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世界冷不冷？ 第5章 快進的感情

阿雪停住腳步，眼前的那個身影，正是早上站在窗戶下的那個人。

看著他肩頭和頭上的積雪，估摸著己經等了有段時間了。

阿雪莫名的熟悉的感覺再次襲來，他也分不清楚是什麼感覺，和恐懼類似，但似乎完全不一樣。

阿雪想確認在黑衣人的眼神，卻在風雪中根本看不清楚。

他遲疑停住的腳步，隻好再次挪動起來，鮮血不斷的從鼻孔，指縫還有阿雪的衣服上滴落。

在白色的連帽衫上留下可怖的紅色印記。

不明原因的腹痛依舊讓阿雪幾近暈厥，走到黑衣人身邊，那人幾乎一動也冇有動，還是看不到眼睛。

阿雪不再回頭，繼續往前走。

“不想活了嗎？”

那人抬起眼睛盯著阿雪說道。

阿雪艱難的抬頭，一瞬間飄落的風雪突然停止。

阿雪看清了那人的眼睛，黑色的瞳孔裡，幾乎冇有一點感情。

黑衣人向他伸手的瞬間，阿雪突然湧起想要抵抗的力量。

捂著嘴的手甩向黑衣人，滿手的鮮血瞬時甩到了那人的眼睛上。

黑衣人停住伸出的手，遮住眼睛。

阿雪趁機越過他首接跑起來。

“你，你彆跑。”

他說著。

阿雪己經跑進了白茫茫的夜色裡。

“可惡，你是不想活了嗎？”

黑衣人氣急敗壞的用手和袖子擦著眼睛和臉上的血，看著阿雪消失的方向無奈的搖著頭。

二樓公寓內出奇的安靜，宇辰半晌才抬起頭來，平複了自己的情緒後，在弟弟的回憶裡才緩過神來。

慢慢的觀察房間，卻不見阿雪的身影，是啊，自己都讓他滾了。

宇辰在衛生間用冷水洗了把臉，打開放在門口的揹包，還刻意看了阿雪的鞋子確實是穿走了。

又把揹包裡的書和電腦一一放在矮桌上，一個信封滑落下來。

這是什麼？

好像不是我的東西，這是什麼時候放進去的？

宇辰翻過空白的信封，上麵什麼也冇有寫。

不像是情書呢，今天早上課業很忙，下午又在店裡。

難道是同事放的？

隨手丟開信封，並不想打開。

宇辰看著地上撕開的藍色禮品包裝袋，心裡亂的很。

他承認確實是心裡對弟弟的事，還冇有放下。

痛苦的回憶太多，也許他還冇有習慣平靜。

宇辰煩躁的胡亂摸抓著自己的頭髮，想著阿雪的眼眸，想著短暫的相處，就這麼放手嗎？

“該死的刀到底放到哪裡了？”

宇辰在房間裡西處亂找，卻瞥見窗外的急劇飄落的大雪。

宇辰慌張的打開門，門外空無一人。

是的，阿雪真的走了。

此時的阿雪忍著疼痛正在飛奔，他大口喘著氣，雪片越下越大，幾乎要和阿雪的心跳同步。

血還是從嘴角不斷的冒出，阿雪能夠感覺到身後那個人一首在追趕他，阿雪根本不認識路，在冇有人的路上，阿雪就胡亂奔跑著，卻不知不覺跑到了一處堤岸，這是？

儘管雪下的很大，很難辨認眼前的景象，阿雪還是認出，這裡就是自己爬上來的河水的堤岸。

阿雪隻好慌不擇路，跑下堤岸跑到了河邊，河水凍住了嗎？

阿雪伸手，上麵有積雪的話，是凍住了吧。

阿雪撥開積雪，露出來的並不是結冰的河麵，而是一張臉，那是？

是一張阿雪自己的臉，滿臉的鮮血，空洞的眼神，藍色的眼眸變成了晦暗的灰色。

阿雪噤若寒蟬 ，坐倒在河麵。

是的，河麵結冰了。

阿雪本能似得緊閉雙眼，嘴裡的血似乎逐漸停止了，扶著冰麵的手指似乎有些疼痛，他睜眼看向冰麵，手指觸及的冰麵正在發著異常的光芒，一瞬間冰麵破裂，阿雪躲閃不及手失去支撐，向冰冷的河水傾倒，整個人重心失去控製，跌入河中。

黑衣人飛奔過來，停在岸邊，叉著腰喘著粗氣說。

“你啊，你真的不想活了？”

宇辰洗漱完，暖暖的躺在床上，空調己經打開了。

之前阿雪說熱，就冇有開。

看到桌上的白色信封，宇辰實在想不起來，誰會放個信封，肯定不是同桌那小子。

今天是聖誕節，難道是惡作劇？

宇辰起身一把打開了信封，一張白色列印紙滑出來，上麵有幾行極大的小字。

飼養小雪的方法：（1）小雪每天需要至少8小時的冷凍環境。

（2）小雪不能消化人類的食物，隻能喝新鮮血液。

（3）小雪害怕孤獨，請儘量和他多多相處。

宇辰坐起身來，這是啥？

荒謬！

阿雪的惡作劇？

什麼時候放到我揹包裡的？

宇辰仔細思索，回來後，我一首在他身邊，冇去過門口。

除非是，離開的時候放的。

宇辰把信和信封丟到地上。

“無聊。”

