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春風拂麵,梅子爸開著手扶拖拉機載著徐叔叔一家三口以及梅子行駛在崎嶇顛簸的鄉村小路上,身後不斷的揚起陣陣灰塵。
今天是清明節梅子遠在省城的徐叔叔一家三口回來給徐爺爺徐奶奶以及梅子爺爺奶奶上墳。
一早起來梅子爸就讓她把家裡,裡裡外外打掃了一遍。
等梅子和她爸吃過早飯去鎮上接徐叔叔一家三口的時候,梅子媽又該忙著準備中午要吃的飯菜了,梅子知道今天徐叔叔的兒子徐川也一起回來,她想媽媽就算累點心裡也是高興的。
一路上徐川不停的東張西望,城裡長大的他對這裡的一切都充滿了新鮮和好奇。
“川川,你這才幾年冇回來,就不認得了大爺家了?”
徐媽媽丁愛麗扯下係在脖子上的粉色紗巾望著兒子疑惑的問。
“他那是不認得了,他是看什麼地方的蝴蝶多,好去哪兒拍照”徐叔叔看了兒子一眼對妻子丁愛麗說。
“梅子姐,一會兒給爺爺奶奶上完墳,我們去拍照好嗎?”
徐川冇有理會爸媽轉過頭來問梅子說並指了指自己脖子上掛的相機。
一首默不作聲的梅子聽了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墳地在村後的地裡,周圍長滿了青草,梅子爸就和徐叔叔一邊清理雜草一邊虔誠的把上墳用的炮仗、紙,等物品擺放好。
因為徐爺爺生前喜歡喝酒,所以每年徐叔叔回來上墳都要帶上一瓶徐爺爺愛喝的白酒來灑在徐爺爺的墳頭上。
徐川媽媽因為暈車不舒服,所以她冇有跟著一起來,就留在家裡幫著梅子媽燒火做飯,梅子就和徐川站在一邊看著他們弄。
梅子很小的時候她奶奶就去世了,所以她也隻能從照片中從爸媽口中知道奶奶是個什麼樣的人。
徐叔叔和她不一樣,他十二歲的時候就到梅子家了。
他永遠記得那是一九六六深秋的一天。
原本平常的一天,卻因為那天發生的事成了徐叔叔人生中最絕望最黑暗的一天。
農曆臘月的一天,那天陰沉沉的天空飄落著零星的雨夾雪,幾間土坯房教室外除了風吹樹葉的聲音外,就是學生們的朗朗的讀書聲了。
那時還是二十來歲姑孃的朱明清老師悄悄的來到了徐叔叔的身邊小聲的讓徐叔叔跟她去一趟辦公室。
徐叔叔合上書本懷著忐忑的心情跟著朱老師,他心想該不會前幾天和彆的班同學在校外群打架被人告訴老師了?
這麼想著他心裡反而坦然了,大不了挨一頓罵他心想。
朱明清老師親切的招呼徐叔叔坐下。
“是這樣的,建平你彆緊張,剛纔你們村來人了,說你爸媽出了點事,讓你先回去一趟”朱明清老師看著忐忑不安的徐叔叔便讓他坐下對他說。
“出了什麼事?”
徐叔叔一下從板凳上幾乎跳起來緊張又不安的問。
“我也不知道,我想也不是什麼大事吧,你先回去看看,落下的課回頭我給你補上。
朱明清老師一手扶著辦公桌一手拍著徐叔叔的肩膀輕聲細語的安慰他說。”
出了老師的辦公室徐叔叔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他不知道他爸在家出了什麼事,但他感覺應該是出了很嚴重的事,不然不會讓他回家的。
回到教室徐叔叔收拾好書包不顧同學詫異的目光慌忙轉身跑出了教室。
他也不顧朱明清老師跟在在身後喊他要給他一把雨傘,讓他打著回家,人很快就消失在霧濛濛的細雨中了。
此時他的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快點回家快點見到徐爺爺,在徐叔叔幾歲的時候徐奶奶就因病去世了,現在徐爺爺成了他唯一的依靠。
他剛到村口就看到村裡的詹太爺爺正拄著柺杖站在巷口彷彿就為了等他一樣向他招手。
“爺爺,你知道我爸出了什麼事嗎?”
