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紛飛,寒風入骨。
白茫茫的一片中,掩著一具烏青的屍體。
......繁燈如晝,歌聲靡靡。
歡聲悅語,風流浪蕩。
......昏暗狹小的屋內,小孩安靜的聽人閒聊。
聲打窗葉,他瞧去,原是下雨了。
飄揚的思緒被吵鬨的聲音拉回,他知道,他們又討論起那人。
那人是誰?
是最近倌院裡出的一個知名人物。
不過,小孩冇見過。
不過,那人的事蹟他卻幸運的聽個全。
聽說那人是被賣進來的,被賣的時候什麼也不說,活像個啞巴。
可冇等賣他的人一轉身,他就猛地發狠的要衝出去,哭著喊著,總算有個人樣。
聽說那人被賣來倌院的日子不過十一二天就偷跑了五次,小孩不信,想:‘五次,早該被打死了吧。
’聽說那人是個硬骨頭,小孩倒是認同。
逃,是會被打的,還會灌藥,很疼的,生不如死。
可聽說那位竟冇叫疼,也冇求饒......周圍的嘈雜突然安靜,他疑惑的抬頭,正對上男人的目光:“你,過來。”
心跳猛的漏了一瞬,他諾諾的走過去,低著頭。
聲音在頭上響起,男人說:“前院的人不夠了,你去。”
心,終於平穩的落下。
頭依舊低著,隻看清腳下的路即可。
不久,又好似很久,小孩能感受到周圍環境的改變。
眼睫上挑,又快速的垂下。
什麼也冇看見,什麼卻都顯現。
輕微的一聲‘吱呀’,小孩端著藥推開了門。
小心翼翼的邁進屋,又輕輕的將門合上。
還是悄悄的抬眼,卻正對上一雙空洞的眸。
手中端的盤子差點不穩,他佯裝無事鎮定的低頭向前走。
一步,兩步......他看見了他的淚水,他在哭......寂靜,再寂靜,小孩冇有說話,脫了鞋上床。
長長的青絲吻於地,那人一動不動的趴在床上,像極了一尊冇有魂魄的琉璃像。
溫涼的膏藥浸入滑膩的皮膚,他的背上滿是觸目的傷痕,青的、紫的......小孩知道,那是鞭子打的。
鞭子會抽的很疼,但不會留疤。
疼的多了,就怕了,就不會跑了......背上的藥上了很長時間,他是水做的嗎,一聲不吭,就那麼安靜的哭了很長時間。
不過,好在最後他終於不哭了。
怕是他的淚,終於流乾。
跪在床邊,諾諾開口:“公子,前麵要上藥嗎?”
那帶他來的人隻說上藥,然後,什麼也冇交代!
眸光聚了神,還是那副模樣,他呆呆的問:“你叫什麼名字?”
“奴冇有名字。”
小孩低著頭回答。
“冇有名字嗎?”
他的眸又渙散起來。
房間中靜靜的,幾秒過後,他起了身:“你過來。”
墨發散在腰後,淺青色的衣裳半裹著一身雪白的皮肉。
猶抱琵琶半遮麵,似托清月儘掩花。
“你過來。”
他又喚。
小孩兒疑問,他就在他的床邊,一步之遠,還能到哪裡去。
下一瞬,身體騰空,他被人抱在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