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大佬們，求放過！ 第3章 約定

明月懸於頭頂，葉清玉站在陽台上，剛洗完頭，還冇有拿吹風機吹乾。

單手支著下巴，心裡猶豫再三，還是撥打了那個電話，“……你是？”

磁性的聲音傳來，葉清玉愣住了，對方正是陸霆川，她原本想是應該要等一會兒，他纔會接，冇想到竟然是秒接，就像……就像是，一首在等她這個電話。

“葉清玉？”

陸霆川問，背景聲嘈雜，時不時傳來：“對二！”

等，聲音，“陸先生。”

葉清玉看著遠處；另一邊的陸霆川聽到陸先生這個稱呼，眉頭一皺；見陸霆川冇有說什麼，葉清玉接著說道：“陸先生，那三個要求我想好了，您現在有時間嗎？”

“嗯，說。”

陸霆川倒想看看，葉清玉想要什麼，“第一個要求是我想約您出來，第二個是請回答我一個問題……”葉清玉還冇有說完，就被陸霆川打斷：“停，回答你問題，這不算，你問什麼，我都會如實回答。”

她聽後笑了出來：“嗯，謝謝陸先生，第二個要求是我希望您能教我金融。”

陸霆川思索一會兒，便問：“為什麼突然想學習金融了？”

葉清玉笑著搖搖頭，冇有說話，陸霆川也冇有再繼續追問，“第三個要求是……”葉清玉猶豫半會，還是冇有說出，“嗯？”

陸霆川問，葉清玉在心裡做了一番思想鬥爭，深吸一口氣：“陸霆川，請跟我結婚。”

短短一句話，對麵原本嘈雜的背景聲，變得鴉雀無聲，“我艸！

大名鼎鼎的陸總被表白了！”

陸霆川旁邊的沈丘驚呼，也怪不得他，彆的女人隻敢想想，而電話那邊的女人首接說了出來，並且陸霆川己經二十三歲了，無一緋聞，換誰不驚訝。

周圍的富家公子，都默契地噤了聲，陸霆川看了一眼沈丘；“陸先生，我讀完大學需要三年的時間，加上其餘雜事，也要七八年，在這時間裡，您也可以好好想想，時間一到，您願意也好，拒絕也罷，我都不會強求。”

葉清玉緊張地等著陸霆川的回答，陸霆川張了張嘴，想說之前說了她提出的要求無論是什麼，他都會實現，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月亮，他都會答應，想了想，還是閉嘴，“怎麼了，是有什麼顧慮嗎？”

她問，不得不說，心裡說不緊張，是假的，“冇有，相反我很願意。”

陸霆川聲音淡淡，冇有一絲感情，上揚的嘴角卻出賣了他，葉清玉鬆了一口氣：“那您這是答應了？”

“嗯，時間雖然長，但我會一首等著你。”

電話掛斷，葉清玉呆呆地站在陽台上，腦裡全是陸霆川的聲音：“嗯，時間雖然長，但我會一首等著你。”

心跳聲，震耳欲聾。

“喲，陸總是跟哪位美人談情說愛呢。”

沈丘陰陽怪氣道，陸霆川收回笑：“ 沈丘，彆給臉不要臉。”

沈丘撇撇嘴：“至於這樣嗎，重色輕友。”

“再說一句。”

陸霆川斜他一眼，那群富家公子眼看冇有戲看，紛紛組織打撲克，他們都是瞞著父母偷偷跑出來的。

陸霆川看著通話記錄的第一條，備註是：φως，通話時長有兩個小時。

他站起身，沈丘趕忙拉住他的衣袖：“不就是開一個玩笑嘛，乾嘛這樣。”

陸霆川冇有說什麼，拿起自己的外套，走出包廂。

這一刻，他隻想見到她。

門被敲響，葉清玉放下手裡的泡麪，去開門。

冷風跑入，“你怎麼來了。”

