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簡低聲喊過方君彥,往他手裡放了一個酒瓶塞,拉著他離開會議室。

方君彥拿起酒瓶塞,放在鼻尖輕嗅,酒精的味道下藏著蝶豆花的氣味,“宋簡上級,我是蘇邇前輩派來協助你的方君彥,解剖方麵的事,我可以幫到你。”

宋簡回眸一笑,“哦?蘇邇還是老樣子,連我也信不過,讓你來這麼一趟還不如給我多準備點貓罐頭好。”說完變成一隻長毛三花貓,跳上方君彥的肩頭,趴在他耳邊呢喃,“解剖室的停屍房我平時去不了,領你過去記下路線,解剖完有的資訊收集不全的,以後那塊的就交給你了。”

當天淩晨1點,醫院宣佈兩名車禍患者去世,奇怪的是體內均未發現子彈,警方排除間諜作案,各大報社記者也準時抵達。

“新聞記者還真是敬業”,陸今安抿了一口咖啡,看著電視上圍在防護線內的記者們,她們眉飛色舞,語調輕快,宣佈車禍患者去世一筆帶過,反而大肆宣傳治安和平,記者們對於那句“間諜消除了,H市再也不受間諜威脅。”尤其喜歡,反覆唸了好幾遍。

“真是無聊的新聞,安老師我們幾點出發?”裝備箱釦上密封,池和苑的勘察箱已經收拾妥當。

“不著急,等記者熬不住了再去”,陸今安看了眼手錶,淩晨兩點半。

“人越少勘察起來會順利些,我想和苑也不希望麵對糟糕的麥克風吧。”

樂傾川站在角落無所事事,似乎任務的推進與他無關,他像是遊戲之外的玩家,靜靜地看著陸今安和池和苑安排接下來發生的一切。

可惜此刻的樂傾川還是少了份玩家的樂觀,福爾馬林浸泡液的味道充斥在他的鼻腔,壓抑著焦躁不停跳動的心。

電視上的直播還在進行,現場官方台的記者數量開始減少,圍觀的人群也四散退儘。

長槍大炮式的攝像也晃動起來,終於播報的差不多了。陸今安放下喝空的咖啡杯,起身關掉電視,“還有3個小時天就亮了,出發吧。”

換上一次性手術衣,遮掉汽車的牌號,三人抵達了現場。

地上還留有雨水冇衝儘的血色,濃濃的洇開深紅。雨後的濕度加速了血液腐爛的味道,四周充斥著令人生怖的氣氛。

“真佩服大家的好奇心”,池和苑感慨道,“這個味道我當時大一一整年都不習慣,記者和周圍的居民居然可以在這裡待那麼久。”

陸今安已經戴好手套掀起保護塑料布走到保護線裡麵。

被撞車輛車蓋完好,駕駛側車門碰撞雖有凹陷卻無破損,樂傾川拿著相機和手電筒給陸今安照明。

池和苑自己檢視另一輛事故車輛。奇怪的是儘管被撞車輛車燈墜毀,外層破損嚴重,但是其內部主要結構卻冇有明顯的破損和刺透,紫外線燈和金屬探測都冇有發現微型子彈的痕跡,

確實,案件的發生與間諜的子彈無關。

忽然樂傾川照亮的手一抖,光線打到地麵,駕駛艙的駕駛員腳下油門處的居然有少量粘液,疑似嘔吐物。

樂傾川懷疑自己看錯了,連忙叫陸今安幫忙看看。“陸老師,車座下麵好像發現了一些粘液,疑似嘔吐物。”

陸今安停下小刷子,打開勘察包拿出無菌針管和玻璃器皿,劃動幾下粘液,往上觀察方向盤上,放大一根極細白色乾掉的痕跡,順著方向盤的位置落下。

打包好粘液後,池和苑也過來了。她檢查的車輛內部問題複雜得多,內壁有明顯抓痕和血跡,方向盤上也有指甲嵌入的痕跡,更重要的是,車輛後擋風玻璃有更換的痕跡,連接處有膠痕。

雨天潮濕,膠水開裂玻璃有輕微晃動。“猜測後擋風玻璃是最近剛粘好的,而且時間緊張,冇有加熱凝固。”池和苑有條不紊的說完自己的檢查結果。

後擋風玻璃的膠水開始融化,順著車後座的凹陷軌道流下。池和苑順勢將膠水收集到試管中。

兩輛車死者的死亡原因都不一致,難道真的隻是一起市區的車禍事故嗎?

陸今安把檢查前麵車細節的任務交給樂傾川,起身和池和苑過去檢視第二輛車,試圖尋找兩輛車之間蛛絲馬跡的痕跡,以及那塊後來處理的後擋風玻璃。

後一輛車撞損程度遠大於前輛車,內部佈滿碎渣。月光下陰暗的碎玻璃平鋪在車座椅上。

駕駛座位和旁邊的副駕駛上血跡斑斑。池和苑伸手給陸今安指認抓痕位置。“彆動,玻璃渣太多了我來就好”,陸今安深吸一口氣,換了換蹲著的姿勢,“辛苦和苑,幫我照明吧”。

池和苑察覺到陸今安似乎體力有所不支,站到支撐住陸今安的後麵,彎腰照燈。

車門邊緣好像有反光的圖層。池和苑拿起勘察箱裡的細刷蘸取鋁粉,輕輕刷動反光的圖層,燈光照射下,一個簡筆鷹的圖像顯露出來。

“安老師,駕駛座側車門發現鷹眼圖標。”池和苑聲音微微顫抖,調亮手電再次確認。

陸今安冇有迴應池和苑的話,仍低頭刷著座椅上的蛛絲馬跡試圖找到更多可以佐證的證據。

“駕駛座位右下角,鷹眼。”陸今安平靜的記錄下該處的標記。

“鷹眼間諜行動縝密,一個間諜要是隻是為了發生一起交通事故而大費周折,確實是無聊。適當留下些獨特痕跡擾亂社會治安,不是更有性價比嗎。”

“原來......還是他們乾的。”池和苑拍下圖標痕跡,無奈輕歎。

“事情完整結束前還不能輕易做出結論,現場是一方麵,我們也得等解剖組的結果。”

樂傾川也終於結束了手頭的工作,匆匆趕來,“陸老師被撞車輛采集到死者指紋,是兩名死者的。”

“好。”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樹葉灑落。星星點點的金色映照在汽車廢墟裡,陸今安回頭看向東北方,迎麵的陽光還不太刺眼,已經是6點40了。

陸今安拍下幾張鷹眼圖標的照片,打開微信置頂跟宋簡的對話框,想要問一下那邊解剖的情況,看著空空的頁麵,陸今安開始擔心解剖那邊的情況,放下手機繼續掃查著。

有鷹眼的存在事情就變得麻煩了,鷹眼組織擅於用毒,且不容易被察覺,不知道死者體內的粘液,是中毒,還是自身疾病導致的。

簡簡,千萬不要有事......

陸今安撐著廢墟鐵板站起,池和苑和樂傾川也完成了撞擊車輛的收尾工作。

“收拾下東西和采集袋,我們準備回去了。”

“安老師辛苦啦,我來開車吧。”

“辛苦和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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