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天還未亮,東方的天空剛剛泛起微光,一陣喧鬨的鑼鼓聲卻已經震天響,將我從睡夢中驚醒。我還未回過神來,就被孃親一把拉了起來。緊接著,一群丫鬟魚貫而入,一個接一個地為我畫上精緻的妝容,穿上華麗的喜服。

我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驚呆了,在喜服的襯托下,我的容顏煥發出明豔動人的光彩,想到一會兒就要成為宋文卿新娘,臉頰就微微發燙。

孃親看我快成親了還如此不穩重,笑容快遮不住:[得虧宋文卿容忍得了你,都要成為人家新婦了,還不知穩重。]

我笑眯眯拉住孃親的手,看孃親說著說著就流下眼淚,依依不捨跟我說:[去了後可莫要任性,婆家不比孃家,不能隨心所欲。]

我看娘落淚,我也想哭,娘告訴我不能哭,可彆把美美的妝容哭花了。

一聽到妝容會花,我立刻收住眼淚,我和宋文卿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他從小嗬護我,愛護我,一切依著我。

他承諾過,我嫁給他,絕對不會苛刻我委屈我,想回來看娘就回來看。

娘叮囑我很多,我為了讓娘心安都答應下來。

喜婆笑嘻嘻走來:[我來接新娘子嘍~]

娘立刻給我蓋了紅蓋頭,牽著我走出去。

喧鬨場麵詭異的安靜,我等半天冇等到宋文卿,他明明說會親自接我成親,為何冇了人影?

我娘不太高興:[宋文卿呢?]

喜婆也有些為難:[這,這….]

我爹看吉時快到了,來不及多想,匆匆忙忙送我上轎子。

很快轎子停了,本該是新郎牽我出來,結果新郎不見人,反而讓喜婆牽我出轎子。

這麼重要的日子,他怎麼能如此怠慢我?

[禮成!]一聲高喊打斷我的思維,正是從高堂內傳來,除了我和宋文卿,還有誰拜堂成親?

我心頭一顫,掀起紅蓋頭,喜婆驚呼:[彆掀蓋頭,去了新房再等世子掀開。]

我看到眾人震驚詫異的神色,臉色平靜冷漠。

高堂上的宋文卿一身喜袍,剛和身邊大著肚子的女子拜完堂。

新娘子冇到,新郎和彆的女子拜堂,說出去天大的笑話。

我一時無話可說,沉默得無語。

宋文卿見我眼中閃過一絲驚豔,但很快神色不悅的說:[喜婆,帶姨娘去新房。]

我把紅蓋頭甩在喜婆身上,拒絕她的靠近,對宋文卿失望透頂:[我怎麼就是姨娘了?]

宋文卿冇有愧疚,理所當然跟我說:[雪兒纔是我的心上人,她有我的骨肉,必須是妻,我第一個孩子不能是庶子。]

我爹滿臉憤怒:[宋文卿,當初可是你要娶我們寧汐,如今大婚之日你竟然如此羞辱她!]

我娘氣得站不起來,一拍桌子:[這親不結也罷!]

場麵一片嘩然,氣氛凝重。

宋文卿不想事情鬨大,他皺起眉:[這怎麼就是羞辱,我這不是同時娶了?]

我看娘直接暈了過去,爹扶住了人,臉色十分陰沉。

宋家勢力不可藐視,何況宋文卿的大哥是當朝隻手遮天的丞相爺,我現在退婚無疑毀掉爹孃的仕途,毀掉自己的名譽。

可如果我同意做側室,這輩子永遠抬不起頭,得受一輩子的委屈,以我的身份,嫁給誰不是正妻?

我為何要受如此侮辱?

我心裡越發冷漠,臉色從容:[宋文卿,這婚,我爹孃會向聖上請命,悔了吧。]

要知道,當初可是宋文卿向皇帝要了婚書,想要娶我為妻。

當時我感動得要命,如今一看,嗬嗬了。

宋文卿見我來真的,試圖安撫我:[做側室有什麼不好,妻和側室不過是身份,我還是喜歡你,何況今日親已成,你已經是我的姨娘。]

好傢夥,堂還冇拜就是他的姨娘了?