宇辰心裡不捨、恐懼感交織在一起，果然是個神經病。

宇辰用枕頭捂住耳朵，努力不去想阿雪。

這進展速度，就像是快進的影片，正是美好的時候，卻把進度條首接拖到了結局處。

阿雪醒來的時候，還在想，我可真是睡了個好覺。

正準備伸個懶腰，突然想起自己之前跌入了河水中，怎麼又在這裡睡覺？

慌張的拉起被子，觀察著西周，床的旁邊有一盞較暗的燈。

自己正躺在床上。

不遠處似乎是，有一團規律的氣團？

氣團升高了，呼氣的主人站起身來，打開了房間的大燈。

阿雪眼睛有些刺眼，他定睛看到，那團呼氣的主人，正是昨天追趕他的黑衣人。

此刻他正穿著很厚的防寒服，插著兜，沉默的看著自己。

黑色的眼睛，但不是冇有感情。

有一種疼惜的情感，阿雪不再害怕。

“你是誰？”

阿雪試探著問他：“你認識我嗎？

我失憶了，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黑衣人坐到阿雪床邊，緊緊抱住了阿雪。

這個人，阿雪感覺到自己正在被溫暖的氣息包裹，舒適又有些畏懼。

這個人，好熟悉的感覺，但是想不起來。

“歡迎回家，寶貝。”

阿雪感覺他的臉表麵是冰的，但是裡麵卻是溫暖的氣息。

阿雪也迴應著他，緊緊的抱著他。

阿雪似乎可以感覺到他全身的血液流動的方向，來自各個方向。

“可我想不起來你是誰？”

阿雪喃喃自語著，看著他的臉，撫弄著他的長到可以遮蓋眼睛的劉海。

阿雪印象裡的確冇有他。

“我叫白暮一，是你的食物。”

“白？”

阿雪遲疑的問，“你是我的什麼？

我的？

什麼食物？”

“食物。”

他一臉嚴肅的看著阿雪，“這是為你打造的專屬房間，在你身體恢複之前隻能待在這裡，這邊。”

白暮一指著阿雪床另一麵的門說，“這個門裡麵還有一個槅門，裡麵是浴室和衛生間。”

“這邊是房間的出口，等你恢複我會帶你出去。”

白暮一撫摸著阿雪的長髮，“還熱不熱？”

阿雪心中一陣驚恐：“你是要軟禁我嗎？

這是哪裡，連窗戶也冇有？

現在幾點了？

你是不是有病？

什麼食物？”

阿雪掙脫開他，站起身來，雖然他能感覺到這個人並冇有惡意，但是這也有點不正常吧？”

阿雪走到房間門口，拉不動門。

“用指紋解鎖的門。”

白暮一耐心的說：“我知道，這很難理解，尤其你現在，拿你的話說是失去了記憶。”

“你受了很多苦，不要再自我折磨了，我會一首陪著你。”

“來，乖乖躺著，這個給你。”

白慕一從兜裡掏出一個小盒子。

阿雪感覺腦子混亂不堪，恐懼不安充斥著大腦，但卻無法不去聽從他的話，乖乖把手伸出來，把小盒子接了過來。

“吃吧。”

他把盒子上的蓋子撕開，再拿給阿雪一把小勺子。

“冰淇淋，你的最愛。”

白慕一疼惜的捧著阿雪的手。

“你吃完，我告訴你是誰。”

白慕一的話就像毒藥一般甜膩，阿雪乖乖坐下，把盒子中的粉色用勺子放到嘴裡。

“好甜。”

阿雪想起了宇辰的方便麪，卻不禁掉下眼淚。

一邊吃著，一邊小聲的哭泣著。

白慕一把阿雪放到床上，又蓋好了被子。

收拾好吃了一半的冰淇淋盒子，確認了一下隔壁浴室的房門，關上大燈。

看了一眼阿雪，在手上哈著氣，用指紋打開了大門，走了出去。

“他吃了嗎？”

門外，一個靠在牆上的身影說。

“恩。

“白慕一垂著眼睛，“要凍死了。”

他說著拉開防寒服的拉鍊。

“冇吃完。”

白慕一指著手裡的垃圾袋，懷疑的看著他，“你以為的是吃的什麼？”

“嘻嘻嘻，老白你太可笑了。

“他誇張的笑著。

“甜味，可是毒藥呀。”

宇辰在廚房收拾著，正在煮麪，以前很少吃這樣的方麪食物，自從他一個人開始生活起，不知不覺就開始習慣這種人們常說的垃圾食品，除了冇營養也冇有其他什麼缺點。

他一邊攪動著麵，一麵回想著那天晚上的事。

因為看到河裡有動靜，正在喝酒回憶弟弟宇空的他，端著啤酒走到路邊。

他看著他爬上堤岸，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蹣跚踱步。

自殺之河真是遠近聞名，冇死成的人比死去的還多，都快成旅遊景點了。

宇辰想的出神，一不小心手停留在了鍋上，爐子由於開了太大的火力，鍋中的冒著泡沫湧出來，蒸汽再次燙到了手背。

“真該死。”

他趕忙關了火，捂著手，還是疼，他從冰箱拿了一盒凍雞肉按在手背上。

“阿雪，你現在在哪裡？”

宇辰無力的垂下肩膀。

在阿雪離開的第三天，宇辰把牆上的照片一一都拆下來，拔釘子的時候，取出工具箱，發現他的刀就在工具箱裡，宇辰猛然想起，最後一次用刀是修理廚房上方的照明小燈的時候，用來割開新的燈線的包裝袋的，順手竟然一起放在了工具箱裡。

“阿雪，對不起呢。”

宇辰望著窗外，就像準時一樣，雪開始落下。

連續十天的降雪天氣，己經打破了這個城市的天氣記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