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塢做了個夢。
夢裡,他坐在高高的殿堂之上,手腳具不能動,彷彿被定住般。
他緊張的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西周環境一片昏暗,能勉強看得出殿堂之下則是一片黑壓壓的人群。
這些人身著烏鴉羽毛製成的袍服,臉上戴著烏鴉長喙的麵具。
其中離青塢最近的一個黑袍人,則衣著比其他人相較略為華麗,手握一柄長杖,杖頂托著一枚黑紅髮光的曜石。
“主啊,我們永遠虔誠您!”
一陣沙啞的聲音突然從空曠的殿堂內傳來,聽得出那聲音是離青塢最近的黑袍人發出的。
青塢猛然一驚,瞳孔驟縮。
隨即,為首的黑袍人忽然半跪,其餘黑袍人紛紛效仿,單手捂胸,頷首低下,半跪。
“主啊,我們永遠永遠虔誠您!”
“主啊,等我們......”一群黑袍人齊聲道。
青塢定坐在那兒,一陣迷惑,又不知所措。
他剛想再掙紮一番,看是否能動。
突然,一陣鑽心的痛傳來,青塢驚醒。
剛纔夢中的情景還讓他驚魂未定,現在首覺心驚肉跳,手在止不住得顫動,額頭冷汗首冒。
這幾天,他都在反覆做這同一個夢。
青塢拭去額頭上的汗珠,同時頓感一陣口渴,準備起身喝點兒水。
青塢起身,舀了一瓢水,一飲而儘。
“咚!
咚!
咚!
......”外麵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青塢,你在嗎?”
門外一個女孩的聲音小聲道。
青塢起身打開門,門外的女孩身著破布粗衣,臉上還沾著些灰,一雙烏黑的眼睛眨巴著,頭後簡單紮著雙小辮子。
但她的手是極乾淨的,捧著三塊兒肉酥餅。
女孩把肉酥餅迅速塞進青塢手中。
“我阿母做的,我好容易才弄些來,你快些吃吧,我......先走了,不然阿母又該尋我了。”
說罷,女孩調皮地衝著青塢眨了下眼,飛也似的離了去。
“哎!
小夏......”青塢愣了,剛開口,女孩許夏己經跑出很遠了。
他看著手中的餅,嚥了口口水,關上門,回到屋去。
今天,他並冇有像往常那般急著外出。
外麵,太陽己上竿頭,肆意照在破敗的小窗上。
窗紙因此鍍了層金,如金箔片般熠熠閃光。
青塢認真地打掃著祭台。
今日是他阿父阿母的周辰。
他用乾淨的碗小心地盛著三塊肉酥餅,然後點燃蠟燭,雙腿跪坐在蒲團上。
“阿父阿母,今兒又是你們的周辰,孩兒想你們了......”青塢凝視著父母的牌位,眼睛裡閃過一絲憂傷。
………………多年前,河牧村。
這天傍晚,夜色慢慢籠上村頭,黑暗漸漸吞噬著整個村莊。
村莊內一間簡陋的茅草屋裡傳來一個女人痛苦的呻吟。
這個女人便是葉母。
兩個產婆在屋內緊張地忙碌著。
“現在產婦的狀況極不好,胎兒體形似大。”
產婆王婆皺眉道“隻能那樣了。”
產婦張婆會生道,王婆立即會明。
“孩兒他爹,快!
多弄些熱水來,再拿些棉巾!”
王婆高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