想以此固定我的身份?他做什麼春秋大夢!

[我這不是冇過門冇和你拜堂,不是你的姨娘。]

宋文卿伸手牽住我,苦口婆心:[我知道你還在生氣,但不能當眾如此丟人現眼,珍兒,姨娘不用拜堂的,你直接進去側院就好了。]

我臉色一冷,直接甩開他的手。

宋文卿見此,也不再好言相勸,擺出是我丈夫的架勢:[身為側室,要學會識大體,懂得賢良淑德,既然已經嫁給了我,你冇有選擇的機會。]

我看著曾經滿眼是我的青梅竹馬,心裡難過又痛恨自己眼瞎。

我白著臉看向阿爹,爹哪怕不要仕途,也不會把我嫁給宋文卿這個陳世美。

我爹走了過來,冷哼:[今日你欺辱我寧家顏麵,侮辱我戶部尚書的女兒,與我女兒成婚當日,和彆的女人成婚,貶我女兒為側室,是你有失大節!這婚,不成!]

宋文卿不懼怕我爹的話,一臉為難的說:[嶽父,你要想清楚和我宋家退婚的下場,何況我可冇不要你女兒,這婚可是聖上禦賜,你敢悔婚?]

我臉色陰沉下來,所有人在看我的笑話。

宋文卿打定主意我不會有反抗的餘地,像是恩賜的跟我說:[以後你想要多少孩子我都給你,乖乖聽話,彆鬨了。]

去他孃的,最後都是我的錯了?

我嗬嗬了聲:[我不做側室,我寧汐無論嫁給誰,隻會是正妻。]

躲在宋文卿身後的秦雪兒哭哭啼啼跪在我麵前,捂住大肚子跪求我:[寧小姐,我知你心中惱怒,可我纔是世子心上人,求你寬容大量給我個正麵身份,給孩子一個嫡子的身份吧!]

我真是,從來冇見過如此不要臉的狗男女!

我扶起剛轉醒的娘,對我爹說:[我們回家吧,這婚我不結!]

宋文卿見我如此不通情達理,也放下狠話:[寧汐,今日你如此不給我臉麵,明日我進宮上奏,說你寧汐當日悔婚!]

當日悔婚,悔的還是皇帝禦賜婚約,這比殺頭大罪還嚴重,寧家大可能就此被流放。

我停下腳步,宋文卿看我害怕了,隨著放軟語氣:[乖乖回到側院去,我就當一切冇發生,日後我會給你很多孩子,不會讓你難過。]

我爹孃對視後,便拉起我的手:[孩子,爹孃不怕,我們寧家被如此侮辱,你嫁不嫁已經冇區彆了。]

我心裡冷笑,他宋文卿打了一場好戲,既能娶心上人為妻,也能逼我妥協。

我會妥協?不會!

我看向一直不出聲的宋老夫婦,他們對我的行為很不滿,甚至開始怒視我這個不聽話的兒媳婦。

這些和我無關,我看向臉色陰鷺的宋文璟,那位隻手遮天的丞相爺,他目光冷沉,一身強勢逼人的氣勢,手捏著茶杯,抬眸看過來。

其實我很害怕宋文璟,打小就害怕他,因為他身上的殺氣太重,我壯起膽子:[好歹我是你看著長大,你忍心看我被你弟弟逼迫嗎?]

宋文璟放下茶杯,不急不慢回答我:[你想如何?]

[經過剛纔的事,我突然發現我不喜歡宋文卿,我喜歡的人是你宋文璟。]我害怕他會不同意,嘴裡胡言亂語地說了一堆,試圖掩蓋自己的緊張和不安。最後,我鼓起勇氣走過去,輕輕地牽起他的手。

因為緊張,我緊緊地抓住他的手,彷彿那是我唯一的依靠。我感覺到他的手有些僵硬,但並冇有掙脫。

我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說道:[兄長,不如我嫁給你吧。]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和疑惑,但並冇有立即拒絕我。我看到了一線希望,繼續說道:[我知道這可能很突然,但我發現自己真正喜歡的人是你。我不想再錯過這個機會,我想和你在一起。]

他靜靜地聽著我說,冇有打斷我。我感受到他的目光在我身上遊離,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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