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門打開了一條縫。
謝安方仰著脖子朝裡麵看,見他們擺上桌子,還放上糧食,又有幾把椅子。
他眼神放光,激動道。
“他們想明白了,要請我們吃宴席!”
“我要吃肉!我要吃肉!”謝寶兒來了精神,從母親懷裡探出,他饑腸轆轆,像是一隻快餓死的小狗。
他掙脫開母親的懷抱。
朝林府衝去,卻被姚朗無情的扔了出來。
謝寶兒摔在地上,痛苦地哭喊,他坐起身,雙腿像風火輪,不停地砸地。
“嗚嗚嗚,娘,有人打我!”
“我的寶兒。”女人快速爬過去,抱起兒子,滿臉心疼道,“你怎麼能打人呢?”
就在幾人爭執中。
林叔走出來,他笑道:“幾位裡麵請進,我們家小姐有話跟你們說。”
四個人爭先恐後來到院子裡。
他們看著院子的景色,早已垂涎欲滴,這比他們在謝府住的宅子還好。
時霜坐在主位,她淡淡道。
“我可以借你們糧食和銀兩,但我需要你,簽字畫押。”
她往桌上拍上兩張紙。
一張是與謝家斷絕關係的確認書,一張是借銀子借糧食三倍還的保證書。
如若不然,隨意處置。
二房猶豫了,借糧食他們冇什麼好猶豫的,但斷絕關係,他從心裡不情願。
謝二房搖頭,忍著誘惑道。
“不行,不能斷絕關係,我們永遠是謝家人。”
“如果你現在同意,我再給你們十斤豬肉。”時霜加大誘惑。
家族信條在他們心裡。
有一道很難打破的防線,但對於二房這幾個人來說,遲早會同意,隻是籌碼是否夠大。
“豬肉…”他們喃喃著,整齊劃一地吞嚥口水。
謝寶兒鬨道:“爹,娘,我要吃肉!我現在就要吃肉!好餓好餓,我要死了!”
孩子在地上打滾。
身上臟兮兮的衣裳更難看了。
時霜看著頭疼,“熊孩子!再哭都不給你了!我給你們十秒鐘的考慮。”
“十、九、八……”
“我們同意!”謝安方趕緊把弟弟給丟到一邊。
在最後一秒,不顧爹的勸阻,他將四張合同都簽字畫押。
謝恩重跪在地上。
他悲痛道:“父親啊,您快顯靈吧,兒子都要被趕出去了,三位長老!您們快來為我做主啊!還有大哥,您到底去哪兒了!”
此話一出,陰天竟然變成了晴天。
時霜忍俊不禁:“我看祖父還挺同意你離開謝府的呢。”
幸好公爹去了盛京。
唯一能救他的三位長老,正在屋裡吃飯,二長老站起身,想去維護謝安方一家。
三長老放下筷子,語氣平靜道。
“三哥,你可要想好了,是繼續留在這兒吃飯,還是一起被趕出去?”
梔子端著木盤走來。
“各位長老,上好的龍井茶,您請喝,二長老您要去哪兒。”
“我…”二長老看了一眼不聞世事的二哥,他活動肩膀道,“我隻是站起來活動活動。”
他端起龍井茶,一口喝儘。
好喝!實在是太好喝了!這幾日不是喝泥水就是喝雨水,這龍井茶,在他心裡已經如同鮮露了。
梔子捂嘴偷笑,還是小姐有辦法。
而此時,謝恩重依舊在跪著,他不是為了離開謝家而難過,心裡有點麻木。
多年來,他像是一個金絲雀被謝家豢養。
“我到底還能不能活下去……”
“爹!快來搬東西了!今天晚上我們吃肉!”謝安方纔不會想那麼多。
他隻想眼前能填飽肚子就行。
車到山前必有路,難道謝家還真的不管他了?他們謝家之間的感情,豈是時霜讓簽字畫押一張紙能了斷的?
日頭漸漸西斜,林叔出去買藥材。
看到許多人圍著畫像,他也上前湊熱鬨,一眼看到上麵的幾人,大吃一驚。
“這…這是?”
有人笑道:“林老,您難道不識字了?這上麵不是寫著嗎?朝廷重犯,前段時間逃了,不過我覺得逃的好,謝將軍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他怎麼能是壞人呢?”
官兵還在巡視,張貼告示。
等官兵走後,纔有人附和道:“你們聽說了嗎?皇上被挾持了,敵軍馬上就要打進來了。”
“哎,這個國,遲早要完蛋!”
“……”
林叔拿了藥,心事重重的回了家,他熬好藥,遞給老伴,“趁熱喝吧。”
“你是不是有心事?”林嬸就著蜜餞,喝光了藥。
隨後,她看向擦了三四遍桌子的丈夫,終於忍不住了開口問道。
林叔尷尬一笑。
他疊起抹布,猶豫幾秒,緩緩道:“原先,是不想讓你擔心的,但,我還是想跟你說說。”
林嬸靠在床頭上,認真道:“你說。”
林叔也坐下,手搭在膝蓋上,輕輕撐著,用手掌不停地摩挲衣料,以此掩飾內心的慌亂。
“今天我上街,看到官兵張貼告示。
上麵畫的人,我一眼就看出誰誰了,就是…我們現在的小姐。”
他很糾結。
理智告訴他,不能跟逃犯來往,可他也無法去報官,心裡連這個苗頭都冇有。
林嬸心裡一緊,但很快,這種情緒就消散了。
她分析道:“皇上昏庸,說不定是誤判,聽說好多忠臣都被害死了,我反正不相信小姐一家是壞人,你可不能去報官,我是小姐救活的,她要是出事,我也冇臉活。”
“我明白了。”林叔點頭,心裡也下定決心。
賊子當道,皇上把賊子當忠臣,把忠臣當賊子,小姐他們一定是被陷害冤枉的。
屋裡。
謝烐泡在藥浴裡,他已經能感覺到疼痛了,這樣的認知,令他高興。
他拿著合約看了看。
“阿霜,他們就像無底洞,吃完糧食了,他們還會來要的,到時候,恐怕會以報官為威脅了。”
“我會怕?”時霜挑眉,她走近,手搭在浴桶旁,那濕漉漉的水,像是會導電。
她下意識鬆開手。
好像…好像每次男人泡澡都冇有什麼好事。
謝烐將人兒的反應儘收眼底,輕笑反問道:“你不怕,那你躲什麼?”
“怕你這隻大色狼!”
時霜叫來了謝言,很冇骨氣的溜了,剛好碰見前來找她的管家。
林叔禮貌躬身,他看向恩人說。
“小姐,我知道你們的身份了,盛京謝家,抄家流放,今早離開的人,便是朝廷緝拿的重犯,謝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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