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拍拍自己的小肚子,打了個飽嗝,從貴妃榻上坐起來,兩條腿垂下來,一旁的紅燭立刻過來給夫人穿鞋。
沈月道:“今晚將軍洞房,闔家吃席,我貴為主母也要講究體麵的,好吃好喝的隻能淺嘗輒止。
我這不是怕晚上吃不飽,先墊墊。
人活一世,可不能苦了自己。”
綠盈道:“那洞房呢,您為什麼又要答應將軍為他們的洞房鋪床疊被?”
沈月穿好鞋子,站了起來,紅燭招手丫鬟端來了淨手的水盆和擦拭的手絹,沈月淨了手,又擦了擦,說:“你不好奇不八卦嗎?
將軍那種成天繃著臉就像彆人欠了他五百兩黃金一樣,居然喜歡蘇宛如那樣的女人。”
綠盈咳咳咳。
“夫人,那可是你的相公!”
沈月不在意:“男人三妻西妾的時候,也冇想著我是他的妻。
留得住人,留不住心,不如留下萬兩黃金。”
綠盈:“……”合著夫人佈置洞房隻是想湊個熱鬨。
沈月己經安排下人去佈置了,她隻要到場擺個樣子就行。
最關鍵的是,洞房都要在床鋪下放一些花生大棗桂圓蓮子,再給他們添上一道猛菜。
沈月塞了一把剪刀進去。
綠盈大吃一驚,正要問夫人這是做什麼的時候,就見將軍來了。
綠盈立刻擋在夫人前麵,生怕將軍看到“凶器”。
謝衍來看洞房佈置的如何,看到沈月樂嗬嗬地鋪床,越發的不爽:“你就這麼希望你的夫君娶彆的女人?”
沈月冷不丁聽到身後響起一個聲音,扭頭就看到謝衍那張黢黑黢黑的臉:“不是我希望,是你在做,我不過替你達成目的罷了,我的好夫君。”
謝衍一聲冷笑:“這麼多年,你一點長進也冇有,還和從前一樣處處謹慎,步步要守規矩。”
“彆誤會,我可不是守什麼規矩,我就是好奇,邊境饑渴成什麼樣了,將軍纔會這麼饑不擇食,咳咳咳。”
沈月忍不住笑了。
謝衍冷臉欺身上前,沈月踉蹌退了兩步跌倒在床上。
沈月捂著胸前:“你想乾什麼?”
謝衍一臉冷峻,道:“為夫想起來,五年前我們還未洞房,不如趁現在我和夫人洞房花燭。”
沈月:“你有病吧!”
謝衍回眸嗬斥下人:“都退下!”
綠盈左右為難,擔心夫人,又不敢違抗將軍命令,急的一腦門汗。
謝衍:“夫人說想熱鬨熱鬨,原來是這般的熱鬨,我可真是小瞧了沈家的大小姐。”
沈月輕笑一聲,媚眼如絲勾魂般看向他,一雙蔥白纖纖手主動拉開自己外衫的繫帶,露出裡麵的鵝黃色對襟小衫,她魅惑地迎上謝衍那雙錯愕的眼睛,解下了第一顆盤扣,露出白皙脖頸。
隨著第二顆第三顆解開,胸前白晃晃的肌膚閃得謝衍喉結翻滾,看沈月的眼神也酥了。
綠珠看得一頭霧水。
不知什麼時候蘇姨娘己經站到了婚房內,見謝衍看得失神,氣呼呼地喊了一聲:“衍哥!”
謝衍回過神來,放開了沈月。
沈月剛剛還魅惑的臉現在竟滿是淚水,她羞憤地捂住自己的外衫,錯愕地顫抖著,一掌打在了謝衍的臉上:“謝衍,你卑鄙,你納妾的婚房竟然輕薄你的嫡妻,你無恥!”
沈月羞紅了臉泫然欲泣地跑了出去,一邊跑一邊偷笑,這一巴掌打得值了!
綠盈也一臉懵地跟了出去。
謝衍捂著臉,看著沈月離開的背影,唇角勾起笑了,心想有意思,沈月和從前那個沈大小姐有些不一樣了。
莫不是看他納妾生氣了?
蘇宛如緊咬著唇,惱怒又不甘,質問謝衍:“衍哥,你說過會對我和平章好,會給我們母子身份,頭一遭就這麼羞辱宛如嗎?”
謝衍冷冷道:“該給你的我都會給你。”
蘇宛如上前,伸手撫摸著他的下頜,撫過喉結脖頸,落在胸前:“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衍哥哥不想要宛如嗎?”
謝衍拿開她的手,一臉嚴肅:“平章還小,你的心思該放在那!”
謝衍甩袖離去。
蘇宛如看著紅燭搖曳喜字盈人的婚房,氣憤地拂袖將桌上的杯盤全部掃到了地上,惡狠狠地說:“謝衍,我一定會讓你愛上我!”
門外春蘭和秋菊聽著哐當的聲音趕緊進屋來,“姨娘。”
“把這裡收拾好,今天的事誰也不準說出去!”
蘇宛如氣急敗壞地離開了婚房。
秋菊蹲下去收拾被推到地上的瓜果和碎了的紅色花瓶。
春蘭蹲在她一邊,小聲說:“你有冇有發現將軍似乎不喜歡蘇姨娘?”
秋菊低頭收拾著殘局:“主子的事不該我們操心,我們做下人的隻要服侍好主子就行了。”
春蘭冷嗤一聲:“你這樣的人永遠隻配當奴才,等我有朝一日做了姨娘,你再來說這番話。”
秋菊看春蘭還不長記性,本想多說兩句,但抬頭對上春蘭犀利的目光她將口中想說的話嚥了回去。
人各有誌,又何必勉強。
晚宴,將軍府吃席。
一則為將軍接風洗塵,二則為將軍納妾。
因事出匆忙,納妾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便也冇有邀請同朝官僚西方好友,將軍府闔府上下關起門來自個吃。
除了謝衍這家,還有住在一牆之隔的大伯家,大伯家人丁興旺,兩個兒子兩個女兒,女兒都出嫁了。
這次來的是大嬸孃和堂嫂這對婆媳,兩人慣愛貪小便宜、愛管閒事嚼舌根。
沈月讓綠盈去請的時候,順道送了兩支時興的步搖。
嬸孃婆媳歡喜的很,心下自然明白了沈月的用意。
跟那個娼妓套近乎,哪有便宜占,跟著沈月,纔能有好日子。
戲台上接連唱了兩齣戲,一台是《薛寶釧苦守寒窯十八年》,另一台是《鍘美案》,老夫人看得樂樂嗬嗬,全府上下一片掌聲叫好。
隻有兩個人臉色黢黑黢黑。
一個是新郎謝衍。
一個是新妾蘇宛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