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黑暗的,彷彿一切失去了意義,時間通往著永恒,一切都是安詳的。趙小方彷彿置身於深潭中,意識是絕對的虛無。

一點夢境突然從虛無中誕生,趙小方有了些許思考的能力: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做什麼?

思考並冇有答案,趙小方的大腦並冇有恢複功能,隻有意識在某些東西的影響下有了些許波動。

趙小方思維開始慢慢變得快捷,不過卻是無垠之水,任何思考隻是無妄的空想。

隨著思維超越過去的頂端,大腦終於開始了些許活化,一點點記憶零星的記憶出現,化為了一個個荒誕的夢境。

出生時,看著母親高興的把自己抱了起來,父親卻躺著床上大汗淋漓,溫柔的看著自己趙小方立刻反應過來有些不合理,卻發現出生的嬰兒能想到這些不合理更加不合理時,夢境轟然破碎。

幼兒園的趙小方在和其他孩子玩耍,一個小女孩輸了掉遊戲,突然不知道從哪拿出一把巴雷特對準趙小方,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槍口噴出火舌,不過射出的卻是bb彈。突然夢境變慢,圓圓的子彈如同紙屑掉落一般的速度射向趙小方。趙小方下意識想要躲避,身體的速度卻遠遠慢於紙屑。直至子彈觸碰到眉心,一切又迴歸黑暗。

一點亮光出現在眼角,趙小方發現他在小學的課堂上睡著了,吵雜的聲音充斥著他的耳朵,鼻子傳來廁所的味道。他試圖動了動,身體卻不聽使喚,於是隻好認真辨認一下那些雜音。

“呼呼新的風暴已經出現呼呼,如何能夠……”這是奔跑在操場的孩子在邊跑邊唱。

“老師什麼時候教過你這麼乾了!”三樓的教導主任正在訓學生。

“去廁所嗎?”“廁所好遠的,下節課在去吧。”一年級的同班同學在趙小方身邊討論。

很快上課鈴響起,嘈雜的環境一下子變得寂靜。一陣高跟鞋的聲音慢慢靠近:“趙小方,怎麼還在睡覺!”

趙小方立刻驚醒了,發現自己正處在大街,周圍車水馬龍。原來是自己被車撞了,被撞飛了數十米遠,自己居然爬了起來。“好痛呀”趙小方發出痛苦的哀嚎。肇事車輛很快下了一箇中年男人和一個小學生模樣的小男孩:“小朋友(哥哥),你冇事吧。”

趙小方還冇來得及說話,一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出現在了趙小方身後,開始對趙小方進行全方位的檢查,檢查完畢開口道:“隻有肌肉和軟組織挫傷”。趙小方傻眼,隻聽見中年男人喃喃道:“還好隻開了140碼。”趙小方聽到這個數字,立刻憤怒不已,剛想要反駁,卻氣急攻心,兩眼一黑。

趙小方緩了過來,原來他備戰高考太過認真,看到了自己幾分的試卷讓他直接崩潰暈倒了,現在的他要去跳樓,下一秒他瞬移在了一座十幾米高的小樓的底下,伸手摸了摸土質,又找來了幾塊大理石放在下麵,確保自己頭朝地時能直接掛掉。他要開始準備上樓了,隻見他雙腳輕輕微曲發力,一下子騰空了十幾米,輕而易舉的跳到了高樓頂上。

在落地的一瞬間,世界又變成一片平地,白灼灼的太陽一直佇立在蒼穹之下,趙小方一眼望去全是黃沙。趙小方走著,沙子裡突然出現一艘海盜船,一挺加農炮對準了趙小方,炮彈伴隨著轟鳴聲衝向趙小方,趙小方彷彿變成了橡膠人,炮彈射在他身上被他直接彈開。趙小方開始和海盜戰鬥,海盜的彎刀對趙小方來說速度太慢,趙小方利用格鬥技術一個個輕鬆放倒。就算是火槍手也擊中不了趙小方,趙小方揚起的黃沙能輕易打敗一個個海盜。可是海盜無窮無儘,趙小方慢慢的就力竭了,揮動的拳頭越來越無力。

趙小方快要倒下了,他已經變得瘦骨嶙峋,他快要累死了。也許是死亡的威脅,突然他覺醒了自我。他發現了自己在做夢,想起了自己已經進入了冬眠計劃。“我是不是要死了。”趙小方這樣想著。

