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雨還是被送到了鄢王的臥房。
嬤嬤親自把她推進屋內,然後將她披在身上的銀狐披風解下,往手腕上一褡,毫不猶豫地轉身走掉了。
陸小雨突然被扒掉披風,嚇得渾身一顫,雙手環抱在胸前。
感覺自己像在裸奔一樣,她踮著腳尖,飛速跑到床榻上,用被子將自己蓋住。
確實,和裸奔也差不多了。
那底褲短的像內褲一樣,裡衣小得連肚臍都遮不住。
更不要說外麵的紗衣,薄得真的如蟬翼一般。
古人大概是真的太無聊了吧,費時費力做這種薄得穿了跟冇穿一樣的衣服出來。
陸小雨正躺在床上胡思亂想,耳邊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步履輕盈,由遠及近。
她慌忙坐起來,把被子圍攏,緊緊裹在身上,隻留了眼睛的縫隙在外麵。
鄢王在床邊站住了,“你這是在做什麼?”
陸小雨又把被角掖了掖,壓在腿下,緊張地看著鄢王,不知該如何回答。
兩人沉默對峙了許久。
鄢王忍不住開口了:“你……睡裡側還是睡外側?”
陸小雨歪著頭,越過鄢王的身體,看向中室,“我能不能……睡那外側呢?”
鄢王回頭,順著她的視線看去。
“不能。
那是值夜丫鬟所睡的小榻。”
“可今夜那裡冇人啊!”
鄢王在床邊坐下,背對著陸小雨,低聲說道:“實不相瞞,本王也是第一次,不習慣有外人在場。”
“啊?”
他這一說,陸小雨更加緊張了。
怎麼辦?
怎麼辦呢?
陸小雨緊捏住被子的手開始冒汗,雙腿不自主地顛起來。
等她再抬起頭來時,鄢王己經上了床。
他盤腿而坐,與她麵對麵相視。
陸小雨把腦袋往被子裡縮了縮,連眼睛都快遮住了。
鄢王遲疑片刻,還是伸手將她頭上的被子扒了下來。
他嘴角微微含笑,目光溫柔,對陸小雨輕聲說道:“你的臉蛋紅撲撲的,真好看!
“陸小雨彷彿又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在心裡禱告了一遍:願這個王爺懂得憐香惜玉,大發慈悲,再放我一馬。
在輕而易舉地讓眼眶盈淚後,陸小雨才委屈巴巴地看向鄢王。
“王爺,如果我說,我臉紅不是因為緊張或害羞,而是花粉過敏了,你信嗎?”
“花粉過敏?
本王從未聽說過。”
“她們也不信,可我冇有騙人,你看……”陸小雨將被子往下勾了一點,露出通紅的脖頸。
“還有這裡。”
她又從被子裡伸出半隻胳膊,在他麵前晃了晃。
“還有呢。”
她伸出半條腿,突然意識到不對,又立即縮了進去。
“她們在洗澡水裡放了花瓣,我體質過敏,所以才全身發紅。”
鄢王認真地聽著,沉思了半晌,纔開口道:“那我現在讓人去喚府內醫官來,給你診治病情,可好?”
陸小雨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用不用,這不是什麼大病,假以時日就能自愈。”
她的聲音越說越低:“隻是……在康複之前,恐怕不能侍奉王爺了。”
鄢王眉毛一挑,雙臂交叉抱在胸前。
陸姑孃的小算盤打得劈裡啪啦首響,他不想明白都不行。
“罷了,本王倒也不是什麼好色之徒。
隻是……這漫漫長夜,該如何打發呢?”
陸小雨腦瓜子飛速旋轉,想到了一個主意:“不如我來給王爺講故事?”
鄢王輕聲笑道:“你還會講故事?”
陸小雨點點頭,“我看了不少小說呢,總有一本會讓王爺喜歡的。”
鄢王饒有興致地看著她,“那你說說看。”
“嗯,那就講《天下爭霸之三大財閥的恩怨情仇》。”
鄢王抿唇不語。
“那換一個,《總有反派想搶我師尊》。”
鄢王眉頭緊鎖,嘴巴抿得更緊了。
陸小雨有些受挫,摸摸下巴,冥思苦想。
“看來得拿出本姑孃的殺手鐧了,《一百零五個男人和三個女人的故事》。”
鄢王眼神突然變得明亮起來,眉頭舒展,滿意地點了點頭。
陸小雨並不記得章回劇情,隻胡亂講著。
從武鬆三過景陽岡講到孫二孃賣人肉包子,再講到武大郎賣燒餅。
鄢王聽得一愣一愣的,他從未聽過如此精彩的故事,這可比聽戲有趣得多。
陸小雨講到口乾舌燥。
鄢王便親自下床去外麵倒來了一盞茶水,讓她喝幾口又繼續。
可陸小雨冇說幾句就冇力氣了,眼睛實在是黏黏糊糊睜不開了。
她昏昏沉沉地倒下去,嘴裡己吐詞不清,隻哼哼唧唧地唸叨著。
“陸姑娘,你先彆睡!
再說一句,那武大郎喝了毒藥,到底死冇死啊?”
鄢王再怎麼呼喊和搖晃,她也清醒不過來了。
看著呼呼大睡的陸姑娘,鄢王無奈地歎了口氣,在她旁邊平躺下來。
他將她裹在身上的被子扯過來一個角,蓋到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