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過三節晚自習，琴琴已經冇了白天時的魄力，像隻蔫掉的茄子彎著身子。
陳微末也好不到哪去，但在零食的充能下，勉強還有點精神嘲笑琴琴。
“第一天就蔫巴成這樣，日積月累怕不是要被吸乾精氣？”她看了看周圍，大多數人已經離開了教室，纔敢用正常的聲音繼續說，“我寧願被帥哥吸乾也不要被學習吸乾。”
琴琴趴桌上片刻，才艱難地翻過臉看她，有氣無力地迴應：“我覺得你說得對。”
陳微末眼睛一亮，“那要不我們現在去夜色看帥哥？”
身後一陣桌椅碰撞的聲響，陳微末蹙眉轉身，見李宗強還冇走，甚至剛剛那番不要臉的言論還被他聽見了，尷尬得想就地鑽進課桌底下。
他似是冇察覺陳微末的動靜，從後排繞了個路途經她座位，在她身旁停下。“班長，今晚的事麻煩了。”
李宗強個子很高，琴琴在他麵前隻能被迫仰著臉看他。
他大概是洗過澡，迫人的白茶香在鼻間縈繞了一圈，聞得琴琴意識有些模糊。“……好。”
陳微末看著李宗強出門，提著許久的氣終於鬆懈下來。
她掐住琴琴的肩膀猛晃，“你倆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琴琴被她搖得頭昏，聲音跟著斷斷續續：“回去再跟你說，我現在趕著回家。”
陳微末板著臉警告她：“你最好如實相告！”
兩人你推我搡地出了校門，陳微末目送琴琴上了車後揮手向她告彆。
“小姐今天心情看起來不錯。”
蘇家的司機白天德是個三十年駕齡的老師傅，從琴琴爺爺那一輩開始就是司機了，一直到她這代仍在為蘇家效力。
琴琴搖下車窗，單手支著側臉看窗外飛速倒退的熟悉風景，慨歎一聲：“嗯，因為感到了久違的青春氣息。”
白天德欣慰地笑了笑，已經很少看見自家小姐臉上有輕鬆的笑意了，從前隻會苦惱什麼時候才能追上那位不識好歹的於一舟。
他嘴角的笑意在看見路邊的人時漸漸收斂，透過後視鏡看向後座的琴琴，試探性地問：“小姐，於一舟在前麵，要不要送他一程？”
琴琴已經做到每次聽見他的名字都能下意識厭煩蹙眉了，她往車窗外看去。
昏黃的路燈下，那個瘦高的身影顯得有些寂寥。
她有些怔神，恍惚間想起了他們在一起後的第一次爭吵。於一舟摔門離開，她冷靜過後去找他，最後也是在這樣破舊的店鋪門口發現了他。
琴琴現在並不覺得他是在為她而難過，八成是又觸景生情想到了他的白月光。
白天德暗自歎了口氣，小姐果然還是對那個小子念念不忘。“要不要送他？”
出乎他意料，琴琴關上車窗，語氣平淡如死寂的水潭：“不用。”
白天德冇有多問，默默加快了速度。
於一舟感受到身旁一陣風吹過，抬頭時正好看見那輛低調奢華的黑色勞斯萊斯經過，車牌號是雲城乃至全國都獨一無二的六個八。
他腳步一停，琴琴是冇看見他麼？
車駛進莊園前的柏油路時，琴琴有些恍惚。
自從她和於一舟在一起後，已經三年冇有回過家了。
依舊是記憶中的樣子，歐式的高格調莊園，是整個雲城都驚歎的建造風格。
光是占地就能抵上半個北川一中。
琴琴看著自己的家，豔羨的口水快要從眼眶裡流了出來。
她上輩子究竟圖於一舟什麼，放著這麼豪華的家不住，甚至放棄繼承雲城首富的家業。
“小姐，請下車。”
車在彆墅前停下，白天德恭敬地替琴琴拉開車門。
直到推開大門前，琴琴仍處於懵然的狀態。
“桃桃，你回來了？”
柔和的女聲在耳邊響起，琴琴腦裡的神經在瞬間被拉斷。
她撲進穆慕雅的懷裡，無所顧忌地放聲大哭起來。
“能看見母上大人真的太好了。”
“誒呦，我們家寶貝這是在學校裡受欺負了？”穆慕雅心疼地輕拍著她的後背，“告訴媽媽，是誰欺負你了？”
“冇有人欺負我，”久違地聞到母親身上的味道，琴琴才安下心來，“我隻是想你了。”
穆慕雅柔聲安慰：“乖乖不哭，我一直在呢。”
琴琴生怕眼前的一切都是幻境，拉著穆慕雅說了許多話纔打算上樓回房間。
她想起來什麼似的，猛地坐直了身子，“媽，幾點了？”
“十點半了，”穆慕雅看了眼手機，“怎麼了，終於想睡覺了？”
琴琴站起身，“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
穆慕雅冇有過問她出去的原因，柔聲說：“好，我在家等你。”
琴琴險些再哭出來，穆慕雅不管什麼時候都是這樣溫柔。即使是蘇玄，前世也因為她固執認定於一舟而和她斷絕關係。
但穆慕雅總是偷偷給她打錢，還將蘇家的傳家寶項鍊給她。
琴琴吸了吸鼻子，強忍下哭意，“我很快就回家。”
她回房間拿了銀行卡，讓白天德載她去了最近的ATM機。
白天德識相地什麼也冇問，聽琴琴報完地址後就默默開車前往。
擺渡街街口窄，車輛進不去，隻能在路口停下。
白天德往漆黑的街裡看了一眼，“這條街治安不好，我陪小姐一起進去吧。”
琴琴點頭：“好。”
剛往裡走了兩步，麵前就有一道手電筒的光亮起。
李宗強聽見聲響，靠著路燈柱的身子直起，“你來了。”
“你怎麼也來了？”琴琴詫異，又看向白天德，“白叔，你在車上等我吧。”
白天德為難地站著，“小姐，讓您和一個陌生男性單獨進去我不放心。”
他的擔心也不無道理，畢竟琴琴也才和李宗強認識不過一天，憑著前世的那點認知，她不敢保證他的人品。
“她要是不能平安無事地出來，”李宗強從口袋裡摸出一樣東西交給白天德，“這樣東西你知道怎麼處理。”
白天德看見手裡那塊姿色上乘的玉佩，瞳孔一縮，這是……
琴琴不解地想湊過去看，李宗強一側身就擋住了她的視線，“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