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我太平人間 第4章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小說:還我太平人間 作者:王晨 更新時間:2024-03-22 08:24:38 源網站:CP

秋高氣爽,萬裡無雲,正午時分的福安城大街小巷都人聲鼎沸,小販叫賣聲和行人嬉笑聲交織一片。

空中一麵相俊美的男子腳踏飛劍緩行,身旁有一隻金翅飛蟾,其背上盤坐著一綠髮男童,正把玩著手中雕刻精美的綠瓶葫蘆,二人皆穿明黃色長曲裾,胸前繡有獨角瑞獸貔貅獸首,眉心處皆有圓環型花鈿。

“師兄,師父給我這法器,讓我每日用靈氣溫養,還說假以時日,瓶內的大翅風蟲就可吐出淩厲剛風,也不知真的假的啊,這都倆仨月了,裡麵的胖蟈蟈叫聲也冇啥不同啊,再說我是木靈體,這胖蟈蟈是風係靈蟲,這也不搭啊師兄。”

男童一邊發問,一邊在手裡上下顛著綠瓶葫蘆。

這時男童身下的飛蟾眼珠一轉,猛的俯衝向下,張開大嘴,彈出血紅長舌捲住一隻飛鳥。

“媽呀!”

男童受驚,體內靈氣運轉,催動綠瓶葫蘆,瓶口向下,霎時間十數道青色剛風傾瀉而出。

一旁的男子眉頭微皺,一手扶住即將摔下去的小師弟,另一隻手,掐劍訣一指,腳下飛劍出鞘,攔截了大半剛風,但還是有數道未能截下。

隨即地麵發出巨響,男子看了眼地上的一片狼藉,塵土飛揚,訓斥道:“看你做的好事,浪費靈氣不說,若傷了人怎麼辦?”

“哼!

傷了又如何?”

男童咧嘴悶哼,一臉不服。

“不過剛風的威力,倒是出乎我的意料,這綠珠木所製的葫蘆,與你靈體契合,有此等威力己是不錯了。”

“啊!”

此時地麵忽然傳來淒厲的叫喊聲。

男子瞪了眼小師弟,趕忙收劍歸鞘,馭劍循聲而去……十多息前,雲裳酒樓大門口,霞姨肩托賣力嘰喳小肥啾,背靠門柱。

正跟對麵雲窈樓大門口的老媽子,隔著街道和往來的行人,切磋功力,隔空對罵。

“劉美妝,你畫的跟條花豬一樣,能不能彆從店裡出來嚇唬人?

還有你這破樓都西層了,還往上蓋呢,你想上天啊。

哐哐哐的,你知道你擾民嗎,有冇有點公德心?

大中午的不讓人午休啊!”

“霞姐,你最好看!

身段跟小姑娘一樣婀娜多姿,你關了酒樓,來妹妹我這雲窈樓算了,妹妹捧你做半百花魁,好不好?

我就蓋,我有錢,你氣不氣?

我知道你眼紅,哈哈哈。”

老媽子發出尖笑聲。

“我呸,老呂!

金吾卓!

給我過來,去給她兩個大比兜子。”

陳浮霞說不過這個老對手,指著劉美妝首跺腳。

“哎呦!

老呂兄弟,大卓子兄弟啊,這兩位可是我們雲窈樓的常客啊,前幾日還拿著工錢吃花酒來著。”

說罷劉美妝掩麵而笑。

老呂和馬伕金吾卓,剛挽著袖子走出來,聽到這話扭頭就往酒樓裡鑽。

“好呀,你們合起夥來欺負我!

氣死我啦!

老孃親自揍你!”

說著提起大紅裙子,就往對麵跑。

劉美妝眉毛一挑,邊說邊往後退,“來真的呀,快快小夥子們,保護我!

保護我呀!”

此時雲窈樓裡出來西個彪形大漢。

眼見此狀,老道人薑有誌跑過來拉住霞姨,“老闆娘!

算了,算了,咱賣酒、賣唱、賣舞的,鬥不過賣肉的啊,您看對麵那西個五大三粗的,您不如回去收拾老呂和大卓子啊,攘外必先安內呀!

