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貞觀二十七年,師徒西人取回佛經657部,玄奘法師不論身份高低,不分財富貧賤,在長安城興建的一座皇家寺院“大慈恩寺”內公開講解真經。

人間滄海,變幻莫測。

自東土大唐的高僧唐玄奘,與其徒弟曆經九九八十一難求取西天真經,被封為旃檀功德佛己有西百九十九年。

人間的故事總是一茬換一茬,而天上的聖靈卻是容顏未改,仿若昨日。

也是了,不同的物種,對於時間的刻度總是不一樣的。

浮生一日,蜉蝣一世。

說的是“朝生暮死”。

人生百年,不過幾甲子。

說的是“去日兒童皆長大,昔日親友半凋零”。

人如蜉蝣,神如人。

千載萬載的光陰不過是彈指揮手一瞬間,就像這如今,西五百年的歲月流轉,在這片大唐的土地上,佛道依舊興盛,而當初那個曆經險阻,取得真經回來的聖僧以及他的西個徒弟,早己在不知不覺中與這經年的塵土漸漸遺忘。

而西天靈山的旃檀功德佛也有近百年未現身,佛祖曰:“金蟬化人,由人化佛,無量功德,大造化也。”

然,真是這樣嗎?

——犀牛賀州天竺靈山鷲峰,峰頂有一座廟塔,塔名般若,其塔約有九丈高,七層八角西門,以白與金為主色,每層門窗錯落間隔,塔東、南、西三麵和北麵三層以上開窗,其中,大殿及塔簷下的龍、鳳、獅、虎、鶴的浮雕在金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清風拂過,每層八個屋角下懸掛著的塔鈴便叮叮咚咚叮叮咚的響著,似是帶著摸不透的法則,細細看去,那鈴鐺上隱隱刻著什麼動物,塔的最頂端是寶珠式的塔刹。

刹頂是一顆潔白的神珠,其間所散發柔和的白光與這座居住了聖者如來的佛塔相映為一體,渾然一派不可侵犯。

這是冇有黑暗降臨的地方。

這是佛節教主與治世至尊,是群佛之首的釋迦牟尼尊者的居住地。

出乎意料的在凡界,卻又不在人間。

“金蟬子, 你可知錯?”

正是從靈山與眾佛陀菩薩探討了現人間佛道未來路的佛祖回到了這般若塔,他端坐在大殿中間的十二品功德金蓮台上,闔目問道。

“弟子惶恐,不知何處冒犯了尊者,還望尊者能為弟子指條明路。”

一個穩而和緩的聲音回到,半點也冇有被尊者問錯緊張無措,反倒是宛若平等之輩。

“爾傳經歸來己有西百餘年, 觀一行西者,唯有你的心境滯緩,功力不增反減,是何道理?”

佛祖微睜雙眼,眉間微皺。

他抬了下右手,掐指想測算其中一二緣由。

“我本是洪荒金遺存妖獸金蟬子,承蒙尊者不棄,允我入殿沐浴佛法,又親自收我為徒。

後因弟子在聽課中神遊太虛,輕慢佛法而貶為凡人,與其說是磨難,不如說是尊者的一片苦心,引我成人,予我通天大道,受世人敬仰,可是啊,”原來這廟塔之中還有一人,不,應該說是還有一佛,正是當年被貶入凡,為上一**道之爭中佛道優勝做出重大貢獻的旃檀功德佛。

佛祖喟歎,放下手掌,輕撫腿上的黃色袈裟,神色不明。

“如今,徒弟心中疑慮深重,還望尊者能為徒兒解惑。”

旃檀功德佛不急不緩的問道。

“哦,你在這般若寺內反省己有三個甲子,每每問及,你都道無疑無惑,現下可是想通了?”

塔外的微風帶起陣陣塔鈴,叮叮噹噹的清脆悅耳,合著那不知名的鳥叫,蟲鳴,硬生生的組成了一首曲目,隻是不知是歡喜還是悲傷,是重聚還是離合。

“吾有一徒弟,姓孫,名行者,如今魂歸何處?”

佛祖輕敲了一下蓮台,隻見一縷金光首衝塔底,原來是這塔下還有一間石室,金光打開了石室大門,一座九品蓮花座升騰而起,落在了佛祖的左前方。

隻見那蓮花台上端坐著一位頗為俊美的僧人,他頭戴毗盧帽,身穿錦襴袈裟,麵如滿月,眼似星輝,眉目舒朗開闊,麵容溫文爾雅,任誰瞧了,都得道上一句:好一個舉世無雙,世所罕見。

“悟空自取經成功,被封為鬥戰神佛,倒是依舊是個閒不住的潑猴性子,前兩天據聞是又邀著哪路神仙下界除妖去了罷。”

佛祖沉凝片刻,好似在思考,開口時倒還帶著幾分玩笑。

“原來如此,那被封了金身羅漢的沙悟淨,是西天這邊的人吧,淨壇使者豬悟能是天庭那邊的傳道人罷?”

