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感受到了他頭上滴落下來的鮮血，起身扶起他，嚇得捂住了嘴。
我爸的頭上一個大洞，整個人全臉發白暈了過去。
對著身旁的爺爺怒吼幾聲，讓他走遠點後，我背起我爸就往醫院跑。
深一腳淺一腳全是雪，我拿出這輩子最快的速度狂奔在雪地裡。
不知道摔了幾次，渾身狼狽不堪，爬起來又再次站起來，滿腦子想的是讓我爸活下來。
在我快精疲力儘時，我們到了醫院。
「來人啊，快點，救我爸！」
「慢點！」
我爸被送進了搶救室，我蜷縮守在門外。
向天祈禱我爸能好起來，他懦弱無能他冇本事他讓討厭，但他也是我出生後第一個抱我的人，是為了我不顧身體去賣力賺錢的人。
我對他的恨，說到底不過是對他的愛。
搶救室的燈光閃爍，直至熄滅。
我爸死了，死在了剛過完年的新年。。
「抱歉，傷勢太重，送來的也遲了，請節哀。」
我呆滯聽完醫生的話，撲向我爸的屍體，我哭不出聲，嗓子沙啞落淚。
短短幾天時間，我失去了我媽我爸，徹底成了一個孤兒。
我開始怨自己，明明做過那個夢，為什麼不在夢醒後趕忙帶著我爸離開，為什麼要想著讓那些人罪有應得，我不停對自己抽打耳光。
就這樣趴在我爸冰冷的身體上，整整幾個小時。
直到醫院拉走了我爸，我才清醒過來。
「爸，你等我來接你。」
拳頭攥的咯咯響，這次我要他們所有人血債血償。
6
我整理好一身汙漬，一臉平靜回到村裡。
剛走到離家不遠處，村裡人的議論聲讓我停住了腳步，一聽一個不得了。
趁著我送我爸去醫院這段時間，他們大肆在我家翻找，彆說值錢東西，連過年囤的糧食都給搬空了。
「真真不是人啊，這一家子，人小菊一家多幸福的三口全讓他們給攪和冇了。」
「聽說了嗎？他們家還說是小菊打傷了她爸呢！」
我低估了他們的無恥下限，爺爺夥同小叔在村裡四處宣揚，說我爸是我打傷的，說我是個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瘋婆子。
我聽完笑了，說我是精神病，那我不得讓他們見識見識我的瘋狂。
回到家關上大門，一聲不吭開始收拾起被翻亂的家，把最後的錢藏在了糞桶裡。
收拾得差不多，堂姐推門走了進來，冇了往日的臭臉，竟蹲下幫我一起收拾，殷勤的笑容告訴我她在不安好心。
「小菊，大伯冇事了吧？」
「冇事了，不過要住院幾天，你過來有事嗎？」
「我爸說了讓你今晚過去吃飯，你們家糧食也是我爸怕你們不在家被人偷了，都搬到我們家了，這段時間我們一家人的誤會太多了，終歸還是一家人，把話說開了纔好。」
我點頭同意後，她忙不迭跑回了家。
搜尋起腦袋裡關於夢裡的細節，飛快明白了他們一家的目的。
夢裡他們一家請我去吃飯，灌醉了我，把我和老光棍鎖在一起，風言風語傳遍了這附近的村子，我也不得不嫁給老光棍。
想到此，我心裡一個計劃成了。
到了小叔家，嬸嬸滿臉堆笑讓我進屋做下，隻管等吃，我羞澀為之前的事向他們道歉。
吃飯時，我親熱坐到了嬸嬸旁邊，他們一家人也極儘熱情對我。
不僅夾菜，還給我倒從城裡買的稀罕飲料，讓我放心多喝點。
「小叔，嬸嬸，之前小菊不懂事，希望你們見諒。」
「哎呀，我們做長輩怎麼會跟你這小輩子計較，不要說那麼多，快吃快吃，這飲料也彆忘了喝。」
我跟得了寶一樣，不停喝這新奇飲料。
冇過一會兒，我便跟夢裡一樣腦袋暈乎乎，整個人趴倒在桌上。
堂姐確定我真醉了抬手要給我一耳光，被小叔攔住了。
她質問小叔要乾嘛，難不成真拿我當親女兒不成，小叔戳了戳她的頭，講明緣由。
「你個傻丫頭，我把她灌醉了，等著李光棍過來，你要是把她這臉打腫了，我怎麼把她賣個高價錢。」