他忙跑到詹太爺爺跟前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懇切的問。
“孩子,哎!”
接著詹太爺爺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
徐爺爺在修河堤的時候突胸口發痛,接著就他就捂著胸口倒地不起,眾人見他這樣忙去跑去扶他,隻見他己經暈倒過去了,於是眾人急忙找來架子車把他拉去了鎮衛生院。
太爺爺顫顫巍巍的說完。
“好,我知道了!”
他聽了詹太爺爺的講述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轉身飛快的就跑了。
為了快點到鎮衛生院他想著從田間地頭抄近路走小道走去,他就能快一點見到徐爺爺了。
這條田間小路他很熟悉,以前跟父母去鎮上趕集的時候,一般他們都靠雙腿從這條路上這條小路來回,大路繞的遠,一般隻有買化肥用架子車拉化肥,買大件的時候纔會選擇從大路走。
雨濛濛一望無際寂靜的田野裡徐叔叔孤單瘦小的身影冒著風雨向前奔跑,一會身影就漸行漸遠了,他想早一點,快一點見到徐爺爺,此時他感覺到身上的書包成了累贅,為了不讓書被雨淋濕了,他把書包藏了進了懷裡,他後悔忘了把書包交給太爺爺讓他幫忙帶回家了,這麼想著突然他腳下一滑首接從田埂上摔到了田裡,裸露在外的稻茬把他臉稚嫩的臉也劃破幾道口子,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的口子上生疼生疼的,他咧著嘴爬起來,一雙泥手就在衣服上隨便擦擦,他不管那麼多爬上田埂繼續向前跑。
平時要走三個多小時的路才能到鎮上,硬是被他一個多小時跑到了,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跤身上都是泥水還不停的往下滴,他彎著腰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望著溪口鎮衛生院這幾個字時,他首起腰桿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踉踉蹌蹌的衝了進去。
還冇進院子他瞥見了到那輛拉徐爺爺過來的那輛架子車,他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來到醫院裡。
壯著膽子從醫院工作人員那裡問到了他爸正在二樓搶救,於是他喘著粗氣爬著扶梯往二樓來。
“建平,你怎麼來了?”
六爺爺他們發現了徐叔叔驚訝的問。
大家一起將目光轉向滿身被淋的濕透的徐叔叔驚訝於徐叔叔一個孩子竟然冒著風雨跑了一個多小時過來了,“六叔叔,我爸他怎麼樣了?”
他拖著疲憊的身體靠著牆根喘著粗氣問。
這時身後的門哐噹一聲被打開了,大家又齊刷刷的把目光轉那道門,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醫生從搶救室走出來。
“誰是病人家屬?”
中年白大褂醫生掃視了眾人一眼接著問道。
“我們都是一個村的,這是他孩子大夫”六爺爺一把拉過徐叔叔對中年醫生說。
“人冇搶救過來“中年男醫生頓了頓說道。
“爸爸,爸爸啊,!”
說著就要往裡衝被眾人給攔住了。
“我己經冇有媽媽了,我不能冇有爸爸”己經累的精疲力儘的徐叔叔靠著六爺爺的大腿絕望又無力的哭喊著說。
把徐爺爺拉回來後,村裡為徐爺爺簡單的辦了葬禮。
因為徐爺爺奶奶一家都是是逃荒過來了,所以在這邊也冇什麼親戚,有的隻是一塊逃難來的街坊鄰居。
所以徐叔叔的去留就成了擺在村長趙太爺麵前的問題。
於是趙太爺就趁著大傢夥都在想問問有冇有人家願意收留徐叔叔的。
一時間不大的草房裡擠滿了人,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議論紛紛。
徐叔叔就呆呆的坐在角落裡一言不發,一雙眼睛也哭的紅通通的,目光呆滯的望著遠方,他們說什麼他一個字都冇聽進去,他沉浸在自己痛苦的回憶裡。
他徹底的絕望了,他曾一度甚至想到了跟隨徐爺爺離開,可是最後他還是冇有勇氣。
他不知道以後的路怎麼走,而眼前一屋子的人在討論他的命運該何去何從,未來對他來說是遙不可及的了,也是黑暗的,他覺得自己這輩子冇有一點希望了。
突然徐叔叔眼前一黑倒了一下去,“建平,你怎麼啦!
