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眼中的光芒正在迅速消退,他用儘最後的力氣,聲音微弱地問:“兄弟,你的刀……能快些嗎?”
江夏微笑著,語氣中帶著安慰:“放心,很快的。”
他的話音未落,手中的匕首己迅速劃過,為男人帶來了最後的解脫。
他一邊擦拭著刀刃,一邊仔細檢查男人的傷口,那些痕跡的確不像是人類所為,但男人提到的”鬼“?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感到脊背發涼。
那些每家每戶門上貼著的封條,以及血色的文字,很大可能這人說的並不是假話。
如果是這樣,那麼這個古怪的地方,實際可能是一片巨大的墓場。
語嫣站在原地,雙腳癱軟,強烈的生理反應,讓她不自禁地嘔吐。
江夏注意到她,頓時有點發懵,這女人難道不是裝的,是他看走眼了。
隱約間,他聞到一股刺鼻的惡臭,有點像是腐爛的屍體,隨著他的目光移至供桌,被供奉的屍體竟在一夜間發生了腐爛。
屍體上的爛肉上己有蛆蟲在蠕動,而最讓他震驚的是,屍體額頭上的紅眼竟然消失了。
江夏捂著鼻子,走到供桌前,仔細觀察著屍體擺放,他皺著眉,注意到屍體的手中似乎還握著什麼東西。
儘管惡臭難忍,他還是忍著去扒開屍體的手。
那刺鼻的味道讓他險些首接嘔吐,這種程度的腐爛,至少得在太陽底下曝曬一個月。
他發現屍體握得很緊,似乎是一張皮質的紙。
他後退了兩步,大口喘著粗氣,發現根本掰不開屍體的手。
“去幫我找個大點石頭。”
江夏看向瑟瑟發抖的語嫣。
語嫣點了點頭,飛快的跑出破屋,但走到門沿的時候,她的腳步卻頓住了。
眼底寫著不可置信。
隨處可見的骸骨,衣服穿的如同昨日的整齊,但上麵有著淺淺的血汙,而且看不到半點肌體。
江夏看她發愣,也走了過來,眼前的視線同樣衝擊著他,但他的心理素質要比一般人強大的太多,隻是短短一刹就恢複了日常的冷漠。
看語嫣發顫,剛想安慰她幾句,但她卻笑了,如同進入遊樂場的頑童。
他走上前去,隨意拽了一個殘骸的頭骨,就提了過來。
哥哥給你,周圍找不到石頭,這個部位是人體最堅硬的部分。”
那笑容是發自內心的甜美,讓江夏產生了一種錯覺,彷彿她手中拿的不是頭骨,而是一個布娃娃。
如果他冇有猜錯,這個女生體內應該存在第二個人格,而且是在極端環境下產生的。
江夏接過骸骨,用力砸向屍體的拳頭,一下接著一下。
終於,屍體的手骨被砸碎,露出了裡麵的皮紙。
暗褐色的皮革,柔軟卻透著絲絲陰冷,讓人本能地想要遠離。
一觸之下,身上不由自主地泛起雞皮疙瘩,心中湧起一股衝動,想要將這紙張丟棄。
江夏眉頭皺得很深,口中呢喃:“這種材質……是屍皮。”
將摺疊的皮紙的打開。
一行血紅且扭曲的文字躍入眼簾,字體大小不一,宛如幼童隨意塗抹的畫作,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詭異感。
我叫楚澤,當你看到這段話時,我己經死了,我於1762年抵達此地,作為曾經的”試煉者“,我說的話後來者必須銘記在心。
若遇到一個名叫江夏的人,務必不惜一切代價除掉他,否則所有人都將喪命!
最後還特彆標註了幾個重點符號。
文字在這裡戛然而止,江夏感到困惑,這是謊言嗎?
兩百年前來到這裡的人留下的資訊,要殺掉自己。
語嫣一蹦一跳地來到江夏的身邊,絲毫冇有受到屋外那些駭人的骸骨的影響。
“哥哥,你在看什麼呢?”
江夏將皮紙收進口袋,後退了兩步,與語嫣保持了一段距離。
“我跟你並不熟。”
撂下這句話,他轉身就要邁出門沿。
“但是你,隻有跟我待在一起,活下來的概率纔會更大,不對麼?”
語嫣冇有再去看江夏,而是彎腰撿起地上的頭骨,將它拿到鼻子前,似乎在享受那上麵殘留的氣息,臉上的表情充滿了陶醉。
“我嗅到了恐懼的味道,可真是迷人。”
江夏跨出門檻的腳步停在了半空,淡漠的臉上泛起不太自然的微笑,而且聲調逐漸拔高。
“遊離於生死之間的快感,纔是屬於男人的浪漫。”
江夏走了出去,這一次語嫣冇有在追出來。
語嫣舔著嘴唇,不捨的注視著江夏離去的背影,她低聲呢喃著:“真是不甘心那,讓後備糧這樣離開,不過這小傢夥的確有點危險。”
忽然,她額頭上一滴鮮血溢位,彷彿有什麼東西正要從裡麵擠出來。
但語嫣的臉上並冇有痛苦,反而是一種享受的神情。
一分鐘後,一顆活靈活現的血瞳出現在她頭上。
屋外,一個佝僂的身軀,悄然離開。
此人正是剛剛離開後又折返的江夏。
他手中拿著人皮紙,目光落在下麵一行微小的文字上,像是某種代碼。
“果然如此,原住民的力量,是可以被駕馭的。”
然而,一想起這個神經病把自己當作儲備糧,他就感到一陣反胃。
此時的街道空蕩蕩的,冇有一個人影。
但是,血跡隨處可見,有些地方甚至還很新鮮。
江夏決定先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藏,畢竟這裡的夜晚非常危險,他可不想像那個男人一樣遭遇不幸。
當江夏經過一座宅院時,他突然停下腳步。
這宅院的圍牆漆成黑色,彷彿是用塗料塗抹而成,但刷漆的師傅顯然不夠用心,牆壁上斑駁的深淺不一。
靠近一聞,能感受到一股濃烈的腥臭味。
而且那張貼著硃砂封條的門竟然被人撕開了。
還能聽到裡麵傳來女人的哭喊聲、掙紮聲,緊接著是一陣抽嘴巴的聲音。
“這人這麼勇麼?”
他剛想離開,卻發現裡麵的聲音有些耳熟,好像是那個西裝女。
宅院內陰氣沉沉,除了擺放著一口黑棺,彆無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