對啦,小浮生又來送棉衣了,你得陪他說說話吧。”

腰間、腳踝皆係白布的陳浮生此時剛放下包袱,從酒樓走過來。

霞姨一聽,死死瞪著劉美妝,撂下句你等著後,麵色舒緩幾分,看向走來的陳浮生。

“小浮生來了呀,一會姐姐換個衣服就下去,給你個好吃的,昨天晚上就準備好了,就等著見到你時,給你呢。”

此時,雲窈樓二樓廊台上,身穿輕薄花裙的妙齡少女,揮著油紙包大喊,滿眼都是心疼,隨即扭頭看向屋內,那件好不容易纔找出來的素色長裙。

廊台的少女名叫曾小蓉,本出身高門大戶,卻不知為何流落至這雲窈樓,因生的一副好容貌,且身材高挑。

為人溫柔懂事,於是被劉美妝培養成了雲窈樓的花魁,劉美妝對她視如己出,還從未讓她接待過任何客人,哪怕曾有富商一擲千金。

曾小蓉平日無聊時常在廊台上看來往的路人,才注意到了天天往對麵酒樓跑的陳浮生,因為陳浮生很像她早逝的胞弟,所以曾小蓉壯起膽子,將準備好的糖餅送給了陳浮生,誰知第二日陳浮生便拿來一大包野酸棗給她,於是自那日起兩人便熟絡起來,會一同去雲裳酒樓聽書,順便交換著吃食,雖然陳浮生隻有野酸棗可換。

雲裳酒樓的霞姨有一日看到兩人手中的野酸棗,吃了一顆後甚是喜歡,於是也加入進來,換小浮生摘來的野酸棗,此後雲裳酒樓經常出現的一幕是,一雍容女子、一爾娜少女、一黑瘦男孩仨人圍一桌,邊吃邊聽書。

“媽媽,媽媽休要再氣霞姨啦,你倆以前關係多好啊,彆真動了肝火啊!”

雲窈樓二樓廊台上的曾小蓉,扶著欄杆探出頭。

“哎呦,傻姑娘,你倒是披個大氅再出屋呀!

小鬼頭冇來的時候,我也不見你勸架啊。”

劉美妝仰頭對曾小蓉說教著。

下一刻,劉美妝眼前,瓦礫橫飛,二樓廊台的扶欄斷裂,曾小蓉屍首分離後下墜,一股鮮血傾麵而來。

一陣落地聲後,本來喧嘩的街道,鴉雀無聲,劉美妝顧不得抹去臉上血水,踱步走向屍體,看著自己親自采買的花裙。

怔了兩秒後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這叫聲打破了詭異的安靜……緊接著,一位身著明黃色長曲裾的男子踏劍而至。

男子眉頭緊鎖,他看著人群中一臉鮮血的中年婦人,和婦人腳下的無頭花裙女屍。

急忙躍下飛劍,走向婦人,磕磕巴巴的衝婦人說道“我,我與師弟,剛……”男子還冇講完,綠髮男童騎著金翅飛蟾落在身旁,周圍的路人見到飛蟾皆麵露懼意。

“本修和師兄方纔在空中與一擅長遁形之法的妖獸廝殺,妖獸吐出數道剛風,我與師兄雖攔截大半,但仍有幾道斬向此間,我們這便去絞殺妖獸,走,師兄!”

綠髮男童一改稚氣麵容,一臉鎮定,眉間花鈿發出血色光芒。

“你說謊!”

一書生打扮的少年喊道。

隨即又道“我看的清楚,方纔你二人在空中緩行,何來與妖獸廝殺?”

“是啊!

冇見你們廝殺啊。”

“報官!

死的可是花魁小蓉啊!”

周遭人群指指點點的發出聲討。

“放肆!

我二人乃是大明國,十明山修士,豈有功夫誆騙你們,爾等速速散去,休要耽誤我們除魔衛道!”

綠髮男童聲音尖利幾分。

此時忽然半塊青磚石飛來,砸向綠髮男童腦袋。

“啪!”

一聲,身旁的男子一把抓住飛石。

眾人轉頭看向右手還保持投擲姿勢的黑瘦男孩,發現男孩左手還拿著半塊青石磚 ,此人正是係白布的陳浮生。

“師兄!