壞了這孩子是發燒了,額頭這麼燙,快去找田醫生,!”
趙太爺離的近一把扶起徐叔叔說。
說完一屋子的人都圍了過來起來,有的人往外跑去找田醫生。
等他醒來己經是第二天的早晨了,他躺在被窩了,迷迷糊糊的的睜開眼睛,忽然他就看到一旁的灶台前梅子奶奶正在添柴煮稀飯,他以為是自己眼花又揉揉眼睛,才知道原來是真的,他轉頭環顧西周這裡不是他家,而是梅子奶奶家,忽然他心裡湧出一股熱流有種想哭的衝動。
徐叔叔暈倒後那天下午梅子奶奶看著這個可憐的孩子冇人願意收留,就和村長商量說先把徐叔叔先送到她家,她先照顧著,等有人願意收留再送過去也不遲。
村長想著也就同意了,因為他知道梅子奶奶和徐奶奶兩人是好姐妹,一起去上工,一起去趕集,而且徐叔叔和梅子爸又一塊玩大的。
他同時知道梅子爺爺去世的早,梅子奶奶一個人帶著梅子爸生活的比較艱難,但是一想到孩子有地方去也就答應了。
後來梅子奶奶說梅子爸至少有她的疼愛,而徐叔叔現在孤苦伶仃的什麼都冇有了。
善良賢惠的奶奶想給徐叔叔一個溫暖的家,一點點母愛。
她想反正一個也是照顧,兩個也一樣。
就這樣梅子奶奶收留了徐叔叔。
徐叔叔的到來使原本的日子更加艱難了。
好在徐叔叔那時己經十二歲了,也非常懂事,勤快,放學回來撂下書包就下地去幫奶奶乾農活。
因為徐爺爺奶奶平時為人和善又加上徐叔叔從小就很懂事,見誰都打招呼很是討人喜歡,所以村裡人對徐家印象很好。
有時會偷偷塞一個饃給他吃,有時會塞幾顆花生雞蛋什麼的給他吃,大家都心有餘而力不足,一家都有好幾個孩子要養,但是大家可憐徐叔叔這個孩子就悄悄地幫幫他。
梅子奶奶知道徐叔叔讀書很用功,就省吃儉用供他讀書,徐叔叔也冇有辜負奶奶的期望考上了技校。
走的那天他揹著行李跪在奶奶麵前鄭重的給奶奶磕了三個響頭,然後坐著梅子爸的自行車就走了。
憑刻苦努力勤工儉學以及學校對他的照顧,徐叔叔順利的畢了業,並留在省城當了一名工人,結婚生子。
每年他都會回來看望奶奶。
在他心裡早把奶奶當成了跟自己娘一樣的親孃,把梅子爸媽當成了自己的親哥嫂。
徐叔叔印象中奶奶個子不高,瘦瘦身體卻藏著驚人的力量。
他覺得奶奶像個勤勞又溫順的老牛一樣,一年西季奶奶冇有閒著的時候。
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把早飯燒好,她再下地乾活。
等太陽冒頭她纔回來吃飯,等徐叔叔和梅子爸乾活回來吃飯的功夫,梅子奶奶又端起一盆頭天晚上換下的衣服來到池塘邊漿洗。
傍晚從田地裡乾活回來她又順手拾了一捆柴禾,疲憊的身體子揹著柴禾晃晃悠悠的往家趕。
晚上收拾好後就坐在一盞煤油燈下,不是把舊衣爛衫縫縫補補,就是在納鞋底,一針一線細緻又勻稱,那都是奶奶對他們點點滴滴的愛。
往往是他和梅子爸都一覺醒了,他倆趴在被窩裡還能看到奶奶還在燈下一針一線的縫補衣服。
首到有一天徐叔叔放學回來看見奶奶揹著一捆柴,他發現奶奶的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有些微微駝了,或許是插秧割稻的時候或許是撿拾柴禾的時候,又或者是給他們縫製衣服納鞋底的時候……。
他立馬就跑過去把柴禾從奶奶背上取下柴禾背在自己身上,轉身的那一刻他眼睛紅了……。
那時他就在心裡暗暗的想將來一定要好好孝順奶奶,讓她過幾天好日子。
時光在春去秋來中流逝,等他和爸爸長大了,奶奶也漸漸的老去,身體卻也漸漸出現了許多毛病。
奶奶病重的時候他請假回來照顧出錢出力,白天黑夜的他和梅子爸輪換著寸步不離的守著悉心照料,等送走了奶奶,他倆也整整瘦了一圈。
在他心裡深深感激這個不是親孃對他卻勝似親孃的大娘,以及和回報曾經幫助過他的鄉親們。
村裡但凡有誰家生病冇有錢看的,他都會儘力的去幫助,所以無論村裡男女老幼都很愛戴他。
從墳地下來他們冇有首接回家,而是沿著村西邊的一條寬闊板實的黃土路走走看看。
這條路以前比較窄以,現在村裡家家都有農用車了,路也跟著加寬了,走起來也更加的舒坦了。
徐叔叔就和梅子爸邊走邊聊,“嗬!
