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放假了好好休息一下，至於這一單客戶的一些收尾工作，阿默你留下來辛苦一下。”
聽到這番話，等到老闆回到自己辦公室，同事們皆是發出一聲歡呼。
畢竟誰也不是鐵人，年尾連續半個月高強度加班，讓眾人叫苦不迭，但唯獨慘了陳默這個剛畢業不久的大學生。
“小黑，你晚上要不要參加聚會？”
隔壁工座上的女孩用胳膊肘蹭了蹭陳默，看著對方年輕又帥氣的臉頰，甚至這張臉的右眼戴上了眼罩，增添了一份神秘感。
她輕輕挽了耳旁的頭髮，將自認為最好看的右邊側臉露了出來。
“曉曼姐，你放過我吧，冇聽到老闆叫我收尾嗎？”
“也是。”李曉曼點點頭，精緻的妝容帶著一絲不死心，“要不然我陪你乾完，然後…”
還冇等她說完，另一個女同事就是靠近，跟著李曉曼說起了放假之後的預算。
正當陳默以為能安心工作的時候，忽然間一張紙條遞了過來。
回過頭，
這個一直在工作上照顧自己的女孩雖然在說話，但手底下小動作卻冇有少過。
「你明年還來這裡上班嗎？」
陳默微笑了一下，將紙條放進口袋，隨後忙碌起自己的工作。
深夜，
陳默長舒一口氣，臉上肉眼可見的疲倦。
剛參加完公司年飯，又馬不停蹄回到公司加班，這種高強度的工作是個鐵人都難以接受。
但是，
“總歸是放假了。”
陳默輕輕說道，他拿下眼罩揉了揉自己的右眼。
在電腦螢幕的照耀下，
陳默的左右眼以不同的頻率眨眼，甚至是左邊眼睛睜著，右邊眼睛卻是閉上。
從小到大以來，自己的右眼彷彿有著獨立的意識，一直不受他的控製。
甚至母親還解釋過，
當年她懷的是雙胞胎，但自己的妹妹在胚胎時期就已經去世，妹妹的靈魂附著在陳默這個哥哥的右眼，兄妹兩個同樣能看到這個美麗世界。
當然，這種事情隻是無稽之談。
陳默隻當自己的右眼是一種病，至於妹妹的話，作為無神論者，也隻當母親為了安慰自己彌補自己的遺憾胡謅出來。
22.11
看著電腦上顯示的時間，哪怕眼皮子都快睜不開，他還是拿起了手機，默默撥通了母親的電話。
“喂？”
“小黑，怎麼了？媽給你燉了雞湯，用不用給你帶到公司裡。”
聽到這番不帶任何掩飾的關心，陳默忽然間鼻子有些發酸，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已經連續好幾天冇回家，在附近三十一晚的掛壁房住了好幾天！
“媽，我今晚回家，接下來就要好好過年了。公司老闆發了年貨。”
“真的？”
接下來，母親閒扯了一些家長裡短，甚至給陳默科普了一番從鄰居好友那裡聽到的勞動法之類的東西，讓陳默有些沉默。
他不是不懂法，
隻是這個社會的大環境下，能有一份畢業生工資接近上萬，還是自己專業並不吃香的情況下。
許久後，他掛斷了電話，畢竟任由母親說下去，估計要說到天亮了…
更何況，
陳默拿出口袋裡李曉曼遞的紙條，早從一開始，他就已經知道紙條的背麵寫有一些字了。
「我喜歡你，小黑！」
這份告白終於是等到快過年的時候，這個一直照顧自己大自己冇幾年的女孩說了出來。
陳默看著手機上小貓頭像的李曉曼，
他會心一笑，想要說些什麼，手指凝固在半空中，最後下定決心打出了一段文字。
「明天有時間嗎？」
告白這種事情，應該要男士當麵說才行吧！
「哈哈，如果是你約我的話，那當然咯！」
李曉曼幾乎秒回，似乎一直蹲守在手機前的樣子。
「中午十二點，萬達廣場門口可以嗎？」
「要不要晚一些，我聽說女生穿衣化妝都需要很長時間，哪怕是小曼姐長得沉魚落雁，傾國傾城！」
「你討厭死了，哪有人誇人這麼誇張的。」
陳默會心一笑，
看了下時間，決定趁著這個功夫去好好挑選見麵的禮物。
……
哐當。
陳默打開家門，見屋子裡的燈還亮著。
“媽，我回來了。”
然而，
大廳空空如也，冇過多久母親的房間才傳來動靜，隨後睡眼惺忪的母親才走了出來，見到陳默的時候，眼睛裡的光芒完全抑製不住。
“你回來啦，我不小心睡著了。快休息會，媽媽給你去把湯加熱一下。”
“媽，你饒了我吧，明天睡醒再吃，我好睏。”
“那好，你快去洗澡，然後好好睡一覺。”
母親說完就要幫忙接下陳默的外套，讓陳默都一陣好笑。
“我都不是小孩子了，你快點去睡。”
陳默說完，順便摘下了自己的眼罩，隨後母親的視線就一直定格在自己的右眼上麵。
“小白也冇事。”
“以後不許你這樣工作了，妹妹都累了。”
“好啦，你好囉嗦啊，我去洗澡了。”
陳默無奈隻好鑽進廁所洗漱。
洗完後，
陳默擦乾淨鏡子上的水珠，隨後看著自己的右眼。
“妹妹嗎？”
實際上，
陳默冇有說的是。
自從父親去世的那天後，母親就一直有些輕度抑鬱，甚至有一點精神失常。
似乎，在她的世界裡，父親彷彿從未去世過。
但陳默知道，哪怕這個世界隻有母親和自己相依為命，但自己遠比任何一個家庭都要幸福。
“過年前帶小曼姐給媽看看。”
陳默這樣想著，隨後爬上了床，畢竟他真的很累很累。
殊不知，
這一次睡眠，讓原本預計的生活節奏全部打亂！
……
再次清醒的時候，
陳默感受到身體極為虛弱，甚至，他連動一下都十分困難。
“媽…媽！”
叫喊的聲音像是鋼鐵摩擦，是那樣尖銳，帶著一股無力感。
黑暗中，
像是什麼東西爬行過來的聲音。
“水！！”
當母親給他喂下一些涼水時，陳默這才感覺到恢複了一些力氣。
“是停電了嗎？為什麼外麵這麼黑…不好，小曼姐！”
然而，
母親像是什麼都冇有聽到那樣。
陳默知道，自己可能是生病了，而且病得很嚴重…
“媽，幫我叫救護車！”
然而等待的回覆並冇有聽到。
現在的他現在連翻身的力量都冇有，
黑燈瞎火中，他摸到一旁的手機想要打開，然而他忘了昨晚並冇有充電，嘗試了好幾次都冇有光亮產生。
“該死！”
黑暗中，陳默罵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