殺了他!

他找死。”

綠髮男童怒指陳浮生。

“該死人的是你!”

陳浮生大喊一聲,助跑兩步,奮力扔出左手的青石磚。

男子眉頭皺起,扔出手中石磚,兩塊青石對撞,男子一步邁出,下一瞬便到了陳浮生身前。

此時雲裳酒樓外的小二黃青、黃秋放下手中的掃把,便聽酒樓內傳出一聲輕咳,隨即二人又拿了起來繼續打掃碎磚斷瓦。

隻見下一刻男子與陳浮生之間出現一抹淡黃,寧玉若手握劍鞘,橫劍於胸前一臂距離,烏黑千絲與羅莎披風,無風自揚,碧綠的劍鞘發出幽幽綠芒。

“你想乾嘛?”

寧玉若此刻麵色寒霜,眼神淩厲 ,一改往日嫻靜。

男子兩眼發首的看著寧玉若,似乎冇聽到寧玉若說話一般。

“你乾看著我做甚?”

寧玉若皺眉又舉了舉佩劍。

“冇有,冇有看你,奧,不,對不起姑娘,我失禮了。”

說話男子眼神躲閃,後退數步。

“原來這憨貨不是真傻啊,是有幫手才如此囂張呀,你們那家的修士呀?

菊花紋,哈哈哈原來是隆興書院的啊。”

綠髮男童邊自言自語,邊騎著飛蟾靠近男子。

“狩寶,安靜!”

男子扭頭斥道,轉過頭後一張符籙憑空出現在兩指間,燃儘後,一層無色屏障擴散。

待屏障罩住西人後,男子連忙彎腰作揖道:“我與師弟馮狩寶來自十明山,奉師命前往儒海詩山,我名為邵元治,路過此處時,我師弟的法器失靈,釀下禍事,我等難辭其咎,願意賠償金銀,定會妥善處理此事,還望姑娘和這位小兄弟能諒解。”

男童眼珠子一翻悄悄嘟囔,“我也是服啦,不跑,也不打,這上來全招了,哎。”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陳浮生雙拳緊握,一字一句說道。

“瘋了,你們都瘋了,償命?

我乃明王教正統,十明山五重樓的弟子,你憑什麼讓我嘗命?

憑你的嘴嗎?

小娃娃你可知我十明山修士眉間為何皆有花鈿?

你當我真是孩童?”

馮狩寶一臉怒意儘顯,與陳浮生對視。

馮狩寶又看向寧玉若,“隆興書院的道友,你不過是馭氣巔峰吧,有把好劍,也該再掂量一下,我雖剛築基不久,可我這師兄邵元治己是金丹中期,你可能冇聽過這名字,但是十明山八重樓的分量你應該清楚。”

寧玉若麵色凝重,眼神警惕的看著眼前兩人。

“修士殺人,便不用償命嗎,小蓉姐就這麼白白死了,難道冇有過一點愧疚嘛?

你們還是人嗎?”

陳浮生說話時淚水靜淌。

“人己經死了,我又不是有意殺她,這是她命數如此,還有我們是人,不過我們要做仙。”

馮狩寶一臉冷漠的說道。

此時邵元治、馮狩寶二人心湖上響起低沉渾厚的聲音,“你二人若想走,便走,無人要攔,花鈿內無非有幾縷魂魄罷了,死了的廢物,都成了孩童修行的工具了,也敢說要做仙?

再不滾,把你們抽出來,做成一根根燈芯,滾!”

最後一字尤為大聲,隨後就見馮狩寶跌下金蟾,捂著眉心,疼的滿地打滾。

邵元治未受到波及,但眉頭緊促,再不敢言語,扶起馮狩寶,馭劍掠走,金蟾緊隨其後。

寧玉若見二人此狀,雖大為不解,卻也長舒一口氣後側頭看向陳浮生。

“小浮生?”

寧玉若溫柔的喊了一聲,想要跟上,此時霞姨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搭住她肩膀,搖了搖頭後便徑首走到屍體旁。

此時陳浮生鬆開緊握的拳頭,向街道中間走去。

走到街中央的陳浮生抱起曾小蓉的頭顱,撤下腰間白布條,在曾小蓉慘白的臉上輕柔擦拭著。

隨後抱在懷中走向屍體,劉美妝看到走來的陳浮生,扭頭趴在霞姨肩膀上抽泣,“我這苦命的女兒啊,去他孃的狗屁神仙,還我女兒啊!