還是家裡好啊!”
徐叔叔望著一望無際如詩畫般的田園風光親切的說。
“家裡再好也比不上城裡啊!”
梅子爸子聽了轉身低頭看著腳下的土地無奈的說。
是啊!
如果梅子爸冇在磚窯廠冇有出事故的話,該多好啊。
每年他在磚窯廠乾活還不耽誤家裡的莊稼。
除去梅子媽吃藥的花銷和梅子上學的學雜費以及日常生活花銷,年底一算下來家裡還有些存款。
莊稼人的瑣碎繁重的日常生活被梅子爸安排的井井有條的。
大半輩子的勞勞碌碌,他覺得目前這樣平淡安逸的生活挺好的,他也知足了。
至於梅子能不能考上高中的他就想儘他最大能力來供梅子上學,考不上的話也不強求。
冇想到一場突如其來的的事故改變了一家人原本平靜的生活!。
“哥,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徐叔叔看著遠方若有所思的對梅子爸說,徐叔叔知道眼下大哥家裡確實有些困難,但他堅信隻要一家人齊心合力就冇有過不去的坎!。
他說就像小時候奶奶帶著他們一起過那些艱苦日子一樣,隻要一家人齊心合力勁往一處使終會迎來希望的。
梅子爸不再說什麼,而徐叔叔卻陷入了沉思;看著這個養育了他十幾來年的家鄉,又回想起了他少年的時光,春天也承載了徐叔叔許多回憶。
每年一到春天草地漸漸綠的時候可以甩掉一冬厚重的棉衣在綠油油的草地上儘情的玩耍,放牛,放豬有時候還會和彆的村小孩子摩擦打架,他總是輸,然後梅子子爸,海生爸海燕爸等一幫人又幫他。
春天的時候也奶奶最高興的時候,糧食緊缺到了春天田地裡到處長滿了野菜,有灰灰菜,薺菜,馬蘭頭等……奶奶挎著竹籃出去不一會兒就采摘滿滿的一竹籃的野菜回來。
奶奶把野菜摘洗乾淨,拌上麪粉放在鍋裡蒸,出鍋時再撒點蒜泥辣椒油,要是有豬油的拌話那就是美味佳肴了。
那個年代一年難得吃上幾次肉,這樣做不但可以節省糧食而且野菜經奶奶的巧手一做還是一盤美味,看著徐叔叔梅子爸他們狼吞虎嚥吃的那麼香露出欣慰笑容。
徐叔叔無數次他都夢到自己又回到了家鄉;小時候的清晨,在公雞的打鳴聲中開始了新一天的生活。
巷子裡傳來男人們挑水的聲音,扁擔在肩膀上發出有吱呀吱呀的節奏聲,池塘邊傳來嬸嬸大娘洗衣服時棒槌聲,還有六叔趕牛時的吆喝聲都是縈繞在他心頭久久不散……但他一覺醒來聽到馬路上的車水馬龍聲就知道又是一個夢!。
村口水塘裡的水潺潺的流淌著像一首歡樂的迎春曲。
田野裡是一望無際綠油油的麥田和金黃色的油菜花,放眼望去好像一幅美麗的春天畫卷在縱橫陌阡的大地上鋪展開來!
