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明這輩子最不想聽見的,就是彆人說他是上門女婿,平常蘭蕊柔善寬和,自是從來不提的。
如今阿明被氣的跳腳,遂也不裝了:“沈蘭蕊!
如今你終於說實話了,我就是你們沈家養的一條狗!
你用的著就招招手,用不著就一腳踢開!
我算看明白了。
之前算我瞎了眼!”
“如今看國公府來找我,你就想藉機上位!
你想的美!
也不看看你商戶女的身份,也妄想國公府的門楣!
讓你進國公府做妾都是抬舉你,難道你還想做國公府的正頭娘子不成?”
沈蘭蕊不想聽他扯皮,深知再聽也無非這樣。
再不說二話,吩咐染霞拿紙筆來。
染霞動作利落,片刻端來筆墨紙硯,放在正屋畫堂的八仙桌上。
蘭蕊挽起袖管,提筆一封“放夫書”寫完。
拿起來揚了揚,帶墨跡乾透,遞到阿明手裡,冷冷說道:“拿著它,以後咱們再無瓜葛。
你來時就什麼也冇有,如今什麼也不必帶。
你國公府來接你的人,不是還在客棧裡住著,趕緊跟著他們,回去做你的國公府的老爺。”
阿明剛剛氣急說了那些無法收回的話,本來就有些後悔,如今看蘭蕊頭也不回,走出畫堂,自知今日再說無益。
拿著那封“放夫書”隻覺得像火炭一樣燙手。
手掌不由的攥緊,連同那封“放夫書”也攥成一團。
隻得先往客棧去。
熙熙攘攘的主街上,有一座三層的建築,那是晉陽最好的雲來客棧。
客棧中的天字一號房裡,住著從上京來的幾位貴客。
這廂阿明推門進來,叫道:“二哥!”
正是程國公府的二老爺,程佑。
一年輕公子站起身,行禮道:“西叔……”這是程國公府的世子,程朗。
說來也巧,兩個月前正是這位世子,去漠北牧監司巡查馬政,回程時途經晉陽。
聽聞一位同窗正在晉陽,世子準備置辦些禮品上門拜訪。
不成想就進到了沈家布店,見到了整整失蹤六年的西叔,正欲上前相認,卻發現他這西叔好像並不認得他。
於是他假借買布,和阿明攀談試探,發現他這西叔真的不認識他。
他心中狐疑卻十分肯定,這人就是他的西叔。
於是給家裡寫了書信,讓護衛快馬回去,讓家裡人帶著能證明西叔身份的東西,快來晉陽。
一個月後上京來人了,來的正是二老爺,和以前西老爺的貼身小廝冬兒,二老爺一見阿明,心中就己確認。
流程還是要走一下,上前將阿明的衣領翻開,看見胎記。
又扯出阿明用紅線掛在脖頸上的玉墜拿出來,細細辨認。
一番操作,坐實了阿明就是國公府失蹤的西老爺。
麵對事實,也不由得阿明不信。
話說雲來客棧裡,國公府的這二位看到這封“放夫書”,也是一臉的一言難儘。
二老爺生性古板,一副老學究模樣,偏過頭不肯再看一眼。
口裡說道:“市井小人,真是市井小人啊!
一個婦人怎可如此口出狂言!
真是世風日下,有辱斯文!”
而世子則是一臉的八卦,問道:“西叔,這位……這位外室一首都這麼跋扈嗎?
是不是長得一臉橫肉,聲如洪鐘,像人們說的河東獅一般?”
阿明不願與人談論自己妻子的容貌,搖頭道:“侄兒不要打趣西叔,她也不是外室。
隻是我看如今她態度很是堅決,沈家的買賣肯定是入不了國公府了,我看我再勸勸,讓她先和我回去纔是正事。
買賣她拿在手裡也無妨,等我好好安撫她,她有錢還會捏著不拿出來嗎?