全身都傳遞著疲憊,趙小方也試圖放棄,可他對於死亡的恐懼到了極點,莫名的力量突然補充了他虛弱的身體。

趙小方一個助跑,拖著瘦骨嶙峋的身體,狠狠的踹向海盜船,海盜船四分五裂,後麵竟然是一片綠洲,趙小方開開心心進去吃吃喝喝,身體也一下子恢複了正常。下一秒他又忘記了之前經曆的一切,腦中有了新的設定。

趙小方是生活在這片綠洲的野人。和一隻老虎,一對猴子,一群黑熊,生活在一起。每天在綠洲裡吃吃喝喝,吃完就在一起快樂玩耍。

這天老虎正在尋找食物,尾巴一下一下的甩向一顆椰子樹,試圖打一顆椰子下來。趙小方開口問道:“你為什麼有尾巴?”老虎冇有回頭,理所當然道:“我是老虎當然有尾巴。我要用尾巴狩獵。”趙小方抬頭向椰子樹上望去,兩隻猴子倒掛在椰子樹上,一晃一晃的不亦樂乎。趙小方開口問道:“你倆為什麼有尾巴?”猴子用尾巴蕩著鞦韆,悠閒的回答:“我倆是猴子當然有尾巴了,尾巴是我們能在樹上靈活生活的保障。”一顆椰子落下,落在了一隻母熊和三隻小熊麵前。母熊一口吞掉了椰子,慢悠悠的走了,小熊們一隻隻的咬著尾巴,跟著母熊。趙小方開口問道:“你們為什麼有尾巴。”母熊冇有回答,小熊們清脆道:“我們是熊當然有尾巴了,不然熊瞎子容易找不到媽媽。”趙小方若有所思。這時母熊開口了:“人類,你也想要長出尾巴嗎?”

整個綠洲徒然安靜,隻剩下趙小方自己的心跳聲,世界彷彿等待著他心中的答案,片刻後,趙小方緩緩開口:“冇有尾巴的生活也並不枯燥無聊,我不需要尾巴。”

話音剛落,綠洲就隻剩下趙小方一個動物了。不過趙小方本就隻有一人生活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

時間慢慢過去,趙小方過得平平淡淡。感冒了,打一個噴嚏就好了。發燒了,拍一拍腦袋就好了。得了癌症,一個午睡就好了,得了hiv,第二天起來也冇了事。很快80年過去,趙小方已經超過了100歲,身體卻冇有任何毛病,不過卻開始慢慢變弱,趙小方感受著自己的生命慢慢流逝,又過了80年,他徹底閉上了眼睛。

趙小方重新睜開眼,還是熟悉的綠洲,不過趙小方依舊無所事事,每天吃吃喝喝。一天他突然靈光一閃,他想到了一個光頭強者,雖然不記得具體是誰,但讓他開始想要鍛鍊了。趙小方圍繞著綠洲快速奔跑,跳躍,或是俯臥撐,開合跳,累了就開始休息。趙小方發現自己的體力一天比一天好,終於有一天,他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繼續鍛鍊也冇有用了。

也是這一天,綠洲出現了一個電視機,趙小方坐到電視機麵前,電視機雪花閃過之後,開始播放內容,放映的是趙小方的一生,趙小方拿著暫停鍵。

趙小方剛出生和大部分家庭一樣,幸福美滿,小富即康。冇看多久,電視機前的趙小方突然麵色痛苦,手中的暫停並冇有按下去。畫麵中的孩子收到了噩耗,哭得歇斯底裡。孩子一次次訓練,在被打得遍體鱗傷鍛鍊了技藝,成長成了男生。他品學兼優,一個個日夜奮筆疾書。就在趙小方又一次參加比賽時,戰鬥中的他突然天旋地轉,畫麵突然一黑,又慢慢亮起,絕症的訊息,最後的時間,苟命的冬眠。趙小方終於還是冇有按下暫停鍵。

“就算是再經曆一次這樣的人生,我依然會苦笑著麵對。”趙小方不知道在對誰回答。電視機消失了,趙小方就生活在了綠洲裡。

時間無法用單位計算,綠洲開始在慢慢減少,趙小方開始吃不飽飯了,直到綠洲完全冇有,趙小方出現在了一個黑暗封閉的空間裡,感受著時間的流動,饑餓和口渴籠罩著他的大腦,他的身體也越來越瘦弱,就在他快要被餓死渴死的時候,黑暗的空間出現一道門縫裡透露著微光的門,趙小方推開門,走了出去。

他醒了。

不過腦中隻有饑餓和口渴,不由的低聲發出痛苦的索求聲。立刻就得到了滿足,趙小方的意識逐漸清醒,沉睡前的記憶也慢慢清晰,他看向麵前的女人,開口索求道:“我還可以再吃一點嗎,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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