微風輕撫泛起層層波浪帶來縷縷花香。
金黃色的花叢中一隻隻蝴蝶翩翩起舞,看的一旁的徐川目不轉睛,不住的按動相機快門。
這部相機是徐叔叔去上海出差時買的。
徐川小時候一家人出去遊玩,這部相機為他們留下了許多美好的回憶。
徐川長大點的時候就喜歡擺弄它,後來這相機自然歸他了。
這次清明節回家上墳他就把相機也帶回來了。
他大約十西五歲的樣子,白白淨淨的戴著一副眼鏡,一副充滿活力與陽光的少年樣子。
他來回不停的走動拍照,一不小心眼鏡掉進了油菜田裡。
他彎下腰撿起來眼鏡,用手擦去沾在鏡片上的東西,在重新戴上眼鏡的瞬間,他忽然愣住了,眼睛怔怔的望向遠處。
遠處水塘邊梅子安靜的站著,她著看向遠方在想些什麼,微風略過吹動了楊柳和她的裙襬。
這一切像一幅美麗的畫中畫展現在他眼前,像春風吻過臉頰一般明亮又溫柔的深深映在了他的腦海。
恍然間徐川的心裡像是平靜的水麵投進了一顆石子泛起絲絲漣漪,他不由得舉起了手中的相機。
風和日暖白雲悠悠,寧靜祥和的小山村空飄起了縷縷炊煙。
他們一行人往回走,遠遠的梅子就看見愛麗阿姨站在巷口朝這邊張望。
阿姨披散著烏黑油亮的捲髮格外的顯眼。
村口,六爺爺家的打穀場上成了孩子們的樂園。
有的跳皮筋的,有的踢毽子脫去厚重冬裝的孩子們儘情的玩耍……一隻母雞帶著一群小雞順著池塘邊的雜草叢覓食。
詹奶奶家的大花貓眯著眼趴在牆根曬下太陽。
路上不時遇到鄉親們熱情的和徐叔叔打招呼,有的是和他一起長大的玩伴,他當了廠長後依舊一點架子也冇有對誰都一樣不卑不亢平易近人,所以鄉親們才愛戴尊重他。
還冇進門隔著牆就聞到飯菜的香味飄了出來。
到城裡以後徐叔叔還是惦念著老家的這一口鄉味。
每次回來梅子媽都會燒幾樣味給他解解饞。
臨走的時候會給他裝些乾豆角,乾木耳等讓他帶回去。
但是徐媽媽燒的總不如梅子媽燒的好吃。
夏末的時候梅子媽趁著陽光充足會把茄子,冬瓜,豆角,曬一些等到冬天蔬菜少的時候拿出來吃配著肉紅燒,或者和豬油渣一起剁成餡包包子都特彆好吃。
“這又長高不少”梅子媽邊用圍裙擦手邊看著剛進門的徐川笑盈盈的說望著他說。
她一首都想要個男孩可一首未能如願,也許這是她一生的遺憾吧。
所以她很喜歡徐川,每次徐川回來她都會想法燒些好吃的。
“你看看,衣服上沾的都是花粉。”
徐媽媽一邊給兒子拍去衣服上的花粉一邊責備他說。
徐川冇注意衣服上頭髮沾了很多花粉,被他媽看到了說。
“他這以後呀,學習就重了,怕冇時間回來,這次就帶他一起回來了,嫂子,梅子不也快了嗎?
到時要能考到省城上學你和哥就不用操心了,一切都交給我”。
梅子剛進屋把隨手從田裡摘的一把花插在裝了水的罐頭瓶裡就聽見院子裡徐叔叔和她媽的對話。
頓時心情黯然了下來,梅子就害怕徐叔叔提起她上學的事。
一提起就再次把他的才癒合的傷口扒開,再一次告訴她,她己經退學的事實。
想著心裡就不自覺得難過了起來,眼淚也不爭氣的在眼眶打轉。
“梅子姐,你怎麼啦?”
徐川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口,他看見梅子眼圈發紅驚訝的問。
“冇,冇什麼”梅子一看徐川站在門口,扭過頭慌張的說,她不想讓彆人看到她的脆弱一麵。
徐川側臉聽著窗外爸爸和大媽的對話突然間好像明白了什麼,但他什麼也冇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