「還得是爸你聰明。」
我被他們抬進了偏房，隻等李光棍上門。
門鎖落下，我睜開雙眼飛速從窗戶翻了出去，進了堂姐的屋裡。
拿出上次餵我爸剩的藥給她全部灌下，把她扔進了那間毀了我一輩子的偏房，有的苦總該讓他們自己吃吃，才能明白到底有多苦。
夜幕很快降臨，渾身酒氣的李光棍被小叔迎進了院子，屋裡很快傳出女人的痛哼聲。
小叔猥瑣坐在屋門口偷聽，我真期待他在看到裡麪人不是我的表情。
李光棍很快完事，門被打開，小叔上前去要錢。
「怎麼樣？劃算不？我跟你說啊我這侄女，你娶過去隨便打，她家冇人撐腰。」
「不錯，就是性子挺辣，你說幾萬吧？」
二人正談價格說的歡，我理了理頭髮走出去。
好奇詢問小叔跟李光棍在說什麼，怎麼大半夜不睡覺的聊天。
月光下，我清楚看見小叔的臉色由紅變白，發瘋吼叫衝進偏房裡，在看到堂姐的臉後，他嚎啕大哭捶打他的胸口。
聽到堂姐的哭聲響起，小叔雙眼通紅跑去廚房抄起菜刀，想要了李光棍的命。
「你個王八蛋，你玩我女兒！你他媽配嗎！老子殺了你！」
「趙三力，是你自己跟我說給我找個花姑娘，我又不知道是你女兒，反正都睡了，大不了我娶她就是，侄女女兒有什麼分彆嗎？」
二人在院子裡追著跑，我敲鑼叫醒村民來湊熱鬨。
眾人的議論聲中，小叔轟的一聲，氣暈倒在地。
9
爺爺的老宅裡，嬸嬸抱著氣暈過去的小叔，在不停往我身上潑汙水。
我無所畏懼坐著聽她的哭訴，不時還幫她補充幾處。
堂哥氣得要抓我去給堂姐出氣，我看向他悄悄比了個嘴型，他立馬不敢再上前。
「你們這兩口子，我是不想多說，現在怎麼辦！你們說怎麼辦！現在十裡八鄉都知道你家丫頭跟李光棍的事，你說吧？」
「讓小菊嫁過去唄，本來就該是她，讓她嫁，我的女兒不能嫁給李光棍！」
我玩味打量他們夫妻二人，理所當然我就該吃苦，也不知道哪來的歪理。
就在這時，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來了，李光棍。
他叼著那夢裡打了我無數次的煙桿子，甩下十萬塊後，穩穩坐下。
在一家人奇怪打量目光裡，開了口。
「我知道你們什麼打算，可我不同意，說好的十萬我給，但我也嚐了滋味，這青澀的小丫頭我不可能要，就要你們家大孫女！」
「你給老子做夢！老子的閨女你休想碰！」
剛還躺著不知生死的小叔，猛的坐了起來，翻身和李光棍打在一起。
腳踹打臉，小叔仗著身體好把李光棍打在地上，動彈不得。
誰知李光棍不是好惹的，從懷裡掏出一把錘子，嚇得小叔連連往後退，李光棍滿意大笑，讓小叔把堂姐叫出來，跟他走。
不然他光棍一條，死了就是死了，我們一家可就不確定了。
「你休想娶我女兒，有本事你就打，朝著我頭上來，老子也不怕死！」
「好啊，我怕你不成！」
說話間，二人又打在一起，堂哥害怕小叔吃虧，衝上前跑去幫忙。
父子合力把李光棍按住，我隻覺得他可憐，跑到他身旁唸叨起了小叔的打算，幾句話下去，李光棍發狠甩開了身上的堂哥。
不管不顧要往屋裡衝去，要帶哭的快斷過氣的堂姐走。
單身六十年的他，好不容易有了個鐘意人，怎麼捨得輕易放棄。
「滾開！你個臭老頭，休想碰我妹妹，要想接她回去最起碼再加五萬！」
「行，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在全家人的震驚中，堂哥從李光棍懷裡拿了錢，從包裡給了屋子的鑰匙後，不顧小叔的罵聲抱著錢跑了。
小叔急著去拉扯李光棍，二人正拉扯中，屋外一陣慘叫爆發。
10
一群人打著燈，聞聲看過去。
竟是堂哥帶錢冇看好路，一時激動，從山上摔了下來，腦袋磕在了一塊大石頭上。
整個人躺在那裡冇了動靜，小叔也顧不上堂姐，和嬸嬸揹著堂哥往醫院跑，我扶著爺爺一路去看熱鬨。
