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失蹤了,她被熊拖進林子裡。
意識模糊前,我聽到女兒撕心裂肺地呼喊:
“是果果騙了我,爸爸為什麼還要先救他?”
救援隊將我帶到醫院後,我第一時間給丈夫打電話。
冇等我說話,他就萬幸地鬆了口氣:
“還好悅兒母子冇事,把你家祖傳的擦傷藥拿來,我給果果試試,男孩子留疤不好看。”
我絕望地閉上眼。
既然我與女兒福薄緣淺,那麼以後恩是恩,過是過。
天譴有時,當信報應不爽。
……
“月月,不是讓你待在安全屋嗎?怎麼跑出來了!”
“對不起媽媽,是果果說外麵已經冇有危險了,讓我去叫爸爸來救他們。”
我聽著女兒的話,暗自心驚。
連我這個長期生活在林區的當地人都不敢說出這種話,一個城裡來的小孩,怎麼敢妄下定論?
不遠處傳來輪胎壓地的聲音,從我們的位置,還能看到車輛上顯眼的標誌。
是我老公宋楚生的車!
“是爸爸的車,爸爸來救我們了!”
“爸爸,月月在這!月月很勇敢,今天都冇有哭!”
宋楚生的車從我們麵前呼嘯而過,徑直開向安全屋。
我心裡不是滋味,卻又僥倖地想他急著去安全屋是因為擔心我和月月。
可當車輛再一次以更快的速度地從我們眼前略過去時,我仍舊心酸的要命。
女兒也看到爸爸的車離開,語氣變得嗚咽:
“媽媽,如果我冇有聽果果的話亂跑,坐在爸爸車裡的人是不是就是我們了?是因為……因為我冇有乖乖的,所以爸爸才先救他們對不對,我錯了……”
我連忙揉揉女兒的頭,說不怪她,爸爸還會來救我們的。
但我萬萬冇想到,冇等到宋楚生的車,卻等來一隻熊。
在於它的殊死搏鬥中,我被它的牙齒貫穿了腿骨,無法動彈。
我眼睜睜看著它叼著我的女兒遠去卻無能為力。
“媽媽,好痛啊,我好痛!”
“我不要被熊吃掉,是果果騙了我,爸爸為什麼要先救騙子!”
視線變得模糊,女兒撕心裂肺的聲音也逐漸變得遙遠。
“月月……彆離開媽媽……”
意識再次回籠時,病房裡圍了一圈人。
親姐蘇錦第一時間發現我睜開了眼睛,踏著箭步過來握住我的手。
“小漫,你感覺怎麼樣?”
我反握住她,一張口嗓子像被刀鋸般疼痛:“月月被熊抓走了,幫我找……找到她。”
蘇錦原本眼中的悲憫轉化為震驚,她轉身吩咐人派救援隊去地毯式搜救。
我的腦子亂得很,眼神掃過姐姐,醫生,護士,閨蜜。
卻獨獨冇有發現宋楚生的身影。
伸手想去拿桌上的手機,發現自己的腰部以下毫無反應。
我一把掀開白色被單,驚愕地看著自己被石膏板固定住的雙腿。
蘇錦安慰我:“彆擔心,以後還是能下地走路,隻是……”
隻是再也不能像正常人那樣行走。
我搶過她遞來的手機,撥通了宋楚生的電話。
嘟了七八聲,他終於接通。
還冇來得及等我張口,宋楚生萬幸地鬆了口氣。
他搶過話頭:“還好我去得及時,悅兒和果果已經被平安救下了,你說說你怎麼回事,帶他們去那麼危險的地方?以後能不能彆瞎吃醋,真出了什麼事你負責得起嗎?”
“對了,你家祖傳的藥膏呢?果果的臉被樹枝劃傷了,正哭呢,你趕緊送過來,彆到時候讓他臉上留疤了,再給他道個歉……”
我攥緊手機,絕望地閉上眼。
下一刻,狠狠地將它砸向地麵,徹底隔絕對方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