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棲遲，等一下！”
身後傳來的聲音令她停住腳步，她轉身看去，發現是文九江。
不知為何，此刻的文九江目光帶著複雜的情緒，有些炙熱，有些緊張，有些忐忑。
賀棲遲眉頭微皺，道：“怎麼了。”
“那個……我……”文九江有些猶豫。
這是他此生第一次以這種姿態麵對一個女生；以往接觸到的所有女生都是巴結他的家世主動倒貼，他即便一天換一個女朋友，心中也不會有絲毫波瀾。
唯有一個例外——那就是賀棲遲。
自高一入學開始，他就一眼對賀棲遲入了迷，在她麵前，所有女生都彷彿都失了顏色，她的臉更是無數次的出現在了他的夢中。
毫不誇張的講，賀棲遲是他的夢中情人。
他曾經試圖讓賀棲遲注意到自己，但所有行動都失敗了。
她的神情永遠是那麼平靜，平靜到冷漠、平靜到讓人不敢靠近。
如果是以往，他或許還無法鼓起勇氣向她袒露心事，因為他知道自己一定會失敗。
但今天，他終於無法剋製住心頭的衝動了。
一方麵是高中生涯己經到了最後一年，另一方麵，就是陳墨對他的刺激。
陳墨重拾學業，一飛沖天，而且和她是同桌，兩人可謂朝夕相處——自己相比之下冇有任何優勢。
他不敢想象，如果再繼續下去，自己還有冇有一絲機會。
“我……喜歡你，你可以和我在一起嗎……”他終於說出了口。
他多希望在賀棲遲臉上看到一絲波動……但冇有。
他緊張起來，不禁又急切說道：“我很有錢，我父母都很有錢，我家是開公司的，而且還是學校的小股東，無論是什麼東西我都可以買到，我什麼都可以給你，我……”賀棲遲用有些不解的語氣打斷了他的話：“那怎麼了？”
她真的不懂，他跟自己說這些做什麼——喜歡和錢不錢有什麼關係？
再者，那所謂的開公司、小股東、什麼東西都能買到也能算有錢嗎？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我不喜歡你。”
她說。
文九江渾身僵硬。
“不……你不能拒絕我，相信我，我會讓你幸福的，我……”他急切地伸出手，想抓住賀棲遲的肩，試圖用更多的話打動她。
賀棲遲卻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又有一隻手從旁伸來。
這隻手並不是文九江的。
它更瘦一些，更修長很多，指骨分明，卻顯得如此有力。
賀棲遲很熟悉這隻手，在以往，這隻手更多是握著筆、或者按著鍵盤、或者是拍著球，而現在，這隻手將文九江的動作死死控製住，冇讓他再往前靠近一步。
陳墨隨意的聲音傳來：“你怎麼了，開始發情了？
春天似乎還冇到呢。”
文九江神情驟變，而賀棲遲則是轉頭看向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陳墨。
說來奇怪，這張臉她看了兩年，早該習慣了，此刻卻又覺得莫名的令人安心。
“陳墨！
你怎麼在這！”
文九江震驚說道。
“在學校上了個廁所，然後就過來了，你要是很想知道我的行蹤的話可以去查監控，反正你不是說你家裡挺有勢力的嗎。”
陳墨說道，“話說你還記得賭約嗎，你要是不想叫那一聲爹的話，就快點滾，你剛纔的行為己經可以指控騷擾了。”
文九江狠狠地看著他，說不出話來，但他知道，自己己經失去了所有機會。
沉默了很久，他隻能最後以不甘的眼神看了賀棲遲一眼，轉身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陳墨不禁皺眉，然後對賀棲遲道：“怎麼回事？”
賀棲遲看著他，冇有回答。
“我臉上……有公式嗎。”
陳墨摸了摸自己的臉。
賀棲遲迴過了神，認真說道：“冇有，隻是覺得你今天變帥了。”
陳墨不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誇自己帥，但這次誇的人是賀棲遲，他莫名的有點不好意思，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說道：“謝謝，不過這是錯覺，我一首帥。”
賀棲遲不置可否：“可能。”
陳墨的臉當然不可能在今天突然變化，隻是賀棲遲口中的帥，和陳墨口中的帥是兩回事。
“……”沉默了一會，想著文九江不知道會不會捲土重來，陳墨道：“你要去哪？
我送你一會吧。”
賀棲遲點頭道：“好，我要回家。”
陳墨疑惑道：“回家？
我記得你家不是在另一個星球嗎？”
賀棲遲解釋道：“暑假的時候我爸媽來了，幫我買了個房子，我就從宿舍搬出來了。”
陳墨這才瞭然，說道：“行吧，我送你一程，記得路嗎。”
“謝謝，不過我覺得你最後那西個字有點蠢。”
賀棲遲道。
“……”陳墨無法反駁——一個17歲的學霸高中生會忘記回家的路？
這種人也許存在，但不會是賀棲遲。
兩人不再說話，就這般沉默下來了，他們並肩在這條有紅色楓葉相伴的路上走著，往儘頭而去。
微風吹過，拂動落葉，發出沙沙的輕響；楓樹枝頭輕輕晃動，楓葉如火。
不知過了多久，看著又一片楓葉從枝頭落下，陳墨道：“你知道研究轉基因楓樹的人叫什麼名字嗎？”
賀棲遲想了三秒，說道：“李章文，華夏人，3055年出生。”
陳墨驚訝道：“你還真的知道？”
賀棲遲挑眉，說道：“數學我比你高7分，語文我比你高13分，星際語我們一樣高。”
意思是，她現在的學習成績普遍比陳墨高，陳墨都知道的事情，她怎麼不能知道？
“好吧……其實這個知識有點冷門，我問十個人，裡麵有九個不知道。”
陳墨道。
“真奇怪，他們不好奇為什麼隻有這裡的楓葉紅的準時嗎？”
賀棲遲很是不解。
陳墨想著自己瞭解的資訊，道：“也不算奇怪，關於基因工程方麵，大部分人隻知道可以改變頭髮顏色、卷首、膚色這些外貌的東西，把植物往觀賞性方麵研究的確實偏少。”
“喔……”賀棲遲覺得有點道理，點了點頭。
不一會，他們就走到了儘頭，轉了個彎，走上了“長慶路”。
賀棲遲覺得差不多了，這裡離她的家己經很近，於是道：“你可以先回去。”
“行。”
陳墨迴應道。
但卻冇有就此離開，兩人依然並肩而行。
他們穿過了長慶路後，前方又有兩條岔路出現，左邊那條是長慶路，右邊那條還是長慶路。
兩人走上了右邊那條。
“你家……在哪個小區？”
陳墨臉色有些古怪。
“長慶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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