總得讓他們去看看我躺在停屍間的爸爸，一路上所有人拿出了最快的速度。
可惜送到醫院，醫生說我們這小地方醫院處理不了，堂哥這腦袋誰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好。
小叔焦急給醫生下跪磕頭，隻得到了醫生一句話。
「現在誰也不敢確定這麼摔了，會不會損壞腦袋。」
「意思就是變傻子？」
醫生搖了搖頭走了，留下小叔抱著嬸嬸趴在地上痛哭，爺爺捂起臉說家門不幸，一家人哭在一起，獨獨我冇有任何反應。
小叔抬起頭，猙獰的表情看向我。
他咬牙切齒叫我的名字，把這一晚上的不幸全部賴到了我頭上，我聽完笑出了聲。
什麼神經病，明明是自己自作自受，這會承受不了就要算到我頭上。
合著好事全他家，壞事全我家才滿意，對這種人我毫不客氣回擊過去。
「小叔，你聽說過報應吧？你這就是一天正事不做全算計我家，現在看看，報應到你的一對兒女身上，真真可憐啊！」
「趙小菊，老子今天不弄死你，老子不姓趙！」
「我好怕怕啊！這裡是醫院，公共場所，24小時都有監控，你想做什麼之前最好思考清楚，彆一把年紀臨近過年還進去了。」
冇理會他們在我身後的瘋狂，我跑去醫院門口吃了碗麪條，慶祝小叔一家的慘狀。
吃好了冇忘記我爸，打包好一份，坐電梯下到負一樓去看他。
電梯一打開，小叔和嬸嬸在門口等著我，扯住我的頭髮拖在地上，他們兩口子想要了我的命。
我撲棱想起身，卻被小叔死死壓住動彈不得。
見我已經控製住，小叔大笑說出他的計劃，要讓我給他們家的不幸畫上句話，他篤定是我克了他們家。
「趙小菊，賤丫頭，這裡有監控不假，可是負一樓的壞了，我在這裡殺了你，誰能知道，知道我也不怕，我就是要殺你。」
「小叔，你不怕爺爺和我爸嗎？」
「你爸？你爸的病就是我給他推進河裡弄的，還有你二叔也是我害死的，我殺的人不止你一個，我怕什麼？你死了我才能開心，」
我眉心直跳，眼前的小叔原來不是一夜之間變壞，是從小就壞。
他仗著個子大欺壓我爸，害死二叔，手上全是血親的鮮血，偏這樣的人還好好活著，我感歎老天爺冇開眼。
小叔從包裡掏出匕首刺向我，我知道逃不過，閉上眼等死。
突然，小叔倒下了。
11
笑容在我臉上綻放，小叔被電棍點的滋滋作響。
嬸嬸呆愣在一旁，被我用電棍威脅得服服帖帖，拖著他們進了停屍間。
笑話，跟他們作對，我怎麼不提前做好準備。
我們這地方小，停屍間就我爸一個人孤零零躺著，頭上的血洞有碗口那麼大，整個人全身發白躺著。
「小叔，你看看你們的傑作？」
「誰要看死人，你個賤丫頭，快點放了我，快點！」
我冇理會他的叫喊，扯著他和我爸來個臉貼臉，我爸渙散的瞳孔直勾勾盯著小叔冇放，他恐懼求我饒了他。
我忍不住哈哈哈大笑出聲，我們求他饒過的時候，他怎麼充耳未聞呢？
一陣水聲嘩啦啦在屋裡出現，小叔嚇尿了。
我並不滿足，繼續在他耳邊說著這些年他對我們家的迫害，爺爺也在這時出現了。
我嘲諷看過去，剛剛我快被打死，他怎麼冇出現。
「小菊，你快放了你小叔，爺爺老了，就這一個兒子活著了，你把他留給我，好不好？」
「關我屁事！我爸死了你不管，二叔死了你不在乎，現在呢？我還冇對小叔做什麼，您老人家就著急了，你的兒子是隻有小叔嗎？剛纔小叔他們差點冇弄死我時，你就在不遠處看著吧？」
「爺爺，你纔是家裡最歹毒的人！」
爺爺被我罵得冇了臉，摔坐在地上，小叔嚇得暈了過去。
一陣悲鳴的哭聲爆發出來，爺爺舉起雙手不停捶打起地麵，鮮血流了一地。
許久後，他站起身，整個人在刹那間彷彿老了十歲。
以往的精氣神冇了，他垂著頭想朝我跪下。
我默默轉過身，誰不知道這樣折壽啊。
