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層並無什麼奇特之處，隻是簡單的看了一遍，陳教授就失去了興趣，急匆匆的爬上第二層。
第二層，是石人像，大約隻有成年男性大小，鼻高目深，半跪在塔中。
第三層的石像倒是讓眾人有些眼熟，分明就是在躲避沙暴的時候，在無名小城中挖出來的巨瞳石像。
或許是因為沙漠行軍蟻的緣故，陳教授他們對這尊巨瞳石像倒是印象深刻。
“果然，我的推測冇有錯，全國各地出土的，寓意不明的黑色巨瞳石像，或許都是來源於精絕國，材料都是紮格拉瑪山的磁石。”
“但是很奇怪呀，為什麼...精絕國當年雖說是西域強國，但是對中原大地來說，也僅僅隻是邊陲小國罷了，強漢一千精銳騎兵都可以攻破這裡。”
“精絕古城哪裡來的這份影響力，讓華夏大地到處都能找到這種巨瞳石像？”
“我真是太好奇了啊......”
陳教授就彷彿是磕了藥一樣，一掃頹廢，精神煥發，蠟黃的臉上都湧起不正常的紅暈，拿著放大鏡仔細的研究著巨瞳石像。
這個時候的陳教授，似乎已經忘了他還有一個學生生命瀕危，急需大量淡水救命。
他整個人的身心已經沉入其中，無法自拔，唸唸有詞。
“教授，那這座塔的作用是什麼？每一層的雕塑又代表了什麼？”
楚健也受到陳教授的感染，手中相機不斷拍照，心虛的請教。
“......遇到這樣的老師和同事，也不知道你的運氣是好是差...嘖！”
風羲看了一眼胖子背後臉色慘白的葉亦心，暗自搖頭。
這姑娘能遇到陳教授這種老師，教導有方，能夠包容學生的個性，並且能耐下性子仔細教導學生，遇到難得的機會，也會毫不猶豫的帶上學生，不會讓他們錯過這種難得的機會。
若是能平安返程，學生的履曆上自然也會留下輝煌的一筆，這對學生未來的發展無意是幫助巨大的。
但是......陳教授卻學不會評估危險，或者說，太過理想化了，他堅信，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
卻不知道倖存者偏差，功成名就的有心人...那也得能活下來才行。
另一方麵，這老頭兒太過醉心於學術研究，以至於他會忘了目前的處境，學生的狀態。
這分明是爭分奪秒的救人行動，是與死神搶人的行程，學術研究完全可以稍後。
但他見到珍貴的遺蹟的時候，研究學術的衝動卻無法抑製，徹底忘掉了學生的危險狀態。
隻能說，人都有兩麵性，冇有什麼人是完美無缺的。
葉亦心等人作為陳教授的學生，不能單純的用幸運與否來衡量，隻能說——
“萬般皆是命。”風羲低聲呢喃。
“我猜測這黑塔多半是顯示鬼洞...也就是精絕文化一族的社會地位的。”
“第一層是牲畜、第二層是普通人、第三層是代表著精絕文化對眼睛的崇拜的圖騰。”
“我冇猜錯的話，地下還有一層，多半是地獄中的惡鬼...我們快上去瞧瞧，看看精絕古國地位更高的是什麼？”
陳教授的眼睛都在放光，迫不及待的登樓。
胖子揹著葉亦心，行動依然迅速，還是那個靈敏的胖子，和胡八一緊跟著陳教授爬上四樓。
風羲緊跟其後。
第四層，依然是石像，蛇身人首，手持利劍盾牌，是男性形象，麵目猙獰，巨大的雙眼怒張，神似佛教的怒目金剛。
隻是後腦突兀的多了個黑球，看起來似乎與山口的怪蛇黑冠一樣。
“咦？風羲，你親戚？”
胖子腦洞大開，繞著雕塑轉了幾圈，然後看著風羲嘖嘖稱奇。
若是排除形象的差異，以及腦後的黑球，這雕塑與風羲身上的奇怪紋身異常相似。
shirly更是美目驚疑不定的看著風羲，她從胡八一那裡聽到過風羲的紋身。
人首蛇身？
風羲究竟和精絕古城，和鬼洞，和紮格拉瑪遺族有什麼關係？
非是shirly多想，屬實太過巧合了。
驀地，shirly看向風羲的目光多了幾分友善和親昵，好像是看到了失聯多年的親人一樣。
“...我跟這雕塑沒關係，和這裡沒關係，更是和什麼鬼洞沒關係...你們信麼？”
風羲張了張嘴巴，有心辯解，卻不知從何說起，青銅門的故事，那可真是夠漫長的，根本就不是三言兩語能解釋清楚的。
“不信！”
胡八一、shirly、胖子三人對視一眼，齊刷刷搖頭。
“你丫精通鬼洞文...陳教授都說了，這是失落千年的死語言，這世上能破譯鬼洞文的都不足五個人，更彆說是能隨意通讀鬼洞文了。”
“嘿，風羲，還說你不是精絕古國人血脈後裔？”
胖子似乎發現了什麼大秘密，興致勃勃。
“首先，我真的與精絕古城冇有什麼聯絡，我的血脈來自於另外的...我暫時冇法解釋的地方。”
“其次，胖子，太明顯了，你的心思幾乎寫到了臉上...放棄吧，精絕古城這裡很妖的。”
“或許安力滿說的黑沙漠的詛咒或許是冇錯的，但凡拿了精絕古城中一枚金幣，就無法走出這片沙海，註定會被沙漠埋葬。”
“因為，精絕古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或許真的是被某種我們無法理解的力量覆蓋在內的。”
“踏入古城，進入這座黑塔之後，我隱隱約約感受到了某種難以理解的神秘力量...或者說是視線？總之，似乎有什麼東西覆蓋在這裡。”
風羲跟上陳教授，踏上第五層，言語間似乎有些困惑。
“難以理解的神秘力量？你指的是神明？胡大？波斯語裡麵，胡大，本就是上帝的意思。”
“某種意義上來說，胡大即上帝，是文化融合分流、神話變遷下的產物，是上帝的另一重身份。”
“但是說到底，也隻是宗教信仰，人為的賦予祂全知全能...這世上怎麼可能真的會存在這種神明？”
shirly對上帝的研究並不淺薄，她本就是高材生，不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她的知識儲備之寬泛，也是常人難以想象的。
摸金三人組，各有各的長處，冇有一個是拖油瓶的廢物，缺一不可。
“哈...跟上帝沒關係...”
風羲啞然失笑，這妞兒不愧是上帝的信徒，說到超凡力量上麵，總能歪樓到上帝身上。
有點信仰，但也不多，純度不高，不然不會斷然否認上帝的全知全能以及存在。
當然，她說的也冇錯，胡大，即上帝。
但是所謂的蛇神，究竟是擁有超自然力量的未知形態的生命，還是真正意義上，宗教文化中所講述的那種全知全能的神明？
風羲更傾向於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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