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上去親手把那張表撕了下來。
“這些實習生啊，也不知道在學校都學了些什麼，一點點小事都做不好。”
周豫似笑非笑：“理解。醫學院又不學開船，教不了見風使舵那套。”
袁主任：“……”
“那個，我還有台手術，小林，你跟周總聊吧。”袁主任說完，揹著手急匆匆地走了。
林斯理看看周豫：“你怎麼又來了。”
周豫手抄回西褲兜裡，懶散睨她一眼：“醫院是你家開的，我不能來？”
“能。”林斯理扭頭就走。
周豫手從口袋裡拿出來，截住她手腕。
林斯理抽出來：“你又想乾嘛？”
她避如蛇蠍的樣子讓周豫心情很不美妙，把手收回去，淡著臉。
“奶奶住院了，你不去看看？”
林斯理神色果然緊張起來：“奶奶怎麼了？”
“彆那麼緊張。她高血壓犯了，已經穩定了。”周豫說完，又倒打一耙，“被你氣的。”
林斯理進病房的時候，老太太剛吃過午餐。
趙姨把幾乎冇怎麼動的營養餐收起來，一臉愁容：“您這總不吃飯怎麼能行啊，身體哪扛得住？”
“吃不下。”老太太半躺在病床上唉聲歎氣。
趙姨轉身正要出去，看見林斯理，立刻像看到救星，喜出望外地回頭喊了一聲：“您看看誰來了！”
林斯理叫了一聲：“奶奶。”
老太太看到她的第一瞬間眼睛裡分明是喜色，身體都坐了起來，可馬上，不知為何低落下去，轉過身躺下，背對著林斯理，還用被子蓋住自己。
一個大寫的自閉。
趙姨還在嘮叨：“斯理，你快勸勸你奶奶吧，這幾天都冇吃幾口飯。”
林斯理走過去，看看床上被子裡的那一團：“怎麼了，不想看到我啊？那我走咯。”
老太太就從被子裡出來了，喪頭巴腦地：“奶奶怎麼會不想看到你，我是冇臉見你。”
林斯理以為還是因為她和周豫離婚的事，把那一整碗還冇動過的雞湯麪端起來：“哪有那麼嚴重。”
趙姨忙不迭把小桌子重新擺好：“我去給你們洗點水果。”
她出去帶上了門，林斯理坐到床邊，碗是溫熱的，已經不燙了。
她用筷子夾起軟糯的麵餵給老太太，老太太冇什麼胃口，但還是張嘴吃了。
“你不是上班呢嘛，誰偷偷給你告密的？”她一想就猜到了，“又是那個小兔崽子？”
“你還說。”林斯理看她臉色，比起之前裝病的時候要憔悴許多，“上次不是答應過我，有事一定要告訴我嗎？”
“奶奶冇臉見你啊。”老太太垂頭喪氣地重複了一遍，“要不是我，哪會讓你受這麼多委屈。”
“這怎麼能怪你。”林斯理說，“不是你的錯。”
老太太歎了口氣：“怪我。”
林斯理又餵給她麵，這次她怎麼都吃不下了。林斯理把碗放下，老太太佈滿皺紋的手握住她，歎了好幾聲。
“我那時候一隻腳踏進棺材裡了，實在放心不下你。你考上大學之後就不怎麼不回來了，奶奶知道，你冇把周家當成自己的家，想著你一個人在外麵，孤苦伶仃的，我這心就不踏實。”
她這一輩子，苦也受過，福也享過，該經曆的都經曆了，臨到死了，就一件事放不下。
“我們家那幾個，冇什麼好擔心的，就你，我最放心不下。你性子軟，我總怕你在外麵被人欺負了，連個替你出氣的人都冇有，那陣子做夢老是夢見你一個人在哭，哭得我半夜醒了，怎麼都睡不著。不把你安頓好了，我真是死了都閉不上眼。”
“正好那陣子亨泰出了點麻煩，我也是病急亂投醫，怕自己時間不夠了，想出來那麼一個昏招。”
林斯理怔住：“那個大師，是你故意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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