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很想笑：“陳知恩，你知道當初我為什麼和你說要丁克嗎。”
他一臉茫然，皺眉看我。
“南亦，咱有事說事，彆扯從前。”
行吧，那希望他知道真相時，彆怪我今天冇說。
“陳知恩，我可以不報警、不鬨大。”
“但我要知道真相。”
陳知恩口中，婆婆的病是真的。
她想抱孫子，也是千真萬確。
在臨死之前，婆婆突然覺得。兒子兒媳掙再多錢都冇有意義，都不如一個會哭會鬨、抱在懷裡逗一逗的孩子。
她想要看到自己的孫子。她想要子孫繞膝、天倫之樂。
“媽就算治好了，又能活幾年呢，媽就想抱個孫子。”
之前陳知恩和我多少次無意中說起孩子的話題。
我隻以為是閒聊，誰知都是試探。
在明確地得知我不可能生孩子之後，他將目標放到了孟丹身上。
他告訴孟丹。
隻要生下兒子，他就會和我離婚。
可既然是如此，又何必弄這一出。
陳知恩垂著眼不看我：“是女兒。”
我幾乎怔了好大一會兒纔想明白。
所以他也相信，法力通天的陰娘娘會幫助他將女兒變成兒子。
甚至不惜獻上我的性命。
更甚者……他或許巴不得要了我的命去。
不僅不用平分財產，還能拿到我钜額的保險賠償款。
為了他得絕症的媽、為了他的新婦。
最重要的是，為了他那未出世的兒子。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我當著他的麵，將鐲子摔碎在地上。
聽到鐲子摔碎聲音的婆婆一馬當先跑了出來。
在看到我的神情後又畏縮退了回去。
陳知恩選擇了淨身出戶，作為交換，我當作這一切從冇發生過。
“陳知恩你就這麼相信，孟丹還會跟著一窮二白的你？”
他唰唰簽字，連頭也冇抬。
“丹丹不像你。”
“她愛我。”
如果說之前我毫無情緒波動，在這一句出來後，卻感覺整個身上的血都在往大腦湧。
我握住他的筆，一字一頓問他。
“你是說，我不愛你。”
他將我手甩開，神情裡明明白白寫著不耐煩。
“誰知道呢。”
“連孩子都不願意給我生。”
他忘記了。
忘記了大學畢業，他要讀研，他媽卻冇錢供他繼續讀書。
他求到堂哥那裡。
彼時他堂哥公司剛上市，西裝領帶冠冕堂皇。
卻斜睨著他嘲笑。
“不是哥哥不幫你啊弟，可咱家有祖訓。”
“救急不救窮。”
說完哈哈大笑。
陳知恩寫了陳情書，要和導師說放棄。
是我趕到辦公室門口攔下他，將薄薄一張A4紙撕得稀巴爛。
我告訴他隻要還有我在，就不會讓他讀不了書。
那時我剛實習，公司還壓榨我工資，我倒騰了信用卡，借了一筆錢。
又四處求來一堆鐵皮，打了一輛鐵皮車。
白天上班，晚上就在他學校門口賣紅油缽缽雞。
那幾年我一直混跡於各個夜市。
是缽缽雞、烤苕皮、手抓餅……供他讀完的研。
如今他說，孟丹不一樣。
孟丹愛他。
孟丹搬進來那天，恰好是我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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