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成。”
胡八一沉默了片刻道。
現在的情況看起來很糟糕，實際上...確實很糟糕。
如果能在所有的物資耗儘之前找到精絕古城，隊伍多半還有的救。
隻要有足夠的淡水，葉亦心多半能保住命，郝教授情況也能好轉一些。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找到精絕古城，以及精絕古城中的水源未曾徹底乾涸。
陳教授不願也不可能放棄葉亦心和郝教授，換句話說，找到精絕古城，是他們的唯一生路。
“安力滿老哥，你的意見呢，我們是該繼續前行，還是掉頭返回？”
“繼續前行的話，我們又該怎樣做，才能找到精絕古城？”
陳教授難以抉擇，想要聽取嚮導安力滿的意見。
“我？我嘛，當然是選擇聽從胡大的旨意嘛。”
“天上隻有一個太陽，世界隻有一位全能的真神，胡大會指引我們前進的嘛。”
安力滿看著滿臉期待的陳教授，有心說當然是原地掉頭回去，但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安力滿也明白，就此掉頭回去，說白了就是放棄郝教授和葉亦心這一老一幼，陳教授根本不可能答應的。
陳教授提出問題，不是想讓其他人做出選擇，而是想得到肯定得答覆。
“祈禱？那你快問問胡大，看祂老人家是怎麼說的？”胡八一指了指天空。
安力滿把煙鍋敲了敲，插回腰間，取來一塊破毯子，開始虔誠的祈禱。
雙手掌心向內，對著自己的臉，開始唸誦經文，表情虔誠又莊嚴，不複平日裡市儈狡猾的樣子。
安力滿口中唸唸有詞，根本聽不懂他唸的是什麼，還長的要命，半天都冇唸完。
胖子聽的煩躁，乾脆打斷了安力滿：“我說，老頭子你還有完冇完啊？祈禱起作用了麼，胡大他老人傢什麼意見啊？”
“胡大嘛，已經給了我們指引嘛。”
安力滿睜開眼睛也不惱，隻是神秘的笑了笑，拿出一枚五分硬幣。
“胡大他老人家說了嘛，由你們最年長最有學問的陳教授來決定，字的一麵就繼續前進，畫的一麵就原路返回。”
胡八一胖子陳教授等人哭笑不得，什麼胡大的旨意，分明是這老頭子也犯了難，重新把問題拋了回來。
有句話說的好，當你拋下硬幣的時候，是字是畫已經不重要了，因為硬幣拋出去的一瞬間，心中就已經做好了決斷。
“......不可能是字，或者畫，這枚硬幣，在這裡拋出去，永遠隻會直立著插在沙漠中。”
就在這時，沉默的看著手錶和指南針的風羲忽然一把抓住安力滿的硬幣，隨手一拋。
硬幣在陽光之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在眾人的目光中，最終落地。
“怎麼可能...即使是拋十萬次硬幣，也不見得能遇到一次直立掉落...風羲，你用小手段了？”
胡八一有些費解，隻覺得是風羲玩了一手小魔術。
“我並冇有，在這裡，誰拋都一樣...試試看？”
風羲冇有解釋什麼，隻是失意胡八一自己試一試。
說的再多，都不如實際行動試一試。
果不其然，硬幣再次直插到沙漠中。
胖子不信邪，再一次的，硬幣直插沙漠。
“見鬼了？”
胖子撓了撓腦袋，有些不理解。
他不懂什麼概率學，他隻知道，硬幣直直掉下來是十分不合常理的。
不合理的，就是見鬼了。
“不是見鬼了...是神明真的顯靈了，胡大給予了我們指引！”
shirly卻似乎明白了什麼，眼睛亮的嚇人，抓起望遠鏡就朝著硬幣指向的方向看去。
“在茲獨暗河的儘頭，那生命絕跡的死亡之海中，兩座巨大的黑色磁山迎著夕陽的餘暉相對而立。”
“如同兩位身披黑甲的遠古武士，沉默的守護著古老的秘密。”
“穿過像大門一樣的山穀，一座傳說中的城市出現在麵前。”
風羲眯著眼睛看向遠方，像是詠歎調一樣朗誦著shirly找到的那本筆記本中的文字。
同時將受磁山影響亂轉的指南針，以及突兀的停止工作的手錶丟給胡八一。
“是的，磁山...我想我們已經找到紮格拉瑪山，找到精絕古城的大門了。”
風羲眼看除了shirly之外，其他人還冇反應過來，隻能再次解釋道。
“哦，上帝啊！那就是神山紮格拉瑪山嗎？”
shirly的驚歎聲適時傳來。
胡八一等人連忙順著shirly指向的方向望去。
沙漠空曠，天氣又是頂好的大晴天，一覽無餘。
天地的儘頭，隱約有一道黑線橫亙在黃沙的世界。
隻是離得遠了，肉眼根本看不清。
胡八一趕忙掏出望遠鏡，調整焦距觀察，一道漆黑山脈，如同黑色的神龍一樣靜靜的橫臥在黃沙的世界中。
黑色的山脈被從中間截斷，被人為的打開了一道山口。
這一切，都探險家懷特的描述一模一樣。
“好耶！”
“好兄弟，你這眼神絕了，但凡你冇發現，我們可能就要錯過去了，在這沙漠裡麵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轉。”
胖子驚喜的跳了起來，就要給風羲一個熊抱。
“所以說，我們現在的任務就是繼續休息，補充食物和水分，養足精力。”
“等天一黑，我們就立馬出發。”
風羲反手就是一腳踹開了胖子——拒絕同性之間的親密接觸。
尋找了許久的目標近在眼前，shirly和陳教授心癢難耐，但是他們明白，風羲說的冇錯，得等到太陽落山，才能再次出發。
正中午的沙漠，太陽惡毒的嚇人，溫度高的可怕，即使用帆布遮住陽光，依然熱的滿身大汗，頭暈目眩。
這個時候離開帆布的陰影，直麵正午陽光......想自殺也對自己好點，找個舒服點的死法不好麼？
等待的時間無疑是煎熬的，簡直是度日如年，五個小時之後，太陽落山，溫度降低，早已收拾妥當的隊伍向著黑色磁山前進。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看起來最多不過一小時的路程，硬是到了後半夜，天色微微擦亮，風羲等人才抵達目的地。
整個黑色山脈幾乎都被沙漠掩埋，隻有一條淺淺的山脊露出。
平日裡，即使是山脊，也會被沙漠埋葬，隻有在風季，風暴捲走難以計數的海量沙礫，這座神山的山脊纔會略微顯露一部分。
也正是因為如此，唯有風季的時候，才能在茫茫沙漠中尋找到精絕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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