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醫生下夜班啦!”護士站裡的小護士看到迎麵走過來的女子輕鬆地打了聲招呼。
女子柔和的眉眼中帶著一絲疲憊，輕輕地嗯了一下，禮貌地回覆著“你也辛苦啦。”
便轉身進了值班室去換衣服。
小護士見她進了值班室，跟旁邊的同事小聲嘀咕：“喬醫生看著溫溫柔柔的，其實一點也不好親近啊。”
喬羽關門的時候剛好聽見，無奈又好笑地扯了一下嘴角，心裡想著:上完夜班還能笑得出來那纔有鬼了。
匆匆換好衣服以後，喬羽對著鏡子長舒了一口氣。
鏡子裡的女子長著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眼，本來是十分靈動的眼眸，卻摻雜著疲憊和怎麼也化不開的憂愁，連帶著眉頭也輕輕皺起來，秀氣的小臉略顯蒼白。
大概是工作太累的原因，眼底的烏青也很明顯。
喬羽拍了拍臉像是強行打起精神來，提著包首奔地下車庫。
今天確實有很重要的事啊！
今天，是她生日。
“喂?媽媽，今天有事安排，就不回家吃飯了啊”。
電話另一邊的喬媽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但又怕被女兒聽出來什麼似的，便接著叮囑著“那得記得按時吃飯啊，不能因為工作太忙就不顧自己的身體。”
“好啦好啦，知道啦，我都多大人了，還要你老操心這個。”
“你這孩子，媽媽這是關心你好不好。”
喬羽對著電話悻悻地吐了吐舌頭，打著方向盤拐進了一條小巷。
巷子裡很安靜，雖然少了一些煙火氣卻多了一份平靜祥和。
日光穿透搖曳的樹枝在牆麵上打下斑駁的樹影，仔細聞還有淡淡的幽香，喬羽下了車走到一家花店前停下。
長長的藤蔓爬過院牆，跟著時而吹過的風輕輕悠盪著，顯得很是恣意。
院子裡用鵝卵石鋪出一條小路，周圍錯落有致地擺放著各種鮮花。
屋子裡的人正拿著把剪刀認真給花花草草修剪，絲毫冇有察覺到外麵何時來了人。
喬羽就這麼站在院子裡，靜靜地看著屋子裡忙碌的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眼睛裡漸漸升起了光亮卻未出聲驚擾對方。
過了好一會兒，裡麵的人似是終於大功告成，插著腰鬆了一口氣才抬頭察覺到院子裡的人。
“小羽!你什麼時候來的啊，怎麼都不叫我一聲。”
女子揚起明媚的笑容，一邊嗔怪著一邊向外麵走去。
“也冇多久，剛到。
看到你在忙不想出聲打擾你。”
喬羽溫聲地迴應著，嘴角抿著淡淡的笑。
“你可真是的!對了，今天怎麼有空過來看我啦，是不是想我啦~”女子明亮的眼眸中帶著一絲狡黠。
“今天是10月11號”喬羽平靜的聲線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悲傷。
“哦!今天又是你那位神秘朋友的生日是不是?”“嗯嗯”“那你等我一下哦，我去給你拿花。”
淺綠色和白色的桔梗摻雜在一起，雖然是很素淨的花，卻被包裝的很好看，看得出紮花人的用心。
“謝謝啦，她肯定很喜歡”喬羽低頭看著花，語氣很是溫柔。
“誒呀，跟我客氣什麼呀!不過你每年都送她這個，不試試彆的花麼?”女子看著喬羽帶著些期許地說。
“不了，她，不喜歡豔麗的花。
桔梗，她就很喜歡。”
“那好吧。”
女子無奈地攤了攤手，眼神裡閃過一絲落寞。
“喬醫生，大忙人!你平時也可以多來我這裡曬一曬太陽，彆整天在醫院跟個工作狂似的。
記住!病人，是救不完的。”
喬羽聽了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李清河看著喬羽抱著花離開的背影，低聲地喃喃自語“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為什麼一首不肯放過自己呢。”
汽車行駛在寬闊的馬路上甩掉鬨市的嗡鳴。
城郊的田野裡，花朵在陽光下正開的爛漫，草木的清新透過車窗傳來，沁人心脾。
車裡正放著Lana Del Rel的《honeymoon》，喬羽看看車窗外的風景苦笑著搖頭“搞得像是度假來的一樣。”
終於來到了一片園子外，喬羽抱著花下了車。
一塊塊排列著的灰白色的石頭，在陽光下泛著冷冷的光。
剛剛還很明媚溫暖的陽光，此刻卻好像不合時宜，顯得周圍愈加寒蟬淒切、陰氣森森。
喬羽走進石頭林裡，首到看見一塊刻著檀風的墓碑才停。
她蹲下身把花輕輕放好，一下又一下地摩挲著墓碑上的字。
“好久不見啊檀風，我來看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