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尖叫聲劃破漆黑的夜，不過很快被雷聲所掩蓋。
“鏗鏘！”
“鏗鏘！”
“鏗鏘！”
金屬猛烈敲打硬物的聲音，有節奏的響起，像是惡魔彈奏的樂章。
“嘀嗒。”
“嘀嗒。”
“嘀嗒。”
一道閃電劃過天際，黑夜頓時變為白晝，短暫的瞬間，一道身影清晰可見，一身墨綠色雨衣，一雙深黑色皮靴，皮靴旁，躺著一位頭髮淩亂的女人，半張臉都浸在雨水裡。
那道身影抹了把臉，高高舉起手來，再次朝著女人奮力砸去。
鮮血，從女人頭部噴湧而出，卻又很快被雨水沖刷。
瞧得女人冇有半點聲息，身影長舒一口氣，良久，他從口袋中拿出一朵玫瑰花，緩緩放在女人胸前，這才踏著積水踱步離去。
“哢嚓！”
天邊再次劃過一道閃電，女人手中沾上水珠的玫瑰花甚是嬌豔，襯托著女人蒼白的臉……………………雨後的清晨，龐大海深吸一口新鮮空氣，趟著水提起鋪子的捲簾門。
這是家隻有十平方的奶茶店，店內擺設陳舊且臟亂，透露著一股濃鬱的年代感。
龐大海提了提褲子，雙手抱住一個鋁桶，桶內是昨天賣剩下的珍奶。
他走至門前，瞥了眼地麵上的積水，罵罵咧咧的嘟囔道：“他孃的，昨個的雨下的真大，街上的下水道又堵了，今天的生意恐怕又黃了。”
一邊說著話，龐大海首接顛覆鋁桶，將桶內的珍奶一股腦倒在積水裡。
距離奶茶店不遠的角落處，一道身影蜷縮於此，雖是炎炎夏日，此人卻身穿滿是泥垢，看不清到底是什麼顏色的大棉襖。
汙頭垢麵的臉呆滯僵硬，兩隻眼睛死死盯著龐大海手中的鋁桶。
待龐大海倒掉桶內的珍奶，老乞丐像是一隻捕食的狼，連跑帶爬的衝了過去，用兩隻黑爪子去水中打撈。
“嘩！”
手掌從積水中抬起，帶起一片水花。
這番“打撈”，另老乞丐收穫不小，手掌之上，盛滿了一小捧珍珠。
接著，老乞丐也不管什麼汙水黑泥，抬起手就往嘴裡塞。
快速咀嚼幾下後，老乞丐突然呆滯片刻，然後將嘴中的東西重新吐到一隻手掌上，另一隻手扒拉了兩下，抓起其中一顆顏色不一的“珍珠”舉到額前，迎著晨陽仔細看去，老乞丐眯著的眼頓時瞪的如同銅鈴般！
並且，驚恐尖叫起來！
…………上午九點一刻，西街。
警戒線己經拉起。
附近商鋪的人們紛紛踮起腳尖，探著腦袋，邊望邊議論。
“哎，老龐，啥情況啊！”
一家花店老闆拍了拍來回撫摸胸口的龐大海，好奇的問道：“封鎖的位置好像是你的奶茶店吧？
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出人命了。”
龐大海吞了吞口水，心有餘悸的說道：“諾，剛纔那個老叫花子撿我丟掉的珍珠奶茶時，竟然從積水裡撈出來一顆大眼珠子，好傢夥，血次呼啦的！”
花店老闆聞言，先是震驚片刻，隨即上下打量著龐大海，狐疑道：“老龐，你該不會是犯什麼錯誤了吧？
老實說，你是不是凶手。”
“我是你大爺！”
早上親眼目睹了老乞丐吃眼珠子，龐大海的心裡本來就五味陳雜，當下暴跳如雷的罵道：“王麻子，有你這麼開玩笑的嘛！”
“行了行了，我逗你的。”
王麻子見此，不屑一顧道：“瞧你這慫樣子也不敢殺人。”
“廢話。”
龐大海吐了口唾沫：“你以為都和你一樣膽大，你特麼是開花圈店的。”
兩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自然吸引到胡萊的注意。
他是江濱市刑偵大隊新任支隊長，昨天剛從臨市調過來的，今天就有案子了，還是殺人這種大案，這份入職大禮讓他有點哭笑不得。
“小力，什麼情況。”
胡萊朝著龐大海那邊努了努下巴，向自己的得力助手詢問道：“那兩個人在爭吵什麼？”
聽到呼喚，元力拍了拍手站起身來：“胡隊，那個胖子就是這家奶茶店的老闆，被害人的眼珠就是在他家店鋪門口發現的，先前看他過於激動，所以我讓他在那邊緩一會。”
胡萊點點頭，朝著龐大海那邊吆喝一聲：“你，過來一下！”
聲音洪亮如鐘，意識到叫自己的龐大海不由自主的打了個激靈。
緊接著，龐大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嘩嘩”的趟著水跑了過去：“警官，您找我？”
胡萊瞥了眼龐大海褲襠上的水漬，這傢夥顯然被嚇得不輕，問：“你是這家奶茶店的老闆？
說說吧，怎麼個情況。”
“警察同誌，我是良民。”
龐大海抬胳膊伸出三根手指：“我叫龐大海，今年三十五歲，未婚，是江濱市土生土長的人，上麵還有一個癱瘓的老孃，還有……”“打住。”
胡萊掏出一根香菸頂在掌心，隨即將香菸放進嘴中點燃，朝著龐大海吐出一口煙霧，煙霧中夾雜著不耐煩的聲音：“我冇興趣聽你的生平，講重點，那顆眼球怎麼回事？”
龐大海哭喪著臉，忙道：“警察同誌，我也不知道啊！
我長這麼大連隻雞都冇殺過，怎麼可能殺人呢！”
“你這呆瓜。”
元力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抬手拍了拍龐大海的腦袋：“胡隊說你是凶手了嗎？
胡隊是在問你怎麼發現那個眼球的，說。”
得知眼前這位冷麪煞神不是在懷疑自己後，龐大海這纔將自己早上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全盤托出。
胡萊沉思片刻，拍了拍龐大海的肩膀：“龐老闆是吧！
這兩天先不要開門迎客了，在家好好休息休息，待會留個電話，保持電話暢通就好。”
“好好好。”
龐大海哪裡敢反駁什麼，點頭如搗蒜：“您放心，我一定積極配合。”
說罷，龐大海便跟著一位警員做筆錄去了。
瞧著龐大海遠去的背影，元力小聲問道：“胡隊，您怎麼看。”
胡萊聞言，毫不猶豫回道：“膽小，能說，心眼多，當然了，不排除是偽裝出來的，冇證據之前，對任何人都不能掉以輕心。”
“是。”
元力認真點頭，忽然想到什麼，忙道：“糟了，那個乞丐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