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於一舟進了2012包廂，夏詩怡趴在牆角不動了。
陳微末不自覺地壓低聲音，“桃子，你想做什麼？”
夏詩怡打開手機的錄像功能，“偷偷拍下他的罪行，拿捏他的把柄。”
“我還以為……”
“以為我對於一舟餘情未了？”夏詩怡輕嗤一聲，“他算什麼東西？被彆人碰過的男人我可不要了。”
陳微末鬆了口氣，樂嗬地誇讚：“還是桃子夠清醒。”
兩人正思考著該怎麼進去，2008的包廂門就被打開。
夏詩怡躲避不及，直直撞進陳陽似笑非笑的眼底。
陳微末疑惑地打量著他的穿著，“咦，他剛剛穿的不是這一身啊？”
陳陽穿了件白襯衫打底，外麵套著黑色馬甲，寬大的西裝褲卻依舊能襯出他筆直的長腿。
他左手端著托盤，上麵放著空掉的高腳杯和酒瓶。
明顯的服務員裝扮。
夏詩怡站直了身子，遲疑地問：“你……在這兒打工？”
陳陽眼眸頹懶地半垂，三兩步走近，“不然怎麼還你錢？”
夏詩怡為自己剛剛的臆想而羞愧，錯開眼不與他對視，“噢。”
陳微末忽然想到了計策，眼睛一亮，“那能麻煩你行一下職務之便嗎？”
陳陽眉梢輕挑，“找於一舟？”
夏詩怡一怔，“你怎麼知道他在？”
“如果是來單純找他的，我勸你們回去，”他的目光都都落在夏詩怡身上，眸底幽冷，“2打頭的包廂都是非富即貴的人物包下的，他能在裡麵，做什麼可想而知。”
陳微末不以為意，“噢，桃子知道，我們就是來捉姦的。”
“捉姦？”陳陽語調一壓，嗓音裡染上幾分輕嘲，擒著托盤的指節收緊，突出的指骨和青筋漸顯，“合著你們這段時間是在吵架拿我當擋箭牌？”
“我跟他不是那種關係。”他語句的最後一個字剛收尾，夏詩怡就開口解釋：“以前我的確在追他。”
陳陽沉鬱的眉目稍斂，“現在就不是了？”
夏詩怡不置可否，垂眸盯著自己的涼鞋。
陳微末察覺到氣氛有些微妙，咳嗽一聲，“是我剛剛用詞不對，桃子其實是來調查班上同學課餘愛好的。”
陳陽右腿微屈，靠上金色印花壁紙的牆，懶洋洋道：“看在班長這麼關愛同學的份上，我就幫你去看看。”
夏詩怡拿出手機，塞到陳陽的上衣口袋裡，露出的一節剛好冇擋住攝像頭。
她踮腳靠近他的一瞬，陳陽清晰聞到她發間的梔子花香。
一垂眼，看見她長睫輕顫著。眼瞼下那顆紅痣沾上了空氣中霧化的水汽，顏色偏顯得更深。視線往下是小巧的鼻梁，微抿成線的唇。
陳陽隱約聽見自己加快的心跳聲。
不過一秒，眼前動人的尤物就退開了兩步。再抬眼看他時，眼底一片澄澈。
剛剛心悸的似乎隻有他。
陳陽眼簾撩起，將托盤往夏詩怡懷裡一塞，“勞煩幫我帶下去。”
夏詩怡猝不及防地去端兩邊才勉強穩住，有點兒惱地瞪他：“你下次能不能提前說一聲？”
“抱歉，下不為例，”嘴上在道歉，可他語氣卻漫不經心，他直起身子，“如果要記錄的話，記得寫我是在勤工儉學。”
這麼蹩腳的藉口，夏詩怡不覺得陳陽會信。但他不戳破，她也不打算說實話。
陳微末自告奮勇地接過托盤，“我幫你端下去！”
隻剩夏詩怡留在樓梯口，等了片刻卻不見陳微末上來。
手機在陳陽身上，她冇辦法聯絡上陳微末，不由有些擔心，準備下樓看看情況。
之前端酒的小哥上了樓，見到夏詩怡時還是忍不住臉紅，支支吾吾地開口：“您的朋友說肚子疼去上廁所了，讓您不用擔心。”
夏詩怡淺淺一笑，“謝謝你告訴我。”
小哥轉身下樓，夏詩怡叫住他：“請問開二樓的包廂有什麼要求嗎？”
他雖然能看出來夏詩怡是富家千金，但在夜色酒吧包包廂的都是喜歡玩花的富婆。
可他潛意識並不想把夏詩怡聯想成那種人，還是如實相告：“一萬一晚上。”
夏詩怡從包裡拿出一張黑卡，“幫我開一間吧。”
小哥怔怔地看著那張卡半晌，後知後覺地雙手接了過來。
“好的，請您稍等。”
他拿著卡去了吧檯，“樓上有位客人要開一間包廂。”
調酒師看見那張黑卡，險些摔了手裡的杯子。
“臥槽，黑卡？”
小哥不解：“黑卡不是富人裡常用的卡嗎？”
“NoNoNo！”調酒師飛快地湊近，小心翼翼地舉起那張黑卡，對著光照了照，“看見冇，有燙金的字體。這種就是限量版的，貴族圈裡可少有了。讓我看看刻的什麼，蘇？”
小哥呆愣地問：“蘇家？是雲城首富蘇家嗎？”
“誒呦，快給蘇大小姐伺候好了！”調酒師頓覺手裡的卡燙了起來，“我得打電話讓經理親自接待！”
夏詩怡等了半晌，冇等來陳陽，也冇等到小哥上來，更彆提掉進廁所裡的陳微末。
她等得無聊，靠在牆上數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鑲鑽數量。
走廊儘頭的2012包廂砰地被打開，夏詩怡心一緊，匆忙躲進最近的空包廂裡。
她聽見於一舟憤怒的低吼：“夏詩怡在哪？”
陳陽淡聲應：“她不在這裡。”
於一舟幾近聲嘶力竭：“不可能，那她的手機為什麼在你這裡？”
比起情緒崩潰邊緣的於一舟，陳陽顯得尤為淡然，睨他的眼神帶著嘲弄。“彆這麼大聲音，一會兒裡麵的人聽見了影響可不好。”
他懶聲解釋：“我手機壞了，班長大人好心借我用而已。”
於一舟步步緊逼：“我不信，除非你解鎖給我看！”
陳陽隨手推開他，後者便連退了好幾步。“你也看見了，我還要收拾包廂，冇空給你證明。”
聽見某個黑著的包廂傳來的細微聲響，陳陽瞭然勾唇。
他徑直往2006包廂走，在門口刻意摸索了一會兒纔打開燈。
於一舟跟在他身後進來，不依不饒地追問：“我問你夏詩怡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