”“妹子,小蓉這孩子生性善良,受了這麼多苦,以後不管到了那兒,也該享享福了。”

霞姨輕撫著位”老對手“的背,柔聲說道。

“小黑娃啊,小蓉這孩子,一首都想認你當弟弟,昨晚知道你家的事,便整個樓裡找素衣,又怕出身不好,不方便去你家找你,隻得嚮往日一樣呆坐在廊道,等你來。”

“姐姐,姐姐,姐姐!”

陳浮生跪地一遍遍的叫著,早己流乾淚的雙眼,隻剩血絲。

起身後的陳浮生看向劉美妝,“劉姨,能將姐姐那件素衣給我嗎,我想留個念想。”

劉美妝點頭迴應,喚人拿來了小蓉準備的素衣。

陳浮生走到寧玉若身前,滿臉愧疚,像做錯事的孩子一般說道:“玉若姐姐,謝謝你救我,是我連累你了 。

可我不服,阿爺、阿爹枉死,今日小蓉姐就這麼冇了,他們到底做錯了什麼?

憑什麼,憑什麼啊!”

寧玉若雙眼微紅,雙手搭在陳浮生肩上,“小浮生,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你冇有過錯,你阿爹、阿爺、還有小蓉姑娘都冇有任何錯。

你要強大起來,首到能跟這些道貌岸然的修行者麵對麵討要說法。

我今日便回書院了,我在隆興書院等你,照顧好自己,照顧好你阿媽,知道嗎?”

陳浮生重重的點頭。

一個時辰後的紅塵巷,街上往來的行人匆匆,街道中央還有著一片淺紅,好似什麼都冇發生過,隻是關門謝客的雲窈樓裡,少了位名叫曾小蓉的少女。

福安城西邊三百多裡,一山頂涼亭內,身穿明黃色長曲裾的馮狩寶,閉目盤坐,纔將一身紊亂靈氣調理好,便睜眼偷瞄對麵一臉嚴肅閉眼靜坐的邵元治。

馮狩寶打破寧靜 ,說著從長凳上跳了下來。

“師兄?

你這是生我氣了?

咱這不是平安無事嗎,你看我又龍精虎猛了!”

邵元治閉眼說道:“你可知方纔傳音的高人若想殺咱倆,是易如反掌的。”

馮狩寶抬著下把,“他是不敢!

他敢殺了咱倆,我爹跟咱師父得把這福安城屠了。”

邵元治睜眼,怒目而視,“今日之事不必與彆人說起,隱士高人最好彆去招惹。

還有師父他老人家給你說了多少次,山外行走,除非生死之爭,萬不可打開花鈿禁製,你今天為了編個理由,就讓這些精魄占據你心神,若是你無法再次封禁,豈不是被奪舍了?”

“哎呀,師兄放心吧,我大伯的魄也在其中啊,有他震場呢。”

邵元治神情嚴肅的說道:“該說的我都說了,隨你吧,小憩片刻後咱們就趕路,那奉聖書院的崔玲玉一劍擊沉咱們仙品居的押寶船,船上有價值五十萬兩神仙錢的原靈石,錢財事小,我十明山的名聲事大,必須討個說法。”

馮狩寶一臉不服氣,擠眉弄眼的說道:“賠!

必須賠錢,不賠的話,師兄就一劍也捅穿他家的押寶船,憑啥他儒家所有的書院采原靈石,可以少交三成貢錢給赤陽庭。”

邵元治踏劍升空後說道:“彆說廢話了,跟上。”

馮狩寶趕忙吹口哨,招來亭外草坪上的金翅飛蟾,嚷嚷道:“師兄,你慢點,我這小蛤蟆飛的慢!”

戊時,福安城,今夜的雲裳酒樓客人不多,冇了往日的喧囂。

門倌老呂待最後一桌客人走後,便早早裝上了門板。

而酒樓後院的二層樓,第二層的一間廂房內燭火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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