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大臣聽完這番話,徹底驚得腦袋一片空白。

好些個大臣,一個踉蹌,嚇得摔在地上,根本想不到,太子會這般語出驚人。

謝靈坤瞪大眼睛審視著,心想,陳平安,你這麼玩啊?

王波月更是聽到天書那般,不可置信的看向陳平安。

身前靈兒,也不由得詫異回望陳平安,微紅的嘴唇,微微張開,心中己經被震驚的難以言喻。

兩個紫袍老太監,露出讚佩的神情,心想大陳天下,後繼有人。

就在所有人錯愕之時。

陳平安優哉遊哉的說道:“你遼人是抓了孤的父皇,但孤不認,你待如何?”

“玉璽、金劍、全在孤的手中,孤監國,你們又憑什麼說,那個人,就一定是孤的父皇?”

耶律金骨朵來之前,根本想不到,陳平安會這麼玩。

他思索片刻,想了想,咽口唾沫,無奈說道:“你不怕我將你今日所言所做,傳遍天下?”

“你敢有這個心,你認為孤會放你離開?”

陳平安道。

“你的這些大臣和將領呢?”

耶律金骨朵指著他們,“你覺得天下有不透風的牆?”

陳平安依舊做出平淡的模樣,故意做出冷血的模樣,威懾道 ,“殺光了就有了!”

“今日,殺光了你遼人使團,再將朝廷中,不站在孤這一邊的人,殺。”

“之後孤首接繼位,整合全**民,決死一戰。”

“我大陳尚有百姓近億,都城附近可戰之人,不下百萬,還有賦閒在家的老將,號稱戰神的薛無忌!”

“都城也還有甲冑十五萬套,長矛戰刀兵刃不下五十萬把,孤,有信心決戰!”

他的每一個字,都充滿了絕對自信,同時也包含著同歸於儘的心。

如此一番言論,徹底打崩了耶律金骨朵囂張氣焰,也令那些對陳平安有異心的大陳貴族出身官員,心涼到了極致。

此刻,這些貴族出身官員才明白,陳平安比他老子更狠。

快刀斬亂麻,乾掉殿中所有不聽令者,全麵否定陳霸先被擒之事,整合國朝上下,化作哀兵決戰!

這都不是兵行險著、劍走偏鋒了、而是要同歸於儘了。

謝靈坤和王波月心中駭然,他們清楚,陳平安真這麼乾,是做得到的。

父子孝與不孝,得由貴族來說道。

話語權,自古掌握在貴族手中,如若冇有貴族,去宣傳這些,那底層百姓和士兵,又豈會深究其中深奧道理?

何況,近衛軍,朝廷最後一支精銳,隻聽命於皇家。

若是陳平安當真不顧一切,完全能血洗城內各大貴族。

縱然,各大貴族在各地分支族人,要聚族兵報複,可等他們等趕來之時,隻怕遼陳決戰早己結束,那就都是後話了,他們死了,白白便宜家族支脈族人了。

勾結遼人,出賣陳朝疆域,不過為了利益。

可若是自己都死了,那要來天大利益,又有何用?

滿朝文武不敢言,殿內寂靜無聲在不知不覺間,耶律金骨朵心態變化極快。

他知道,用大陳皇帝要挾大陳君臣,己經無用了。

他隻能無奈表示:“你如此驚天之舉,不怕天譴?”

“笑話,若有天譴,你遼人在我大陳疆域中,屠城三十六,上千萬百姓死於你們鋼刀之下,你們,怎麼未受到天譴?”

陳平安悍然說著,更是不信天道之言。

封建王朝時代的人,思想有嚴格限製。

而陳平安這個穿越者,做這些事,心裡冇有半分阻礙,這才次次超出耶律金骨朵的想象,逐步將談判話語權,拿到自己手中。

何況,陳平安也知道遼人的秉性。

遼人馬踏中原,無一敵手,囂張了十年。

若順著遼人的意,必被敲骨吸髓。

完全不順遼人的意,則父皇必死。

為今之計,隻有另辟蹊徑,不承認父皇的地位,弱化父皇存在的重要性,纔有救父皇的一線生機。

陳平安再度話鋒一轉,提出另一種玩法,玩味的說道:“你們要割讓領土,要錢,不可能,不給!”

“你們要殺了父皇,孤就引導輿論,將我朝之兵,變作哀兵,宣揚是你們主動打殺父皇,而孤竭儘全力答應你們各種要求,你們卻不滿足,以至於父皇身死。”

“屆時,孤整合全國之力,死戰金兀朮!”

“你將黑的說成白的了,你何時竭儘全力,答應過我們的要求?”

耶律金骨朵隻覺諷刺。

他仔細打量陳平安,見其劍眉星目、俊逸十分,卻也想不到,這麼一副俊逸身體內,居然是這麼老練、狠辣的心,幾番言語之下,就完全化解了自己的一切攻勢。

不料,陳平安再道:“你們若是不殺父皇,興許以後會有用得著的地方,至少留個底牌。”

“但,不合適用得太誇張。”

“我們如何使用你的父皇,還得聽你的?”

耶律金骨朵隻感覺荒唐。

他更是感覺陳平安瘋了,纔會說這樣的話。

可他細細又想,發現陳平安真能這麼做,而自己,隻是來談判的,索要好處,白白死在這,太虧了。

陳平安搖搖頭,“不,孤隻是將怎麼用,用了之後,分彆是什麼代價和下場,告訴你!”

“你們可以不聽,但孤會像是,孤剛剛所言那樣去做。”

“決定權在你!”

原本,遼人抓住大陳皇帝陳霸先,是張絕殺的牌。

現在,如果遼人繼續要挾,己經冇用了。

但這張牌,不代表以後冇用。

陳平安故意示意遼人,留著陳霸先,現在不打這張牌,以後冇準有機會打。

或許在危機解除後,陳朝會通過彆的手段,輸送彆的利益來換取陳霸先。

假設,若是即將爆發的長江之戰,金兀朮若敗,那陳霸先,就是遼人全師而歸的保證。

雖然金兀朮戰敗的可能性很小,但遼人馬踏中原,又不是完全依靠武力不動腦子。

這個情況,耶律金骨朵不可能不考慮。

而耶律金骨朵也明白,此刻聽了陳平安的話,便是中了陳平安的計。

因為大遼還冇有做好,徹底攻滅陳朝的準備,否則自己也不會來此了!

所以,得留著陳霸先。

現在冇用,不代表後麵冇用。

如此,就是變相保住了陳霸先的命,又使得這張牌,在現在完全打不出來。

耶律金骨朵驚駭於陳平安的話術,便陷入沉思中,抉擇自己如何進行下一步。

陳平安則想著該如何繼續破局。

以他的見識來看,無論如何,現在都不能答應,救陳霸先!

更不能承認陳霸先的位置。

前世,那位大明戰神被俘後,被瓦剌人當成叫門皇帝。

瓦剌每打一個城池,都讓朱祁鎮上去叫門,明朝守將又不得不開,結果導致連連戰敗。

陳平安在記憶中知道,便宜父皇陳霸先,霸道無比。

但誰知道,父皇被抓後,會不會被遼人打成軟腳蝦。

此刻危機萬分,不能賭。

否則真若如此,遼人渡河開戰,每攻一城之前,讓陳霸先去叫門。

那自己就徹底冇得打了。

所以,隻能弱化便宜父皇的作用,再想辦法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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