力氣,說話也軟綿綿的。“是嚇得不輕，剛剛夢到女兒在水裡撲騰呢。”
大老爺看著女兒說笑，心下愧疚，“蓁蓁放心，爹自會給你一個公道。”
“你且安心養病，想來你娘也該從寺裡回來，這幾日定不會叫人來吵著你。”
“至於彆的事，爹和娘會安排好，壽安堂那邊也不用擔心，你好好養病就是。”
大老爺說到這，一雙親和的眼睛暗沉沉的，顯然是被這次落水的事給氣的。
床上的女孩這次冇為二房求情，更冇有要放過他們的意思，怔怔地盯著身上的被褥——桃紅色的被麵，很暖。
不一樣，這次不一樣了……
接下來她爹就會去二房給她討公道。
這次的事不是二房謀劃，可他們也有錯。
二房那邊是該敲打敲打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能做大房的主，該讓人知曉，這蕭家當家做主的是誰。
那二房一個庶子，仗她那繼祖母的勢，都以為整個蕭家是老太太說了算嗎？
這次落水就是繼祖母孃家那邊的一個侄孫女作的，一個不知道隔了多遠親的表姑娘都敢作到她麵前。
他爹去給她討公道也說得過去，隻是不知道那繼祖母對這事什麼態度。
要是她真要護著她那表孫女，隻怕他爹得翻臉，搞不好會氣得送繼祖母回鄉種菜去。
她也猜得大差不離，等大老爺到二房那邊時，大老爺還冇發話，老太太便使舊招，倚老賣老。
“哎喲，我的天爺啊，小兔崽子大了，不聽話啊……”
“老孃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了，臨到頭來……嗚嗚，老孃……”
大老爺眼角抽了抽，又是這撒潑樣，丟人！
“不如回去種菜! 娘總想著種菜這事，看來是對老家的菜地想得緊。”
“你……你這……”老太太手指著大老爺，抖個不停。
大老爺臉色黑沉黑沉的，一字一句反問道:“不孝子嗎？”
從這女人進蕭家開始，他耳朵就冇清淨過，一次又一次拿孝道壓他就算了，如今都欺負到女兒身上來，真當他是柿子呢？
這老貨，還是得想法子給弄鄉下去，一天天的，遲早作到去見老爹，他可不想陪著她。
許久不見繼子發脾氣，老太太嚇得不輕，就怕他牽連自己兒子，真把二房一家都送到鄉下去。
“罷了罷了，你看著辦吧，我也不管了。”老太太擺擺手，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她心裡清明著呢，為了一個侄孫女，連累親兒子不說，還得得罪老大，不值當。
大老爺也不管她怎麼想，讓幾個肥壯的婆子去二房的蘭院，堵了嘴架著那表姑娘就回大房那邊。
從頭到尾也不見二房其他人，不知是人在外邊還是故意躲著不出來。
大老爺更氣了，黑著一張臉，跟著出了二房門口，回去就讓人打了那表姑娘十大板關柴房去了。
讓管家尋了一個小丫鬟看著，“用藥吊著，不死就行，剩下的板子等夫人回來再打。”
管家聽完默了默，他懂了，不給吃喝，不給睡，要死了就用藥。隨後就安排人照做，其餘等夫人回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