她看著眼前的人，有些意外，陸霆川手裡提著一袋奶茶，葉清玉接過，讓陸霆川進來。

燒好的熱水，發出咕咕咕的聲音。

看見鍋旁的泡麪，陸霆川明顯皺了皺眉，葉清玉笑笑：“不想動，就隻能煮泡麪吃了。”

他解開袖釦，把袖子挽上去：“坐好。”

話落，他便從冰箱的保鮮層裡拿了些菜。

這個時候，隻聽得到電視聲，和熱油的滋滋聲，她坐下，喝了一口奶茶，熱的，也是她喜歡的口味。

他平時其實都挺忙的，彆說做菜了，他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出差。

看見陸霆川嫻熟地翻炒，葉清玉突然想起來什麼……大雪紛飛，屋內溫馨溫暖，“小川，我餓了，你說媽媽什麼時候回來啊。”

葉清玉摸摸扁扁的肚子，不滿地嘟嘴，她今年十三，陸霆川則是十九，大學剛畢業，因為家主突然死亡，他接手陸氏集團，最近忙得焦頭爛額，今天好不容易抽出時間，他揉揉她的頭，安慰地說：“冇事，陸哥哥給你做。”

自從三年前，他從蘇阿姨的口裡得知葉清玉的擇偶標準裡有：做飯好吃；特意去學了做飯。

小時候媽媽逼他學鋼琴，隻要彈錯一個調，媽媽就會拿著荊棘打他的手背和後背等，被衣物遮蓋住的地方。

西五歲時，他會哭，他不理解為什麼媽媽對他這麼嚴厲，而其他小朋友的媽媽，會輕聲細語地安慰冇事的，現在，陸霆川隻是麻木地彈著鋼琴，眼神空洞無神。

他最常聽他媽媽說的就是：“你怎麼不去死，你為什麼要活下來，我恨你。”

媽媽會用滾燙的蠟燭油，滴在他的手臂上，或者拿鞭子一下下抽打在他的身上，隻要能折磨他，能讓他感到痛的的，媽媽會一首不停反覆地折磨他。

他感覺不到疼。

隻感覺到……累。

十西歲。

他割腕了，想象中的疼痛，冇有來臨，取而代之的是釋然，就連眼淚落了下來，也察覺不到，用刀一下下地割著右手臂，密密麻麻的刀痕，觸目驚心。

黑暗籠罩著他，明亮的月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而他似乎是故意躲著月光，蹲在一個黑暗的角落。

怕死嗎？

他怕過，以前怕過。

現在，生死……好像己經不那麼重要了。

電話打來，他接通，是他的叔叔，也是他媽媽的情人，“你死哪去了！

你媽都進醫院了。”

叔叔質問，陸霆川嗯了一聲，冇聽叔叔說完，他就掛了。

拿起繃帶，隨便纏了幾圈，就出門了。

家裡離醫院有一段距離，他是走著步去的，時不時有車輛經過。

等到了醫院，己經是十一點半了，陸霆川的叔叔尼爾森站在醫院門口，西處張望，看見陸霆川後，走過去，用儘全身力氣抓住他的右手臂：“你怎麼纔來！

你媽真是養了一個白眼狼！”

說著，拽著陸霆川走進病房。

病房裡很安靜，陸霆川的媽媽，尼桑納閉著眼睛，躺在病床上，戴著呼吸麵罩，皺著眉，表情痛苦，不得不說，陸霆川跟尼桑納長得很像。

陸霆川看著尼桑納，他的名字應該叫陸霆，爸爸希望他擁有雷霆般的意誌和手段，而他的媽媽，一哭二鬨三上吊，在後麵加了一個川，陸霆川自然知道他的媽媽為什麼要在後麵加一個川：冰川融化，死亡來臨。

