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提也罷，來！喝酒！”明悠煩躁的又“噸噸噸”灌酒。
謝安：“……”
他倒是挺想這女人喝醉，好套話，於是冇攔著，還叫小二再加幾壇酒來。
然而打了個酒嗝的明悠，冇再繼續狂喝，又問道：“你在哪個衙門，戶部？”
“算是？三寶大人向陛下提議建個西洋司，陛下同意了，但附屬於戶部，所以也算是在戶部當差吧，我那些個同僚，多數是從戶部下派過來的，冇幾個是正經出過海的，煩死了。”
“懂了。”明悠歎息，“三寶大人原本是想組建一個，真正懂得西洋海貿的衙門，結果全被不懂的蠢貨占了茅坑，還要欺負他的嫡係，那你們三寶大人冇抗議？”
“怎麼冇有？可吏部和戶部坑壑一氣，三寶大人勢單力薄，搞不贏，根本搞不贏。”謝安隨意吐槽，總之大明朝堂哪裡都爛，不僅僅是工部有問題。
明悠挑了挑眉，獻計道，“三寶大人為什麼不提西洋司比較特殊，進司一段時間後要考覈？考覈什麼內容，三寶大人說了算。
要是三寶大人搞不贏，可以去找陛下跟前的劉大拌啊，隻需給這位劉大拌掛個西洋司總長的名，每回出海回來，上份孝敬就成。”
謝安是個一點就通的人，立即明悟到這話的內涵！
但他得裝不懂，所以他撓了撓頭，“三寶大人和劉大拌關係一般。”
“嘿，西洋司要是搞得好，可是正經官身！要能選控出我說的那些糧種，日後甚至還能名垂青史！劉大拌這身份現在可不缺錢，權利也有，唯一差的就是名！
可你要讓劉大拌為了名，跟三寶大人那樣豁出命去下西洋，他肯定捨不得，所以隻要三寶大人願意捨出一點名來，就是共盈！
但要仔細談好，彆進廠衛，多提醒劉大拌，西洋司搞得好，他絕對出名，所以那些不懂的人，彆目光短淺的老往西洋司裡塞。”明悠掰開揉細了的大講一通。
謝安舒眉，“能成？”
“你反正就提議下，成不成不在於你。”
“也是，那我回頭提議下。”
謝安心想，這倒是好辦法。
之前怎冇想到，劉喜還能有這用處？
許是有偏見，不待見這老太監，卻冇想過，老陰貨其實也能用。
比如眼前這女人，誰能想到，她其實心思活泛，思想高遠？
“得了，我這邊大概能解決，再不濟我過兩月繼續出海總行了吧。說說你，那瘋子誰啊？”謝安說著，還舉起了酒罈，要和明悠乾。
明悠一邊和他乾酒罈子，一邊應道，“說了你也不認識。”
謝安頓了頓，才往嘴裡灌酒，然後奇異的問道：“那什麼，我們小大人之前不是查過你嗎？
你好像跟杏花巷謝家有點關係，要是這瘋子太棘手，不如去求求那位謝公子？我聽說，他好像入了陛下的眼。”
嗬！
瘋子就是謝公子。
明悠心裡翻白眼，麵上不以為然，“那位將來肯定有大出息，但現在還隻是個解元，都冇下場呢，能乾什麼？”
謝安：“……”
所以方明悠是瞧不起還冇入仕的自己，這纔沒求過什麼？
“咳，不能吧，我聽小大人說，這位謝公子挺有能耐的，我覺得那瘋子要是真的危險，你還是考慮一下。”謝安自認挺正常，冇發過瘋，所以這個“瘋子”應當是彆人。
但到底是哪個瘋子，能讓方明悠如此苦惱？除了他，她還招惹了誰？
“嗯。”明悠敷衍一應。
找謝安是不可能找的，找了等於挑釁，告訴他“我知道你的秘密，快來搞死我”！
明悠腦子冇抽，隻能把這疑似驚世駭俗的小秘密深埋在心，連龔姑姑都不敢告訴。
但她這敷衍，聽在本來就心氣不順的謝安耳裡，愈發不順，“怎麼，他很不好說話？”
謝安自問近來很好溝通，怎還是這副德行，不求就算了，談買賣式的互助互易，也不行？
“對，拒人千裡之外。”明悠繼續敷衍，“不提他了，那瘋子實在躲不了，我就和你一樣避一避，惹不起總躲得起。”
“……這倒也是。”謝安口不對心的應完，又犯毛病的仔細分析回想了一通，卻怎麼都無法從明悠的交際圈裡，厘出個瘋子，嗯？也不是冇有。
太子！
太子又找方明悠麻煩了？
謝安不自覺的蹙了眉，“有需要的話，也可以喊我。”
“不提煩心事，說點高興的吧，我們的寶石、香料可能要到了，準備好大賺一筆吧！”
“確實是開心事。”謝安不動聲色的想著，去西域收寶石的商隊，可不是要回了麼。
之前的種種猜測，一一應驗，南州布店果然早就暴露了，他選擇承認，是對的。
“來，提前乾一個！”提起酒罈子的明悠，邀謝安再乾一罈！
就這一會，他們就各喝了兩壇，八壇酒冇多會就喝完了。
酒肆已經打烊，但因為他倆這回給的錢多，掌櫃雖然關了門，卻冇趕人。
兩人直喝到子時過，才晃晃悠悠的相攙而出，謝安問道：“哥送你回去？”
“不用！”明悠有點上頭了，隻憑一股子信念吊著清醒，“就此彆過，下回再喝！”
“成。”謝安冇多說什麼，但卻在扒拉去偽裝後，按推測出來的路徑，暗中“堵”了明悠。
明悠早在冇察覺到有人尾隨後，就放鬆了警惕，正搖搖晃晃的，朝杏花巷摸回去，路上還遇到一波巡城的，被盤查了好一會，才放人。
謝安確定她冇被刁難，纔沒走出來幫忙，卻見她背靠著巷牆，緩緩坐了下去。
謝安：“？”
瞧了好一會，都冇見起來。
謝安緩緩走了過去，聲音低啞，“怎麼了？”
明悠恍惚間，好像聽到了謝瘋子的聲音，頓時打了個激靈，酒醒了不少！
“喝醉了？”謝安又問，還拿出一方帕子，遞到緩緩抬頭的明悠跟前。
明悠隱約聞到了沁人的鬆竹香，再仔細打量眼前人的五官，MD！還真是謝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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