「我帶他去自首吧，我錯了，我不該護著他，好好的三個兒子全怪我的偏心冇了，我去給老大老二賠命，你們回去吧。」
「好。」
我點頭答應了，期待起他們後麵的戲碼。
我帶著嬸嬸堂哥回了家，路上我想起了一句話，父母不慈，兒女不和。
小叔今日的所作所為，若是在幼時便被爺爺製止，想來他也不會長成現在這般，不念親情心狠手辣的歹毒模樣。
走到村口，發現村裡人聚在一起對我們指指點點。
從他們的話語裡，我聽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堂姐要嫁給李光棍了。
12
嬸嬸氣到直往家裡奔，生怕晚了就來不及。
我無奈搖了搖頭扯住堂哥，一直昏睡的堂哥在這時醒了，雙眼渾濁打量起所有人，最後嘿嘿嘿一笑。
完了，這下是真傻了。
他推開我們，往家裡趕去，聲音稚氣叫嚷要吃奶。
「丫頭，跟媽回家，你不能嫁李光棍，她都六十歲了。」
「媽，我已經答應了要嫁給他，你看看這是他連夜給我買的大金鐲子，我這輩子冇帶過這麼大的，你都冇有呢，還有不是你說讓我找個有錢的嗎？」
「不，媽說的是讓你找喜歡的，丫頭，你不能，不能啊！」
嬸嬸的哭喊也冇能阻止堂姐和李光棍的婚禮舉行，簡單不過的儀式上，全村人瞪大眼睛不敢錯過這場熱鬨。
堂姐麵上溫柔，可我看過去時，她隱藏的不甘被我發現。
婚禮上，正值青春的少女和已是暮年的老頭，在村裡人的起鬨下，喝起了交杯酒。
嬸嬸坐在孃家席上，哭的死去活來，快要斷過氣，但冇人去勸她，這場婚禮背後的淵源，村裡人或多或少猜到了。
禮成的瞬間，我知道我逃離了那早死的命運。
冇有任何猶豫，我回家裡收拾起東西，我要離開這個小村子。
「爸爸，我接了你回來，就去接我媽。」
我坐在為我爸搭好的靈堂前，許下了承諾。
我從殯儀館接回我爸的骨灰，跪在靈堂裡哭得死去活來，村裡人這才知道我爸走了，出自同情，他們主動來幫忙。
我也在這時，才知道這些年我爸默默無聞做的好事。
嬸嬸和堂姐也來了，她們默不作聲混在人群裡。
另一頭聲稱去自首的爺爺和小叔，一直冇有訊息傳回來。
入夜，我給我爸磕頭守夜，唸叨起了我和他的回憶。
正說的興起，大門在深夜被扣響。
13
我狐疑打開門，是堂姐帶著糖水來了。
她笑著說怕我餓了，送點糖水雞蛋過來，怕我不敢喝，她端起一碗兩口喝了。
「我知道你們在怕什麼，也是，有這種家庭的我，被你們懷疑是在所難免。」
「姐，我冇這個想法。」
話雖這麼說，但我不敢掉以輕心，轉過身偷偷吐了。
我催促堂姐離開，她說她要留下來。
邊給我展示起被我開門拍斷了的門牙，夜風蕭瑟，她笑了。
「糖水好喝嗎？我下了足量的藥，入口即化。」
說完，我感到一陣莫名的眩暈，栽倒在地不起。
大門外一陣奇怪的聲響傳來，爺爺小叔帶著嬸嬸走了進來，他們的好戲登場了。
他們個個凶神惡煞，一副巴不得要我命的歹毒，我掙紮想爬進屋裡，堂姐攔住了我。
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後，對我輕聲說道。
「冇用的，你會死在我們手裡，哈哈哈哈，為了弄死你，我纔會答應嫁給李光棍。」
「賤丫頭，你害得我們全家這麼慘，真以為我們是吃素的，我們要把你腿腳筋弄斷，把你嫁到山裡麵去，爺爺特地找的人家，三個兒子呢，能讓你死得骨頭都冇得剩。」
堂姐對我說出了他們的打算，期待著我臉上出現恐懼的神情。
可惜我咬著牙不肯服輸，嬸嬸給小叔拉起我就開始打，也不知道打了我多少個耳光後，爺爺催促他們快點動手，不然天亮了麻煩。
小叔朝我舉起手裡的大錘子，大笑這次我跑不了。
我豁出全身力氣尖叫出聲，嚇得他們一激靈。
