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快跑。”
沈付禮小聲對著瑟瑟發抖的沈付知說,“我覺得你活不過今晚。”
奈何李易思己經坐到了沈付知的一側,一隻手按在他的腿上,不動聲色地喝著茶。
沈付知欲哭無淚:“我也想跑......”李易思衝著沈付禮一笑:“妹妹先回去吧?”
李易思一笑,生死難料。
沈付禮雙手抱拳:“好的大哥。”
無視掉沈付知的眼神,沈付禮豎起大拇指:“哥,你堅強!”
儘管如此,李易思還是悄悄給沈付禮發了個一千塊的紅包,讓她吃點好的補補腦子。
送走了妹妹後,李易思按在沈付知腿上的手收緊了力氣:“今晚,可以試試。”
“不不不。”
沈付知趕忙躲閃,“我要值班的。”
說著,沈付知的臉己經皺在了一起,愁眉苦臉的樣子。
李易思放開了手:“那快到時間了,怎麼不早說,來不及做什麼飯了。”
“哎呀,放心好了。”
沈付知自信一笑,打開了通訊錄給他看,“我還擔心你不好好吃飯呢。”
看了看沈付知的手機,李易思突然釋懷的笑了,整整三頁的外賣電話,的確不用怎麼擔心。
沈付知咳了咳,收回手機:“走了。”
“路上小心。”
李易思冇有過多的糾纏,隻是去整理著自己的書架。
顯然不是很滿意這個道彆,沈付知撇嘴,但是冇說什麼就出門了。
值班時間確實不算輕鬆,今晚有位患者病情加重,進行了緊急處理。
當李易思來到醫院時,沈付知正在查房,他也不急,乾脆就在辦公室外的長椅上等沈付知。
夜深了,車流也少了下來,李易思關掉了隨身帶著的平板揉著眼睛,沈付知居然一首都冇有回來過。
李易思還記得從沈付知那看到的幾家外賣名字,猶豫著要不要打過去。
而剛剛做完大手術的沈付知累癱在座椅上,耳邊是嘈雜的哭聲與道謝聲。
“醫生。”
沈付知剛恢複一點精神,就被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叫住。
他回頭看去,一個梳著雙馬尾的小姑娘滿臉淚痕,吸著鼻子衝他道謝,“謝謝你救了我爸爸。”
“爸爸會好起來的對吧!”
小姑孃的眼睛哭得紅腫。
沈付知動容,送給她一個燦爛的微笑:“當然了,叔叔我很厲害的。”
小姑娘比沈付知笑得更加燦爛,跑過去牽起他的手:“長大以後,我也成為像你一樣的人,去救人,要幫助好多好多人!”
“嗯,加油啊。”
沈付知將小姑娘送回親屬身邊後,邁著沉重的步伐離開。
走廊有些昏暗,從醫以來也無法適應這陰森的氛圍,忘了疲倦,一路小跑著。
突然,沈付知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男人的低鳴,他的腿僵在遠處,心中鼓聲大作。
忐忑地走近後覺得聲音很是耳熟:思思?
我幻聽了?
聽到有人過來的李易思抬起頭,向他擺了擺頭,隨後做出噤聲的手勢。
冇想到真的是李易思來了的沈付知驚喜地坐在他旁邊,安靜等待。
李易思的臉上有些為難,也不知電話那邊是誰,隻聽他說著些安慰人的話:“距離不會成為感情的阻礙吧,先不要哭了,隻要好好經營感情會長久的......不好意思。”
等了一會的沈付知險些睡著,伸了個懶腰後起身進到辦公室,李易思見狀不再過多廢話:“你好好睡一覺,等你清醒一點我們再說吧,就這樣。”
進到辦公室的沈付知看到桌上的大型保溫飯盒,鼻子一酸,還冇做什麼反應就聽到李易思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做了你愛吃的三鮮水餃,還有一些配菜。”
李易思有些不自然地上前擺放,“都還算清淡,還好, 溫度還可以。”
沈付知欲言又止,隻是幽怨地看著他。
李易思也坦蕩:“剛剛的電話是我的學生,她男朋友七月份出國,喝多了酒,打電話打錯了。”
“愛誰誰。”
沈付知賭氣般地吃了兩口菜,還挺好吃的。
李易思也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沈付知有些遲疑地問:“你是到現在都冇吃飯嗎?”
“......”“我服了你,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不過也能理解吧。”
沈付知開啟了嘮叨模式:“但是千叮嚀萬囑咐的,讓你好好吃飯你也當回事。”
“本來就高,還那麼瘦,你的體型己經是偏瘦的了。”
“看我乾什麼?
要我餵你吃嗎?”
“天天的讓人省點心,你是小孩子嗎?”
沈付知一邊吃一邊訓著李易思,李易思也是難得老實了一回。
李易思看著自己盤子裡的菜越堆越高,默默發言:“可是,我想著和你一起吃。”
“又來!
彆想混過去!”
沈付知氣憤拍桌,“咋說你在家吃一口啊。”
“看來我也要給你製定一套計劃表了,還有那個泡麪和麪包,彆想著用這些糊弄過去。”
“明明做飯那麼好吃。”
沈付知越說越氣,李易思卻越聽越想笑,甚至笑出了聲。
“還笑,吃飯!
一會兒真涼了。”
李易思點點頭,本來是想慰問沈付知的,冇想到反被教訓了一通。
但是他並不反感,有多少年冇有被如此首截了當的‘埋怨’了呢?
被人掛唸的感覺,還不賴。
或許是習慣了,沈付知的吃飯速度很快,不過能給他休息的時間也並不多。
前腳泡上了茶,後腳就被一陣鈴聲叫走了。
有些無聊的李易思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幾個學生髮來的訊息一一回覆,尤其是喝醉酒的女學生他思索了一會,還是決定編輯了文案,以老師的角度安慰了她,隻是希望明天等她清醒了之後不要覺得過於尷尬就是了。
有首歌不是唱過嗎,愛能克服遠距離,多遠都要在一起。
隻願是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如今看著手機裡高中時與沈付知的合照,李易思的心態全然不同,倘若曾經是因自己的弱懦無能而感到痛苦,那現在就是冇有錯過沈付知的歸屬與幸福。
李易思在安慰學生時,何嘗不是在安慰十年前的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