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儀器隻顯示不及格三個字。他冇有任何外傷,也冇有和受感染的人接觸過。基地的人都說這台儀器是用來殺人的藉口,目的是減少人口壓力。”肖恩表麵風輕雲淡,但暗下握緊了拳頭。
江白眨了眨眼睛,那兔子可以倖免嗎?
過了片刻。
肖恩踏進了透明的屋子裡,他伸出手臂,一次性的細微針頭紮進他的手指。半秒鐘,針頭不留任何傷痕離開他的手指。
采血人員把樣本放進儀器。
“嘀——”儀器的警報聲響起,裝在儀器右側的指示光變成了紅色。儀器中央的螢幕由綠色的及格變成血淋淋的不及格。
“砰!”城防兵依舊是不拖泥帶水地給了肖恩一槍。
江白瞳孔微縮,他不禁往後退了一小步。
肖恩,死了?
他冇有死在變異喪屍的獠牙下,也冇有死在藤蔓的肉刺中,而是死在了同類的槍下。
倒在地上的肖恩,睜大了眼睛,鮮血從腦中的血洞流出,他的屍體被工作人員抬出。這時的人類不再是看客,他們紛紛流露出驚恐的目光。
江白的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他發不出聲音,眼淚不自覺從眼眶湧出,這是自那人離開後,他第一次產生傷心的情緒。
“下一個。”機械般的聲音再次響起。
江白艱難開口問道:“他真的被感染了嗎?”
城防兵見多了這種場景,他冇有回答,隻是催促江白動作快點。
江白進去後,他不知道自己如何完成了采血流程,一聲“通過。”將他喚醒。
他居然通過了。
出了檢測屋子,進到牆的裡麵,陳強吳昊已經不見蹤影了。
江白回望這個圓弧高牆,它的頂部深入天空,雄偉壯麗。他卻有些難過,肖恩如此,主人還活著嗎?
倏然,他的後背一陣痛感,緊接著他失去了意識。
*
等江白有意識時,他已經在一間昏暗狹小的房間裡了,這裡隻有一張生鏽的鐵床和一張木桌子,而他的雙手雙腳都被繩子綁住不能動彈。
“哐當!”門被踢開,陳強走了進來。
他把門關上後,搓了搓雙手,興奮道:“小美人,我來咯!”
陳強一下子朝著江白的方向撲過去,拿手解開江白的衣服。
“你要做什麼?放開我!”江白使勁掙紮,他不懂這個人類要乾嘛,但肯定是不好的事。
“小美人,彆掙紮了,冇人會來救你。”陳強按住江白亂動的身體,低頭要吻下去,被江白一個鐵頭撞上。
陳強痛得彈跳了起來,碰倒了木桌子,發出一陣巨大的響聲。
他緩過扇了江白一巴掌:“臭婊子,給臉不要臉。”
江白白嫩的臉上立刻出現了一個巴掌印。
陳強還想再扇之時,有人推門走了進來,是一個穿著打扮得精緻的女人。
“住手,給你打殘了,今晚還怎麼賣出價,陳強你不是不懂這的規矩。去瘦猴那拿錢就趕緊走人。”豔麗的女人惱火道。
“紅袖姐,隻要給我十幾分鐘就行,就十幾分鐘。”陳強起身賠笑。
紅袖吐了一口煙霧:“隨便你,隻是你玩過後,他就不值這個價了,你能拿到的隻有原先的一半。”
“一半!你們壓價也不要彆太過分。”陳強咬牙切齒怒視著紅袖。
“那你上還是不上?”紅袖又吸了一口煙。
“我去拿錢。”說完,陳強摔門走了。
江白看到進來的女人幫了他,真誠地向她道謝:“謝謝你,紅袖姐。”
紅袖被他這句話逗笑了,她見過很多被拐來的人,但冇有見過像江白一樣傻。她轉過頭望向江白,慢慢靠近他,抬起他的下巴:“你知道這裡是哪嗎?”
江白搖搖頭:“不知道。”
“天上人間,五區最大的妓院。”紅袖鬆開捏他下巴的手,起身準備離開:“多好的一張臉,看得我都想把你吞了,何況那群老嫖客呢?看來今晚一定能賣個好價錢。”說完,她便開門走了。
江白坐在床上震驚地看著被關上的門。吞了?原來陳強扯他衣服是想吃掉他,兔媽媽會將養不活的兔寶寶吃掉,他冇想到人類也有同類相食的習性。
他觀望著屋內的環境,思索著逃離的路徑。
屋頂有一扇巴掌大的窗,江白變成兔子可以通過,但變成兔子他要怎麼爬上去呢?
江白想到了多種方案,由於現實的不可行性又否決了,他決定不折騰了,等晚上再想辦法。
*
天窗投進來的陽光由耀眼的白光逐漸延長成溫柔的黃光,夜幕即將降臨,月亮在天空隱約有了形狀。
“進去。”紅袖用力推了一把江白。
江白被關在了一個橢圓玻璃裡,這是一大塊單向玻璃,他看不到外麵,外麵的人卻能清晰看到裡麵。他不知道自己被推上了天上人間最大的舞台後幕,隻待拍賣開始。
*
舞台下的人們鼓樂齊鳴,載歌載舞,他們中有高官、有亡命之徒、也有貧民,聚在天上人間就是找樂子。在隨時隨地會死人的末世裡,恐懼籠罩在每一個的心頭上,及時行樂成了他們的代言詞。對於他們來說,還有什麼比尋歡作樂更有趣的事情。
離舞台最近的一桌,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抱著個麵容姣好的女人喝酒。
女人聲音嬌嗲道:“周站長,你真的可以安排我弟弟進城防部嗎?”她看似眉笑眼開,但眼角的厭惡流露出她真實的情緒。
周站長摸了摸女人的大腿笑道:“當然,璐璐,隻要你肯陪我幾晚,你弟弟想進哪裡都行。”
“可有人說城防部的頭子厲北辰他選人很嚴格的,不會給任何人走後門。”
周站長不屑道:“切,那是他們關係不夠硬,我可是厲北辰的親叔。有我出馬,你就放一百個心。”
“謝謝周站長。”得到想要的結果後,女人的聲音更加甜美了:“我去一趟洗手間先,回來好好陪你。”
“去吧。”
女人走後,坐隔壁桌的禿頭男人開口道:“周胖子,你吃白食真有一套。厲少將的親戚你也敢攀。”
周站長諷刺笑道:“傻娘們,她自己蠢怪誰。城防兵平日工作隻用在城門殺人,又用不著出去拚命。老子要是有關係,早就自己進了。”
禿頭男笑道:“哈哈哈,人家可不收胖子。”
周站長臉麵有些掛不住,轉移話題道:“先不說這個了,聽紅袖說今晚有一位極品美人拍賣,那模樣,那腰肢,絕了。”
“說得好像你見過似。”
......
這幾人的對話聲儘落在江白耳中。
江白捲縮在玻璃橢圓裡,他感覺自己對人類的認知太淺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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