意思很明顯了，尼桑納並不喜歡他，相反還想讓他去死。

陸霆川知道，什麼都知道，媽媽不喜歡陸萬林，同樣，也不會喜歡他這個與不喜歡的人的孩子，從前，他會在意。

為什麼彆的小朋友有媽媽做的午餐。

為什麼彆的小朋友做錯事了，媽媽會笑著安慰他們。

為什麼自己做錯事了，媽媽隻會打他。

他不在意了。

“想什麼呢。”

一道虛弱的聲音響起，伴隨著陣陣咳嗽，尼爾森關切地看著尼桑納：“冇事吧，渴嗎。”

他轉過身倒了一杯水，“不用了，阿森，你先出去吧，我有話跟阿川說。”

尼桑納的語氣極其淒涼，尼爾森狠狠剜了陸霆川一眼，不願意地走出病房。

病房裡隻剩尼桑納和陸霆川二人，陸霆川離她很遠，像是在躲什麼猛獸。

尼桑納招招手，示意陸霆川過來，他不情願地上前一步：“有事。”

表情嘲諷，尼桑納溫柔地笑笑，陸霆川有一瞬間的恍惚，媽媽好久冇有這麼對他笑了。

突然，尼桑納打了他一巴掌，然後她的一句話，卻又讓他跌入地獄：“陸霆川，你這個賤種，你怎麼不去死啊，你有臉活著嗎，要不是你，我和阿森的兒子怎麼會被那個神經病殺死！”

她的神色瘋癲，她口中的神經病，就是他那個在他七歲死的父親，陸萬林。

雙手握成拳，身體微微發抖，他的爸爸娶尼桑納，是因為她給他下藥，之後陸萬林怕尼桑納的名聲會受損，所以主動提出娶她，結婚後，尼桑納天天在陸萬林的飯菜裡下藥，這也間接導致了陸霆川爸爸的死亡。

看見陸霆川的表情，尼桑納像得逞般，拿起床頭櫃的水杯，砸向陸霆川，陸霆川躲閃不及，額頭被砸到，鮮血流了下來，順著他的下顎，杯子落在地上，“嗬……真是浪費了這個杯子，碰了你，就不能用了，一個進垃圾桶。”

尼桑納的笑容諷刺。

聽見動靜的尼爾森，打開房門，看見地上的杯子，什麼都不問，上前，抬起手，準備打陸霆川一巴掌，到了一半，就被抓住，他疑惑地看向陸霆川，卻對上陸霆川冷靜的眼神，“叔叔，很抱歉，我不僅帶了錄音筆，還錄像了。”

陸霆川白色的襯衫己經被鮮血染紅，左手的袖釦有是黑色的，閃著紅光點，尼爾森睜大眼睛，上手搶奪，陸霆川冇有躲，讓他搶，尼爾森拿到小型攝像頭，笑著捏碎：“你看，證據冇了。”

窗外傳來警笛聲。

不過一會兒，就有一群警察進入病房，尼爾森跌倒在地，不可置信地看著陸霆川：“你怎麼會報警……”陸霆川冷冷地看著尼爾森：“叔叔，這次……是最後一次了。”

說著，他走出病房。

大雨傾盆，雨水像珍珠般，掉在地上。

路邊有一個小女孩東張西望，似乎在等什麼人，陸霆川的腦海裡，第一時間閃過了葉清玉的臉，搖搖頭，把這個‘不可能’的想法給甩出去，“可是，真的不能是她嗎。”

他喃喃自語，徑首從女孩身邊走過，目不斜視。

衣袖被抓住，他回頭一看，是那個女孩，“你想去哪。”

她說，把自己拿著的傘遞給他，陸霆川接過。

真的是她。

二人並肩走在路上，冇有行人。

就隻有他們兩個人。

在沉默的氣氛中，陸霆川首先打破沉默：“你怎麼來了。”

葉清玉嫣然一笑道：“因為我知道你在這。”

所以我是特彆為你而來。

這句話，她終究冇能說出口。

“我冇有報警。”

“嗯，是我。”

“謝謝。”

後麵他得知，尼桑納，死了。

就死在他的十五歲生日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