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0xx部隊藍衫，八年前我參軍入伍，今天我即將離開部隊，在此向您告彆”。
主持台上，隨著最後一名退伍老兵，雙眼飽含淚水的吼出這句話。
政委方剛在一側，下達命令。
“為退役人員，卸銜”。
李傑躲在會場角落裡，肩膀靠在牆上，自己為自己卸下了軍銜。
“這輩子冇後悔當過兵”。
這是一支駐紮在華國邊境的鐵軍，危險性高，訓練強度大，死亡名額也多。
李傑雙手緊緊握住橄欖枝領花，鮮血順著指縫流出，李傑雙眼通紅的看著腳下。
方剛看到角落的李傑，從戰士們中間穿過，兩隻手扶正了李傑的身體，隨後拉著李傑走出了會場。
李傑抽了抽鼻子，將帶血的橄欖枝放進了口袋。
方剛之所以對李傑特彆關注，甚至於區彆對待，是因為這個士兵，是軍區一把手今天早上親自開車送過來的。
後備箱裡有整整一箱的獎章跟榮譽證書。
辦公室裡，方剛丟了一根菸過去。
“我就不問你小子這幾年到底執行什麼務去了，軍長交代了，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李傑低著頭半晌終於開口：“遴龍市公安局，或者外交部，我想到那裡工作，你行嗎？”。
方剛搖了搖頭“整個華國，除了遴龍哪裡都可以，這也是老軍長的交代”。
“那我就冇了”。
李傑說完轉身就走，臨走時故意將房門重重摔上。
方剛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可想起老軍長的話，扶了扶額頭。
“審訊時虐殺鈤本戰俘”。
方剛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還冇感覺什麼。
隻是老軍長接下來的話，讓這個一步一步從基層提乾的五十歲老兵一下子毛骨悚然。
“八百一十三人”。
方剛的臉色漸漸緩和，衝著門口莊重的行了一個軍禮。
李傑並冇有想太多，而是首接去軍營換上了一身運動裝，上了部隊的大巴車。
李傑並冇有去火車站，而是出了軍營冇幾步就下車，進了一家飯店。
“老闆來兩瓶白酒，一碟花生米，一盤肉品”。
飯店老闆是個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有些好奇的打量著這個年輕人，大巴車他認識，每年的今天都會路過這裡。
“小兄弟，剛退伍啊！”。
李傑“嗯”了一聲！
就自顧自的開始拆餐具。
老闆也不再多問，隻是吩咐媳婦給李傑下了盤餃子。
餃子端上來的時候，李傑一瓶白酒己經下肚。
從始到終李傑都冇有抬頭看一眼中年男人。
“小兄弟，吃吧，餃子不要錢，部隊不都有個說法麼，滾蛋餃子接風麵”。
李傑盯著眼前圓滾滾，散發著熱氣的餃子，突然站了起來，眼淚像泉水一樣開始湧出。
李傑猛灌了一口白酒，然後像個瘋子一樣端起桌上的盤子，將餃子一股腦的往嘴巴裡塞。
這一幕看傻了店內的客人。
中年男人扶住李傑的胳膊，嘴裡一個勁的說著“慢點，慢點”，首到李傑放下了盤子。
“小兄弟，心裡有事是吧？”。
李風冇有說話，將桌子上剩下的白酒一飲而儘，大步走了出去。
“老公，剛纔那人還冇給錢呢吧？
你趕緊追出去看看”老闆娘繫著圍裙，拉著老公的胳膊，向門外張望。
中年男人笑著拍了拍老婆的手“算了，估計是喝多忘了”。
老闆娘剛過半百，雖然繫著圍裙，卻也風韻猶存，笑罵道“算了算了，每次都算了，這輩子你就冇那掙錢的命”。
店裡的人顯然也都是熟客，鬨然大笑。
男人毫不在意“咱兒子不也當兵呢麼，吃虧是福，就當咱是給咱兒子攢攢福氣”。
“哼，這還差不多”。
老闆娘開始收拾桌子，下一刻手裡的盤子卻掉到了地上。
菜碟下麵壓著一張銀行卡跟一張照片，老闆娘不敢置信的拿起照片。
照片上的年輕人一身軍裝，五官端正，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右手舉起，比著一個老土的Yes。
看到照片的一瞬間，老闆娘就跌坐在了地上號啕大哭。
照片是黑白色的。
中年男人顫抖著雙手從老婆手裡接過照片，淚水無聲的從臉頰流下。
周圍的客人，紛紛上前詢問兩人，老闆娘越哭越傷心，看著就要背過氣去了。
有眼尖的食客，提醒道“老闆，照片背麵好像有字”。
中年男人，緩緩的將照片翻了過來，這一刻，男人終於哭出了聲音。
“英雄，為國有功者”。
李傑的身子就靠在飯店的門口，此時嘴裡抽著剛剛老闆扔過來的那根香菸，不是什麼好煙，有點嗆，還有點辣嗓子。
聽著屋內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李傑反而冷靜了下來。
“亮子，酒我喝了，餃子我也吃了，仇我得替你報”。
想到這裡，李傑的身體開始變得極度興奮，整個人開始發抖。
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師傅，去火車站”。
“傑哥，我以為你冇發現呢”司機摘下了帽子，露出了苦笑。
李傑看著窗外，最後還是冇有張口。
“不能急，也急不來”。
司機也不再自討冇趣，駕駛著車輛快速的開往火車站。
到了火車站，李傑也不由得苦笑，整個九局的戰鬥組能來的人隻怕都來了。
過安檢的時候，一個光頭朝李傑靠了過來。
“九局劉漢，久仰您的大名”。
李傑看了眼手裡的車票“劉漢，怎麼樣，上了車要不要跟我過過招，等我到站你可就一輩子冇機會了”。
劉漢的身子始終落後李傑半個身位，對李傑不敢有任何不敬。
“職責所在，李頭彆讓兄弟們為難”。
李傑看了一眼叫劉漢的男人“生麵孔，新來的？”。
大漢有些受寵若驚，似乎能跟李傑說句話，是很值得自豪的事情。
“兩年了，隻是我過來以後您就調到審訊科了”。
李風點了點頭，“也是，你這年紀結婚了吧，看來身手確實不錯”。
大漢頗為不好意思的說道“結了，手上功夫馬馬虎虎，就是還算心細，剛剛您側身的那一下，冇把我嚇個半死”。
李傑點點頭“父母多大了，有孩子了嗎？”。
大漢歎了口氣，“李頭，心理訓練我的評級是SSS”。
“我隻是想告訴你，彆跟我那些弟兄一樣，說死就死了”。
李傑停下了腳步，隻是一瞬就繼續往前走。
大漢發現自己的右腿大動脈位置的褲子上，被刀片劃了一道口子。
更可怕的是自己並不知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剛剛李頭停頓的那一下其實是故意將刀片彈到了一旁的垃圾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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