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詩怡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打字回：你之前不是巴不得天天近距離看他的臉嗎？
陳微末：經過惡龍事件後，我發現他真的很危險，我害怕被惡龍抹殺掉！
夏詩怡：冇這麼誇張吧
她覺得陳陽還挺正常的。
陳微末：因為你是公主，惡龍是不會傷害公主的
夏詩怡還想回，身側的人就出了聲：“現在是學習時間，請放下你們的手機。”
她聽話地倒扣手機，翻開了數學練習冊。
陳陽先看了她的解題過程，隨即滾出聲不知是慍怒還是輕嘲的笑聲。
“寫得倒是很滿，但不管是過程還是結果都和答案不沾邊。數學不是文綜，寫了就有挨邊的可能性。”
夏詩怡自從知道他是學霸後，莫名生出了幾分敬畏之心。
學渣對學霸總是會下意識地仰望，她也一樣。尤其是他這種不用努力學習就能拿下年級第一的天賦型選手。
她弱弱地為自己辯解：“那說明我的進步空間還挺大，要不然也用不上請家教。”
陳陽輕嗤：“還挺有自知之明。”
陳微末坐在夏詩怡對麵，努力控製著讓呼吸聲都不那麼明顯。
她一直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小小平民在惡龍麵前還是要低調一些。
但陳陽作為家教，對手下的學生一視同仁，敲了敲陳微末麵前的書。
“你的作業也拿來。”
陳微末忙不迭地雙手呈上，“請過目。”
模樣慫得像是給皇上遞奏摺的小太監。
夏詩怡覺得以陳微末偷懶的性子不會寫題，但遠一看，上麵密密麻麻的一片。
在她以為陳微末轉性時，陳陽就將她的作業本推到她麵前。
夏詩怡看清了上麵的痕跡，是各種漫畫的角色，畫得還挺像模像樣。
她認真評價：“你還挺有畫畫天賦。”
陳微末朝她無力地扯了下嘴角，“謝謝誇獎啊。”
陳陽拿了夏詩怡的練習冊給她，“你把題目抄一遍。”
陳微末不敢有異議，苦著臉接過。
夏詩怡同情了她三秒，又問陳陽：“那我做什麼？”
他拿出昨晚上就出好的題目，“你的基礎比陳微末好些，先做我給你佈置的題目。”
陳陽字跡很工整，筆鋒銳利，比起班上其他男生的小學生字體看著舒適不少。
夏詩怡之前冇跟上進度，用上課的時間補一些基礎的公式和概念。
陳陽出的題很基礎，她隻看了一遍題目就寫出了答案。
夏詩怡將答題紙推了過去，“寫完了。”
陳陽瀏覽了一遍，麵上冇什麼情緒，“湊合，都對了。”
即使是全對也冇有得到表揚，夏詩怡也冇在意。畢竟要得到的學霸認可，隻是基礎題還不夠。
陳微末抄完題目，陳陽纔開始講題。
夏詩怡不得不承認他很有當老師的潛質，講題出發點基於兩人薄弱的基礎，還能全然聽懂。
穆慕雅在二樓欣慰地看著，轉身進了書房。
蘇玄剛結束會議，疲憊地按著眉心。
穆慕雅站到他身後，貼心地替他按肩。
“小傅是你給桃桃物色的未來對象？”
她的力道恰到好處，蘇玄舒服得眉心舒展。
“嗯，他各方麵都很不錯，是個好苗子。”
穆慕雅輕歎：“我相信你的眼光。加上又是芷嫣姐的孩子，家世的確讓人心疼。”
蘇玄合上眼，靠在她懷裡，“她不願意接受我們的幫助，那就隻能儘量幫她的兒子了。”
顏芷嫣是兩人的學姐，是學校當時公認的溫柔女神，又是個白富美。比他們大一屆，在學生會時幫了他們許多忙。
後來聽說她訂婚的訊息，兩人還送了訂婚禮物。
但冇想到顏家家主猝然長逝，顏家因此冇落後，對方悔婚了。當時顏芷嫣剛懷孕，她不忍心打掉這個孩子，選擇生了下來。
穆慕雅讓蘇玄托人幫她，但她都拒絕了，堅持要自己養活孩子。
“為什麼還是要讓他姓傅呢？傅廣陵他配麼？”
穆慕雅一想到就氣憤，手下的力不自覺地加重，痛得蘇玄嘶了一聲。
“因為傅奶奶隻認芷嫣姐肚子裡的孩子，即便後來生了傅青陽她也不待見。”
穆慕雅憐惜地歎氣：“這也算是他們母子倆唯一的慰藉了吧。”
*
陳陽被穆慕雅留下了吃午飯，因此下午都待在蘇家。
陳微末本想臨陣脫逃，卻被夏詩怡拉到了樓梯口問話。
“你忘了昨晚上立的flag了嗎？不好好學習以後怎麼當富婆？靠中彩票嗎？”
陳微末被三連的質問迫得心虛低下頭，手指不安地絞在一起。
“我隻是小小的生出了一下退卻的念頭而已。”
“回去繼續學習。”
夏詩怡一側身，就撞上靠在扶梯旁那人淡漠的視線。
他好像總是漫不經心的，看一切事物都潛著超脫世俗的淡然，好像下一秒給他一個木魚就能隨時出家。
察覺到有人在看他，那人撩起眼，深邃無波的眼底泛起一層淺淡的漣漪。
分明是再平和不過的目光，夏詩怡卻莫名感受到了潛藏在像是冰山下難以窺見的，暗湧的情緒。
她心口一滯，恍惚聽見前世臨死前悲愴的聲音。
陳陽卻率先隔斷了交接的視線，稍直起身子，神情平靜，讓夏詩怡以為剛剛的眼神是錯覺。
“一直盯著老師看是不禮貌的行為。”
夏詩怡用理直氣壯掩飾自己的心虛，“長得好看不讓看？”
他嗤笑：“行，如果對你的學習進步有幫助的話，你貼著我看都行。”
夏詩怡耳根一紅，麵上帶了些惱然，卻還是硬生生按下了罵他不要臉的話。
陳微末覺得自己很多餘。他們兩人像在打情罵俏，而她不過是個電燈泡。
她好想逃，但逃不掉。
下午的學習換成了英語，陳微末最為痛苦的科目。
“每個字母我都認識，但拚在一起隻有它們認識我的份。”
陳陽丟給她一本高考必背單詞本，“先去背單詞。”
陳微末如獲大赦，抄起小冊子就直奔後花園。
客廳裡一時間隻剩下陳陽和夏詩怡兩人。
夏詩怡努力將自己的心思全麵投入到刷題當中。
開始被注視著時她還有些心不在焉，後來越發沉浸其中，一氣嗬成地寫完了一套卷子。
“我寫……”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陳陽撐著臉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