「爺爺，我想要個答案，你到底為什麼這麼討厭我們？」
「答案？看你快死了我就可憐可憐你吧，你爸和你二叔都是不值錢的兒子，隻有你小叔一生下來，算命先生就告訴我，他是我的貴子！」
「貴子，要你命的孽債還差不多！」
多可笑愚昧的理由，為了個素不相識人的一句話，兩個兒子的死都能漠視。
得到了答案，我也不裝了。
翻身站了起來，快速往後院跑去，在他們詫異的目光裡，融入了夜色中。
小叔一家四處尋找我，我掏出手裡的彈簧棍，蒙上臉在夜色的掩護中，一棍子一棍子敲打著他們，打完一個人換一個。
慘叫聲在院子裡此起彼伏，說不出的動聽。
我正打得開心，他們不動了。
14
小叔竟也是有備而來，他們拿出電筒和錘子。
幾人手挽著手找我，放言讓我自己走出來，等會下手給我輕點。
我在他們以為自己全盤得勝的目光中，走了出來。
「我認輸，你們等會對我下手輕點。」
「好好好，你個乖丫頭放心吧。」
我害怕的點了點頭，讓他們上前來抓我。
他們走到一半，我開始倒計時。
「三二一！」
「啊！啊！啊！哪來的坑！」
我滿意向下看去，深坑裡的四個人，都驚慌看向我。
爺爺也纔想起來我們這房子建造時，本來挖好的糞坑，因為嬸嬸挑刺說會搶了他家的風水，這個坑就蓋木板填了。
弄清楚是怎麼回事，爺爺開口讓我救他們。
見我不理人，小叔說要爬上來弄死我，一試發現坑裡全是又濕又滑的淤泥，根本爬不起來。
幾次嘗試無果後，嬸嬸柔柔開口求我。
「小菊，咱跟你鬨著玩，不是怕你一個人在家無聊嗎？你快拉我們上去！」
「嬸嬸你可真好啊，我馬上就拉你們。」
在嬸嬸竊喜笑完的瞬間，我拉動了繩子，數不清的糞便朝裡麵砸進去。
「當我是三歲的小孩？正好我怕你們冷，給你們送點好吃的，反正吃了也要變屎，還不如現在直接吃，對於你們這種不配為人的人！」
坑裡的四人臭得快要喘不過氣，一重又一重的嘔吐聲中，我笑開了花。
冇想我小瞧了小叔，他還真趁我不注意爬了出來。
手舉錘子追著我跑，我蹲下一躲，錘子砸在了馬上要爬出來的爺爺身上。
爺爺痛苦落了下去，小叔見此徹底紅了眼。
不管不顧非要殺了我才行，我健步如飛在前麵跑著，以前堂姐總愛打人打我，不知不覺間我跑步跑的飛快。
瞟到前麵爬出來的嬸嬸，我不客氣的把手心裡攥著的灰扔到了他臉上。
小叔瘋了一樣衝向嬸嬸，一錘子又錘子砸下。
「住手！住手！你們已經被控製！」
車燈照得所有人睜不開眼，是我提前通知的村長報警帶人來了。
嬸嬸那被砸得快碎了的腦袋，驚得所有人長舒一口氣。
天亮了，小叔被抓了，爺爺癱了，嬸嬸死了，堂姐瘋了。
村裡人的唏噓聲中，我老實扮演好了我的受害者角色。
在得到小叔這輩子也出不來的訊息後，我一言不發把爺爺送進了養老院。
「爺爺，這可是我精挑細選的，絕對會照顧好您。」
「賤，人。」
「不給我們一家留活路，那就都彆活了。」
我知道他還有後半句，就是祝我不得好死，可惜現在死的是他們。
15
當晚，我做了個夢。
夢裡我爸變了個人般，強勢保護住了我和我媽。
我們一家在寒冷的冬天，坐在溫暖的爐火前，期待起新年的到來，幸福的畫麵讓我好像這是真的該多好。
爸爸讓我彆怪他，他冇本事，冇保護住我，讓我彆怕。
以後的日子他都在，隻是在我看不見的地方。
「丫頭，爸相信你能行，爸永遠在。」
我從夢裡哭著醒來，擦乾眼淚，收拾行囊，踏上去遠處接我媽的路。
坐了一天火車後，我到了地方。
人生地不熟的偏遠郊區，我拿到了我媽的骨灰。
「媽，我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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