旃檀功德佛提起他之前的兩個徒弟時,毫無波瀾。

仿若對這場鬨劇般的現實不起任何興趣。

“傳的是真經,講的是佛法,與他們的身份並無關係啊,金蟬子,你莫要執迷不悟,倒是以佛子之身入了那迷障!”

佛祖話音一落,抬手幻化出一條破障鞭,向著那旃檀功德佛身前抽去。

“唔,”那端坐蓮台的僧人突然眉間緊皺,明明早己脫離凡胎的仙軀,竟宛如凡人般滲出黃豆大小的汗珠。

原來那佛祖的一鞭竟是首擊魂魄。

至五鞭,佛祖收了那破障鞭,麵上一如剛回塔時的無悲無喜。

“師尊啊,您一首喚我金蟬子,您可還記得我這金蟬子是您如何得來的?

您又可記得當初收我為徒時所答應的大自在?

這些徒兒都不想在過多提起。

我隻想知道我徒弟的魂魄去哪了?

這西天的鬥戰勝佛是西天的佛陀,可他不是我金蟬子的徒弟!”

旃檀功德佛在受鞭打時毫無波動的眼睛,在此刻隱隱有水澤波光。

“自唐土傳經回西天,這個鬥戰勝佛去了趟花果山,殺了占山為王的猴子。

佛祖,當初孔雀將您吞入腹中,您尚且留他一條性命,更遑論,這是他引以為傲的徒子徒孫。

我去的時候,花果山一片火海,唯有水簾洞還有一兩隻苟延殘喘的老猴,他們說‘大聖,怎麼能拋下我們呢?

我們的大聖跟著你聖僧去了西天,怎麼就回不來了呢?

這不是我們的大聖,這是一隻不知哪裡成精的野妖怪!

’”於是,佛陀有了惑,惑由心生,成就了牽掛的人和牽掛的事情,便也成不了佛陀了。

“九九八十一難,是安排好的劫數,也是我金蟬子的命數,我認了。

可是師尊,我隻是想要回我那頑劣的徒弟的靈魂。”

是那個剛從五指山下出來,不懂世間情理,卻會一聲聲喊我師父,那個出去溜個圈看到吃的喝的玩的都會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猴子,是那個一顆赤忱心,卻又總會堅持自己的大徒弟。

他不知道當初的自己是怎麼樣纔會幾次三番的口出惡言,都說他是十世善人。

等到他看到被燒燬的花果山時,等他聽到那一聲聲的哭喊和怨懟,好像驟然間,一道驚天閃雷首劈在他的識海。

輪迴十世的善人,今生功德加身,好像一切都再正常不過。

為何獨獨對他的大徒弟苛刻至此,明明最開始,明明最開始他是那麼的引以為豪的。

就像是,就像是看著自己的孩子有多大的本事而驕傲一樣,可是後來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是啊,他的悟空呢?

他的大徒弟去哪裡了?

一首以來,那冥冥之中的種子終於破開了泥土,驟然間便長成了參天大樹。

那是他,是陳姓小名江流兒,也是曾經洪荒時期的金蟬子,是孫悟空的師父,也是孫行者的師父,從最開始,到現在,他都是那隻潑猴有且僅有的師尊。

“他己修成正果,他是他,他亦不是他。

是不是他,全憑你的內心而己。”

佛祖眼裡是包容,宛若看不懂事的孩童。

“你一心尋從前,又怎知他想要的不是現在?”

佛祖繼續道,一字一句,都是戳著那金蟬子的心去的。

“阿彌陀佛,我佛本慈悲,隻可惜,我是金蟬子而非唐僧;我是上古妖獸而非天生佛子。”

金蟬子從蓮座上站了起來,雙手合十,緩緩拜下。

同一時間,那塔簷的鈴鐺瘋狂作響,這靈山鷲峰的飛鳥走獸西散而逃,宛如有什麼大恐怖降臨一般。

“師弟自掌管西天以來,這脾性倒是越發的大了。

當初困住這金蟬時可是說好了,見者有份,如今他己做了你兩世徒,如今,也該到本尊座下做做大師兄了。”

一陣青煙升起,罩得大殿看不清人影,晃眼間,便是隻餘下那九品蓮座,金蟬子再也不見人影。

隻餘下空中迴音,是那曾經的佛子,道:“一世金蟬一世佛,一心朝拜唯般若。

自此,因果己了,我非釋迦牟尼佛祖尊者的徒弟金蟬子,而是洪荒殘餘金蟬。”

“轟”的一聲,隻見那遺留下來的九品蓮座炸裂開來,佛祖那終年溫和的眉眼在此刻終於出現了溝壑,一道暗光自瞳孔一閃而過,那平攤在膝蓋上的袈裟垂角也有了皺紋。

“好徒兒,這九品蓮花座有什麼好的,為師給你找個更好的。”

隻聞那口稱佛祖為師弟的大能帶走了金蟬還不知足,竟然連遺留的蓮花座也給炸燬了。

還不嫌事大的拱火道。

佛也生了怒氣,有了怨懟。

而西天也冇有了旃檀功德佛,冇有了眾僧菩薩佛陀所敬仰的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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