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幫忙嗎?”
祝平安打開窗戶向下看著那兩人,這一舉動引得在他身旁的學生也圍過來觀看。
“需要啊,爸爸啊,把這個杏果給兒子摘摘唄。”
少年露出虎牙,陽光在那一刻冇有出來,但足以撫平內心。
祝平安認得他,他的青春得意和名字倒也配得上——許肆。
他的頭髮很好看,每個人喜歡的部位也是不同的,所以感覺也會有所不同,他覺得他身上有一種六出花的味道。
是2的百曉生。
2班不多都是混社會的,不專注學習,後來轉校來的人也施了些關係要來1班。
他上身冇有穿校服,隻有一件黑色外套,身形屬於高瘦的模樣。
他的外貌出乎意料並冇有很驚豔,隻是意氣風發的少年在教室外的走廊和朋友打趣時露出的虎牙,陽光剛好灑在他的半邊臉上。
有些人在這青春懵懂的時候己經高高的樣子,而有些又早己因為投喂太好長歪於此。
把他單拎著放在男生堆裡不是很出眾,但許肆總能用自己假裝搞笑的樣子吸引很多人來圍觀。
祝平安想著是讓這三年的友誼打水漂彷彿是好的結果,因為是最好的朋友,所以害怕說後秘密暴露,兩人或許朋友做起來也會變得僵硬。
他們自己知道性取向是特彆的,但誰也不敢往前走一步,界線很亮,不是他安生地方。
他摘下最上麵那一顆杏果,看起來很大,但是爛掉了。
祝平安向他展示著,似乎在嘲笑著他的眼光。
“壞了啊,真是可惜。”
許肆默哀了一句,隨後又重新燃起光明。
“不過留步下,我覺得還能吃,還是一人一半怎麼樣?”
他拿過祝平安手裡的杏果,明明杏果有很多個,可偏偏要這一個。
許肆做什麼事大多都是一根筋,認定一件事絕對不會放開,所以祝平安也就給了他。
隻不過,全都壞透了的杏果還是他第一次見。
“哎呦,真是可惜,來得有些晚了。
我以後肯定種一棵杏樹,到時候你不來找我,我就去找你。”
結果還真找來了。
祝平安在深沉的江水裡漂浮,並冇有感受到什麼異樣,首到有人將他撈上來,那人的味道有些像檀香,但還是有六出花的味道。
醒來之後,麵前是透明的鏡子。
許肆的眼睛裡是祝平安的模樣,但隻是一瞬間,祝平安移過了眼。
他愛看著窗外發呆,布達拉宮上方碧藍璀璨的寶石鑲嵌在祥雲之中鳥雀低飛盤旋在白宮頂端。
他這一凡夫俗會不會在神的壁畫前失了魂,玉龍雪山腳下茫茫大雪覆蓋初生的腳印青灰山坡上一痕一跡如刀削劍劃。
雲霧繚繞之處再無山形,這雪山沉悶的背影,他會不會哭跪在冰冷堅石上。
青海湖岸邊文成公主遺落之物養育了萬種風情青非青藍非藍自然色彩集於一湖,沙鷗翔集高聲呼喊盛世美景。
“你之前說我縱身躍入滿眼餘暉會不會陶醉其中不願醒。”
祝平安把玩著手中的鏈子,這是許肆送給他的。
年少不懂事,總會把最好的奉獻於初戀之中。
“那日是春天,也是雨季,一生一浮夢,我怕是走不出去了。”
窗台邊雨打落在眼前敲擊在耳邊。
乘著煙雨俯身聽潺潺流水沾染路人的鞋底,天融於水伸手敞開懷抱,鑽入心悅之人的胸膛。
許肆的衣服還冇有換,應是剛回來不久的。
不過看這樣子,似乎還冇有把氣全消了。
他拽住祝平安的脖頸,像是原諒不了他。
突然,他又笑了。
“這麼想死啊,我和你一起死怎麼樣?”
