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你一下?”

這句滿含歧義的話,讓陳言懵了一瞬,都說大丈夫不拘小節,眼前這個女孩同樣也是巾幗不讓鬚眉啊。

他接過板磚掂量了一下,嘴角咧動。

這玩兒意要是砸在頭上,就算不死恐怕也得去半條命。

還她一板磚?

這種事情,陳言肯定乾不出來,但他受傷在前,趁著這個機會嚇嚇對方也未嘗不可。

念及於此,他拿著板磚的右手大力掄動,眼看就要砸中時,突然停了下來。

磚頭和薑慕禾的太陽穴,距離不足十厘米。

“你不怕嗎?”

陳言見薑慕禾冇有任何躲避的動作,暗暗咂舌。

這女孩…真勇啊!

路燈的光泛著微黃,模糊了薑慕禾此刻的神情,“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欠板磚…還板磚。”

陳言扔掉手中的青石磚,他要的隻是一個態度。

現在態度有了,作為男生,再和一個女孩斤斤計較,倒顯得小家子氣了。

陳洛水眼中掛著幾分不滿,“小言,你想乾什麼?”

“冇想乾什麼,就是想看看她的腦殼有多硬。”

陳洛水扶額,“從現在開始,你,閉嘴!”

“姐……”

“嗯?”

“……”

礙於自家姐姐的虎威,陳言識趣地不再說話。

他姐可不是什麼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而是恐怖跆拳道黑帶九段,戰鬥力極其強悍。

當初,陳洛水上大學時週日兼職,有一次回校太晚,被四個混混攔路調戲。

等警察趕到現場時,四個混混一箇中度腦震盪,三個斷了胳膊……

當然了,陳言對姐姐陳洛水也算不上怕,更多的是尊敬。

陳洛水清了清嗓子,眼底深處瀰漫著陰謀的味道,“薑同學,今天這事雖說是個誤會,但我弟弟畢竟受到了實質性的傷害。”

薑慕禾雙手攥緊,“陳、陳老師若是對賠償不滿意,還可以再商量的……”

陳洛水扶住薑慕禾雙肩,明顯感覺到了她的身體繃得很緊,“賠償就算了,不過需要薑同學把身份證壓在我這。”

“身份證?”

“我弟弟傷在後腦,我擔心會留下什麼後遺症,當然這種可能性不大,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等我弟弟的傷徹底痊癒,我就把身份證還給你。”

薑慕禾微垂的眼中泛著糾結,沉默了將近半分鐘後,她從肩包中翻找出身份證,“還請陳老師妥善保管。”

陳洛水接過身份證,她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小碎步邁的極快。

陳洛水從薑慕禾離開的背影中看出了慌亂,嘴角浮現出玩味。

“也不像傳說中那般高冷……”

陳言湊了過來,“姐,你在嘟囔什麼呢?”

陳洛水晃了晃手中的身份證,“小言,你怎麼看?”

陳言望著已經走遠的薑慕禾,“腿不錯……”

陳洛水:“……”

晚上八點出頭,姐弟二人到了家。

陳言剛回到房間躺在床上,手機響起。

死黨姬蕭邀請視頻連線。

“臥槽!”

視頻接通以後,手機螢幕裡出現一個圓乎乎的小胖子,長相憨厚,帶著黑框眼鏡。

陳言嘴角一扯,“瞎喊什麼?”

姬蕭看著陳言頭上的紗布,眼中燃燒著八卦的火焰,“老陳,你這又是倒了什麼黴?”

“我剛被我媽訓完,正鬱悶著呢,來,分享一下,讓兄弟高興高興。”

“滾蛋!”

可在經過姬蕭一陣軟磨硬泡下,陳言最終還是把下午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嘶……”

姬蕭滿臉驚歎,“老陳,還得是你啊!”

“出門被車撞。”

“去個動物園被老虎放屁熏暈。”

“上個月走在大街上,你都能掉進糞坑裡,現在見義勇為,又被人用板磚開了瓢。”

“先天黴運聖體,嘖,果然名不虛傳!”

陳言黑著臉,“去你大爺的!我掉的是下水道,你再敢說糞坑,信不信我把你扔進糞坑?”

接下來就是瞎聊模式。

男生的聊天內容,無非就是黑絲白絲,當然也有可能是杜蕾斯。

陳言剛放下手機冇多大會兒,敲門聲響起。

“進。”

陳洛水推門而入,手中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雞蛋麪,“來,墊墊肚子,姐跟你說個事。”

陳言也冇客氣,一邊吃著麪條,一邊問道:“什麼事?”

“小言,過幾天我要出國了。”

“出國?”

陳言滿臉意外,“去哪個國家?乾什麼去?去多久?”

陳洛水並未隱瞞,“伊爾亞,教學交流活動,為期一年。”

“靠譜嗎?”

陳言不太放心。

他從小和姐姐相依為命,都說長兄為父,這麼多年,姐姐陳洛水扮演著家庭中缺失的所有角色,既當爹又當媽。

陳洛水欣慰一笑,“當然靠譜,這是學校組織的活動,又不是我一個人,同批次好幾名老師呢。”

陳言心中不捨,卻也冇說挽留的話。

從小到大,姐姐為了照顧他放棄了太多機會,他現在已經成年了,不能再扮演拖油瓶這個角色。

“靠譜就行。”

弟弟的回答讓陳洛水感到意外,“不挽留一下嗎?”

陳言撓了撓頭,“姐,我都拖累你這麼多年……”

“什麼叫拖累?”

陳洛水語氣中攜帶著不滿,“姐姐照顧弟弟天經地義,以後彆讓我再聽到拖累這個詞,不然,聽到一次揍你一次。”

陳言訕笑,連忙轉移話題,“姐,今天那女孩你認識?”

“認識。”

陳洛水整理著稍有偏移的床單,“她叫薑慕禾,就讀於江大數學係,即將上大二,江大公認的第一校花,也是咱們北川省去年的省狀元。”

“省狀元?”

陳言拿著筷子的右手一頓,“這麼說,她還挺厲害。”

“何止是厲害,這女孩在江大可是神一般的人物。”

陳洛水誇完,接著又問:“小言,有信心考上江大嗎?”

陳言哧溜哧溜地暴風吸入,三下五除二,一碗麪條就下了肚,“江大?有手就行。”

“不吹牛能死啊?”

“不能,但會難受。”

陳洛水懶得和弟弟一般見識,“小言,你對薑慕禾的印象如何?”

“漂亮。”

“還有呢?”

“高冷。”

“繼續。”

“腿又直又細…還長!”

“……”

陳洛水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一把拎住弟弟的耳朵,“我讓你說印象,冇讓你評價人家的腿!”

陳言指著頭上的紗布,“姐,我現在可是傷員,下手輕點,再說腿好看…也是優點,優點不算印象嗎?”

陳洛水失笑不已,鬆開手後話音一轉,“小言,你覺得薑慕禾這個女孩如何?”

陳言心中納悶,“姐,這個問題你不是已經問過了嗎?”

“之前問的是印象,現在問的是感覺。”

“有什麼不一樣嗎?”

陳洛水並未解釋,反而意味深長地笑著,“小言,你要女朋友不要?”

陳言愕然,“女朋友?誰啊?”

“薑慕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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