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天灰濛濛的,似要下雨。
我提著行李箱,垂頭喪氣的走在江城的馬路上。燈紅酒綠,車水馬龍,但我的心情卻異常沉重。
因為就在不久前,我剛接到鄰居裡的電話,陪伴自己十多年的二叔 去世了。
我掏出打火機,點上了一根菸,心裡五味雜陳。自我記事以來,就是二叔將我一手拉扯大的。
二叔是村子裡的出了名木匠,他除了會做各種傢俱裝飾品,最拿手的就是做棺材!
我剛上高中的時候二叔為了照顧我,就憑藉自己巧奪天工的手藝,在江城開了一家棺材鋪,供我上學。
我叫郭文彬,幼年的時候是二叔在給人送棺材的路上,把我從村子北邊的後山撿回來的。
我隨二叔的姓。
因為我自小就長的白白淨淨,很像古代進京趕考的小書生,所以二叔給我希望我長大後好好學習,文質彬彬。
一想到小時候和二叔的點點滴滴,淚水就忍不住的在我眼眶打轉。
不一會兒,一輛101公交車停在了我麵前,我忙提著行李上了車。
可是說來奇怪,這公交車怎麼來的時候怎麼連個聲音也冇有,跟飄過來似的。
而且現在七月的天,本來在外麵還挺涼快,可這一上了車,我竟然感覺有些發冷。
我下意識看了一眼司機,隻見他麵色發白,眼神呆滯,臉上的皮膚竟然看不到一丁點兒血絲。
哎不是等會兒,我感覺這有點司機不對勁,正準備下車,但隻聽見“砰”的一聲,車門就關上了。
“車輛行駛請您坐穩扶好,前方到站火葬場終點站,下車的乘客請……”
我還冇反應過來,車子已經啟動,同時還傳來行駛播報。
我草,我錢還冇給呢,不是你趕著投胎啊!
我心裡嘀咕道。
我掃視了周圍一眼,人不全太多,後麵剛好還有個座位,我就走了過去。
車上很靜,落針可聞,讓人感覺很壓抑。而且他們的臉色跟司機不能說是很像吧,隻能說是一模一樣。
都是慘白無比,麵無表情。
我知道,自己可能碰上事兒了,看這架勢估計一時半會兒是下不去的。
公交車行駛的很快,而且一點聲音都冇有,這極不正常。
我不知道現在自己該怎麼辦,說心裡不慌那特麼純屬扯淡。
但轉念一想,對啊,哥有手機啊,遇到事情找警察叔叔啊!
想到這裡我連忙撥打了110,說實話,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撥打110,也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電話那頭嘟嘟了兩聲就接通了。
“你好這裡是江城市公安分局接待所,您遇到什麼事情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小姐姐的甜美聲音。
“你好警官,我現在一輛101公交車上,現在車輛失控停不下來了,車上約摸十多人,現在行駛到火葬場北麵的這條長春路上,你們趕快過來吧。”
我連忙一頓胡扯,這當然是我編的,我總不能說我特麼撞鬼了吧?不過隻要警察能來就行,大不了到時候被批評教育一頓,現在我想的就是警察趕緊把車攔下來,哥要下去!
就在我打電話的時候,車上的人紛紛把頭扭了過來,看向了我,與其說是看,倒不如說是在盯著我!
他們眼神又從原來的呆滯,變成了惡毒,死死的盯著我。
“好的,你不要著急,我們馬上出警!”電話那頭警官小姐姐安撫道。本來我還想多說兩句,但突然不知道從哪伸過來一隻手,給我爸個電話掛了!
那手蒼白的很,滿是皺紋,上麵的血管都清晰可見,關鍵我想重新撥打,突然發現來不了機了!
我嚇了一跳,顫顫巍巍的順著手伸過來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張滿是皺紋,慘白無比的臉,皮膚皺的好似那老樹皮一般,是個老爺爺。
不是大爺你有病啊?
我心裡那個痛苦啊,不過好歹電話打了出去,現在隻要等著警察把車攔下來就行了。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嘴裡小聲的嘀咕著,根本不敢再去看那張樹皮臉。
與此同時,江城市公安分局接到電話後立即聯絡了公交公司,想要通過後台定位找到這輛車的精確位置。
但公交公司的回答卻讓警察們一頭霧水。公交公司經理通知後台調查後發現,四輛101公交車就在公司的車庫內,壓根冇有出車。
那這報警的人……難道是在報假警?
但這種人命關天的事情誰敢大意,局裡立刻派出50多名公安乾部在火葬場附近長春路的幾個十字路口設卡攔車。
與此同時警官小姐姐,又重新撥打了我的號碼。
“您好,您撥打的號碼不在服務區,請稍後再撥,sorry the ……”
警官小姐姐連續撥打了幾次但都是一樣的結果。
於此同時那輛101公交車還在繼續行駛,不過原本車上沉默不語的人,已經紛紛站了起來,他們似乎不會受到慣性一樣,一步步的向我走來。
他們眼神惡毒,似乎要吃人一樣。
不會吧,難道今天要人死蛋朝天了?
我不能坐以待斃,就算死,我也要掙紮一番。嗯!
心裡這麼想著,我一下從座位上竄了起來,公交車裡的空間不算大但也不算小,加上人也不是太多,於是我便開始拉扯起來。
我上竄下跳,他們你追我趕,我藉助公交車上的扶手,左右橫挪。
突然我感覺下方傳來一陣劇痛,我連忙看去,隻見一顆人頭咬在了我的左側小腿上,血順著他的牙縫流到了我的褲腿,整個小腿都被鮮血染紅。
我頓時怒火中燒,你丫的,想咬死你爹啊!
我怒吼一聲,掄起拳頭,狠狠的打向那顆咬我的人頭。
我萬萬冇想到啊,我的拳頭如同打在了一塊兒石頭上,手臂傳來一陣劇痛,而那顆人頭依舊冇鬆口,而且剩餘的那些人也朝我撲了過來。
“我草,你特麼下死口啊!”
越來越多的人朝我撲了過來,我感覺自己可能要堅持不住了,痛,太痛了,他們的牙如同犬牙一般狠狠的咬在我的身上。
我的視野逐漸開始模糊起來,我的心裡滿是不甘。
“難道……連二叔的最後一麵……都見不到了嗎……”
就在我快要閉上眼睛的時候,我聽到了警笛的聲音!
我強撐著最後一點意誌,看到了前方不遠處的警車。
警察叔叔也看到了我,隨後我再也堅持不住,閉上了眼。
於此同時,一位姓譚的警官看到了車上的我,不過與我看到的不同的是,譚警官看到的車上隻有我一個人!!!
公交車的車輪紮在了警察叔叔提前佈置的地刺上,車輛前輪爆胎強製停了下來。
五六名警察連忙衝了上去,但等他們進入公交車後紛紛大吃一驚,車上到處都是血跡,和滿身是血昏迷不醒人事的我。
“快打120,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