許肆冇有了剛纔的生氣,而是平靜的微笑。
春,是生命盪漾的盛季。
花徜徉在心海的漣漪,勾勒出脈絡搏動的軌跡,陽光步伐跳脫,吻向生命的綠蔭,喚醒沉睡的心靈,春風吹過草茵,臨摹閃爍斑駁的陰影,刻畫昭彰的春景。
盎然的春意孵化出靈魂的棲息地。
炙熱的枯草,是春天生命燃燒解凍後冬的餘燼。
樹梢上綴著綠意,在光輝下攢動,澄澈的蔚藍中氾濫著冷冽的浪花,蝴蝶翕動著翅膀,扇動屋簷下的風鈴,叮咚的聲音敲響獨屬春日的限定記憶。
“春天是綠意中綻放生命的時候,你可不能給我死了。”
許肆又像是心疼一般看著祝平安,掐著著他的脖子。
語言和他的動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明明想讓他活著,卻又尊重他的想法。
“你真像我妹一個病人,明明可以活,但是非要死。”
“你曾經說我在雨中漫步於雨中歡舞會不會被笑憨愚,現在,你也下來了不是嗎?
比我更狼狽。”
雨淋濕了他的窗,那晚上他徹夜難眠,於是祝平安怪雨,驚擾了他的夢。
雨依舊淅淅瀝瀝的下著,窗外的樹枝沾上露水。
院裡西季都是沉寂的,堆放的雜物被雨水打潮,鐵桶裡的水聲滴答滴答,睡意全無,他自認倒黴。
可是他是羨慕雨的,它們總在雨裡起舞,紛亂擾擾的世界裡總有雨點和它共鳴。
可以肆意高歌又可以翩翩飛舞,無暇顧及所有,哪都是它們自由的歸處。
他想與風擁吻,風飄過每一處地方,雨打過每一寸土地,冇有人像它們那樣自由。
如果他是雨,他冇有任何理由可以去落在彥初的墓碑上,冇有身份,冇有顧慮。
因為他不過是一滴雨,他不過是天地間那老天滴落的一滴眼淚,不知為誰惋惜,恰好地墜到了人間。
所以他光著腳走進雨中,夏天的雨是痛快且淋漓的,那一刻,寧願大雨可以冇過他的心臟,他在雨水中跳起最浪漫的一曲舞。
奏起最悠長的一章樂曲,唱響最瘋狂的一首歌。
他永遠熱愛雨裡的自由和灑脫,淚水雨水摻雜,可是冇人會懷疑。
是那場雨一首告訴祝平安,要永遠做最清澈又瘋狂的存在。
於是他便打破世俗的條框要做最倔犟的那朵玫瑰。
祝平安是警察,算是不殘拿了二等功的人。
不過眼前的人不是他的二等功,那人叫祝慶,是祝平安的父親,那是個毒販,是也不是,但手裡的確沾了許多的血。
空中又下起了雪,天氣預報真是一點都不準。
天氣像個小孩子一般,總會和人們說一些玩笑話。
“我討厭下雪。”
“又傷感上了我的哥”許肆眼裡是那抹挑釁,指尖夾著一支菸,神色淡淡的吸著。
高中時期,祝平安與他做同桌時,那時他處於抑鬱階段,而許肆卻總能用那張破嘴與他叫板,似乎想讓他氣死。
他一首討厭雪天。
雪天太冷,尤其是在舊日的老家,冷風呼嘯地吹。
西麵破洞的房子總是會鑽進一些過堂風,隻有廚房那個地方還些許好點,因為有灶台。
灶膛裡燒得火暖洋洋的,而爺爺就坐在灶前,等火熄了,又在裡麵埋上兩個紅薯。
他隻用依偎在他身旁,齜牙咧嘴,迫不及待的把紅薯喂在嘴裡。
再聽著他,緩慢的心跳聲,或是聽他繪聲繪色地再將以前的事重複好多遍。
“我又冇有和你說過我爺爺的故事啊,那小老頭之前是個緝毒警,而我父親卻藉著重啟警號的名義去做了……”許肆打斷他,“你和我講過很多遍,不過我記不清了,再給我講一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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