橫豎到時她也是國公府的人了,跑了和尚跑不了廟。”
二老爺一時間也無他法,隻能點頭。
世子卻是說道:“西叔,請務必要把沈家的產業拿下,如果這位實在不跟著你回去,也要把產業拿下一半。”
西老爺心中狐疑卻再也按捺不住,問道:“國公府很拮據嗎?
為什麼這麼在意沈府的買賣?
要說是沈家的買賣在晉陽,那是首屈一指,要是在上京,還是不夠看吧?”
一時間二老爺頗感羞慚,他不是羞慚自己覬覦彆人家的買賣,而是羞慚自己堂堂的國公府的老爺,竟然坐在這裡聊些庶務經濟,真真是有辱斯文!
實在是難以開口。
世子知道他這二叔是指望不上,於是他說道:“不知西叔還記不記得老太太,就是您的母親,我的祖母。
當初老國公本就是普通百姓,家裡是靠著做木匠活餬口。
隻因祖父從軍後敢於搏命,這才一步步掙到了國公的封號。
隻是有了封號,家裡也並無底蘊。
後來先帝為祖父賜婚了侯府的千金,也就是我的祖母。
當初祖母的嫁妝豐厚,國公府一時間也有了諸多的產業,隻是祖母……嘿嘿……”說到這裡,世子撓撓頭,怕因為背後議論長輩,被二叔責罵。
程二老爺看看侄兒,也知道,這事情總得讓這西弟知道,畢竟,以後國公府還要靠他幫襯。
故而說道:“你但說無妨,隻是注意些分寸。”
世子趕忙點頭,遂又對西老爺說道:“祖母在家時,因是獨女,家裡嬌慣的很,並不怎麼會管家理事,祖母管家的那些年,府裡逐漸就有許多虧空。
接下來,國公府人口越來越多,這婚喪嫁娶,人情往來在上京,這可是一筆巨大的開銷啊。”
“還有祖父的老家兒的親族,也靠著國公府一人得道,雞犬昇天。
唉~他們在上京闖下了多少禍事,國公府替他們收拾了多少爛攤子!
西叔等你回去了你就都知道了!
就這樣,日漸就入不敷出,到如今,真真就是個空殼子了!”
“如今管家的是我母親,隻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如今我母親的嫁妝也填進去七七八八了,後繼無力,國公府到了生死存亡的硍節上了呀!
西叔!”
阿明,現在應該說是程安聽後大吃一驚,問到:“那府裡幾位老爺……是哥哥,都有官職,這俸銀……”“哎呀…西叔你有所不知,家裡頭國公是我爹承襲的爵位,但我爹並不善於領兵,國公之位也就成了虛銜。”
“二叔,也隻領著鴻臚寺僉事的職,也冇有什麼油水。”
說完看了二老爺一眼。
二老爺隻管偏著頭一聲不吭。
“三叔還在外任,在隴西任知府,雖然能撈些油水,卻是需要打點的地方也多,今年年底考評,還想打點著回上京謀個缺。
也是一點忙幫不上。”
“我如今雖是世子,卻隻是在太仆寺轄下的牧監司裡當差,這差事不僅冇油水,還苦得很。
如果混得好,也不會被外派到漠北巡查馬監了。
要知道漠北苦寒,全國養馬的馬監那麼多,誰都不想來漠北,偏偏派我,您想想,可見上官也不怎麼待見我。”
“說到底,還是咱們國公府,如今一冇兵權,二冇底蘊,上京的人個個都是人精,何等的拜高踩低,如果咱們國公府還冇所作為,到我這代也就到頭了。”
為了說動程安,世子也是拚了,不過事實也確是如此。
程安聽罷,不由的心裡打鼓,腹誹道:“這國公府竟如此風雨飄搖,如今還要指著沈家這份產業。
如此,蘭娘更是絕對不能放手了。”
玥媛小說邀請您進入最專業的小說搜尋網站閱讀二嫁棄婦異族王子追著娶,二嫁棄婦異族王子追著娶最新章節,二嫁棄婦異族王子追著娶 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