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為了享受周紀送我回家的優待,我辦的是走讀。
今天回家被周紀這麼一耽誤,我發現住宿能省不少時間。
於是跟媽媽提了一嘴,她二話不說給我老師打電話聯絡相關事項。
由於住宿時間晚,我很幸運分到了單間。
每天比鈴響早半小時起床聽英語聽力。
起床鈴後,其他人在食堂吃早餐時,我叼著麪包一邊在操場溜達,一邊背書,兩圈下來人也不困了,前一天背的東西也記牢了。
但我落下的實在太多了,記憶性的東西可以背,其他理科類的無從下手。
於是我將算盤打到江聿身上。
我主動幫江聿打午晚飯,幫他打水。
江聿扔給我一本厚厚的筆記本時,李磊在一邊哀嚎我搶了他小狗腿的位置。
偶爾我會貓著眼等江聿忙完手頭的事問上他一個精挑細選的問題。
江聿講題不細,往往告訴我相關公式或者解題思路,要麼就是給我畫條輔助線讓我去一邊自己想。
如果我實在想不出來,他又恰巧發現,便會一臉漠然麵無表情的說出步驟。
江聿雖然冇有在言語或者神色上表現出對我的鄙視,但當他眼睛淡淡一掃,就讓人產生一種不敢用鄙劣愚蠢的腦子汙染他的感覺。
於是我加班加點,晚上回寢打著手電筒在被窩背公式,捋思維導圖。
江聿做題還有歸類的習慣,如果我哪類型的題不會,就會去翻翻他的檔案夾,從簡單的到深奧的,他總結的題比習題冊還好用。
和江聿當同桌還有一個很大的好處,那就是杜絕了周紀的打擾。
因為周紀厭惡江聿,所以輕易不會來我麵前晃。
有幾次也是他在我去廁所的路上堵我,被我一個「要尿褲子了,你快起開。」擋了回去。
後來我學聰明瞭,等李磊勾著江聿的肩叫他“去放水”時,我嘿嘿一笑,讓他倆帶著我。
於是班裡總能聽到李磊下課喊:「走啊,江哥,時微,放個水去。」
男女廁所離得不遠,但女生廁所總是排起長隊,經常是我剛捱上個進門,江聿倆人就完事了,在門口不遠處百無聊賴等著我。
漸漸有人傳,宋時微不賴著周紀了,轉頭纏上了江聿和李磊,還尾隨倆人上廁所,真是不要臉。
就在這種話越傳越廣,快演變成一女追兩男時,周紀出事了。
學生眼中的大學霸,老師口中的尖子生,竟然在學校的小樹林裡躲著吸菸。
周紀給老師的說辭是學習壓力太大,課堂犯困需要提神。
但校園裡傳是因為林怡覺得吸菸的男生很有男人味,想讓周紀試試,周紀對林怡百依百順,拿她冇辦法,試著吸了一次。
就吸了一次,便上癮了。
這件事傳的很快,畢竟學霸的墮落,最能給枯燥的校園帶來津津樂道的樂趣。
學校迫於壓力,隻能給周紀停課一週。
周紀在月考前天晚上回校,整個人精神萎靡不振,黑眼圈巨重。
搬桌子時他湊到我麵前,眼直愣愣地瞪著我,搭配他露出點胡茬的下巴,像個索命的鬼。
他聲音沙啞,低聲斬釘截鐵問道:「是不是你舉報的我?」
我茫然地看著他:「你在說什麼呀?我怎麼聽不懂。」
周紀咬牙切齒:「彆裝了,那天你分明碰到……」
「怎麼這麼慢?還有道題冇給你講。」
江聿將周紀擠開,順手接過我的桌子,居高臨下,淡淡瞥了周紀一眼。
我抱起自己的書箱跟著江聿往外走,到門口時回頭看了周紀一眼。
他正煩躁地將桌子上堆積的試卷一股腦往書包裡塞,空出來的右手微微顫抖,不停撚搓,犯煙癮的樣子,和門口的保安一模一樣。
我隱了笑,周紀猜的冇錯,他被髮現確實有我的一份功勞。
我本來就是睚眥必報的性子,他坑我一次,我就要坑回去。
誰叫他偏偏躲在我抄近路回宿舍的路上吸菸,還嗆到了我。
我隻是在走出小樹林時捂著鼻子,路過值班老師時不經意間說了句:「是誰在裡頭躲著吸菸呀,真冇素質。」
恰好值班老師耳朵靈光,恰好他還剩一個指標。
這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