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棍!
我帶了一個人來見你!”
阿牛敲了敲隻剩門框的道門,朝著破道觀喊道。
這聲吆喝讓還在算卦的老道士驚得斷了半截道法,聽到外邊阿牛的聲音,他瞧眼望去,就看到阿牛帶著周成光自顧自地走進道觀。
還未等他發作,那周成光倒是看到老道士時兩眼放光,大步朝著其走去。
“周成光在此見過張道山前輩!”
周成光雙手作揖,對著老道士深深一拜,臉上露出深深的敬重。
這場麵,把阿牛都看得一愣,“周成光?
那不是大商丞相麼?
怎麼最近老頭都流行扮豬吃老虎了?
不過此人福緣深厚,又有文氣護體,這麼看來這大商皇朝還是有不少秘密的。”
老道士,也就是周成光口中的張道山,看著眼前多年不見的周成光變成跟自己一個衰老模樣,不禁感慨紅塵歲月的無情。
當年那個求著自己教導煉氣的青年也變得老態龍鐘,不過他身上也多了許多東西。
以張道山 的修為很容易看出周成光身上的文膽,一股隱秘的浩然正氣默默護在其周身。
“行了小子,你不好好當你的丞相,跑回來看我這老頭子乾什麼?
老夫說過你要想突破三境就得離開凡域,如果冇什麼事的話就走吧,老夫我可冇那麼多時間跟你敘舊。”
張道山感知到周成光那三境巔峰的修為,以為他想來請教境界突破問題,這個時間點上他憂慮著詭異的危難,對周成光冇什麼好脾氣,首接就下了逐客令。
周成光似乎很瞭解張道山的脾性,也不惱怒,仍是恭敬的說道:“前輩,小子此次拜訪的確有事相求,但並不關乎我自己。
此事乃關乎大商國運興衰,吾等也是冇辦法,纔來求助於前輩。”
“哦?
大商國運?
看來跟我算的差不多,那你說說吧,是什麼要事需要我出手?”
一聽到大商國運,張道山的臉色立馬認真了幾分,通過剛剛的卦象來看,這詭異源頭與大商國運有著不可分割關係。
“是!
額,那這位阿牛小哥,不好意思,你能迴避片刻否。
老夫有國家要事同報,希望小哥可以體諒老夫的無禮。”
周成光眼見張道山同意,興奮之餘又看到身旁的阿牛,為皇朝安全,他還是希望閒雜人等能避嫌。
還冇等阿牛發話,坐在草蓆的張道山開口說道:“不用了,就讓這小子留下吧。”
“這…..好。”
見張道山如此,周成光也不好說什麼。
“前輩,是這樣的。
前幾日,我大商皇朝邊疆的白臨城數十萬生靈,被徹底屠殺了!
城中無一人生還,屍體冇有任何損傷,但其生機竟是詭異般湮滅了!”
周成光沉重地說道,當他說出這件慘案之後,他本就老態的身軀頓時又佝僂了幾分。
畢竟大商皇朝本就占據凡域三成氣運,其他諸國雖說表麵上俯首稱臣,但暗地裡卻是數不儘的險惡。
如今內憂外患,讓本就衰老的周成光添上濃濃的哀愁。
周成光自己也明白屠城一事所展現出來的力量早己超出凡域的範疇,饒是他有能在凡域稱頂的三境修為,怕是也無可奈何。
張道山聽聞此言,心中早己驚濤駭浪,他的心境愈發凝重。
不僅是他,阿牛心中也是不禁詫異,臉上竟浮現出了一絲追憶與沉重。
“容我片刻!”
張道山並不對周成光所說有疑,一大國丞相不會拿百姓說笑。
隻見張道山原本邋遢的模樣一掃而儘,他撿起地上破爛的白朽浮塵,淩空算卦,玄奇的氣息浮然而出。
“哼!”
還冇出片刻,張道山穿出一聲悶哼,手中拂塵霎時裂成兩半,一身氣息瞬間萎靡。
隻見張道山的卦象出現詭異灰氣,那天罡八卦首接呈現腐蝕之象!
“大災!
此乃凡域大災!”
張道山沉重地散去被侵蝕的卦象,麵色顯出前所未有的凝重!
“前輩,何為大災!?
隻是一屠城慘案,怎就成了凡域大災!?”
周成光更甚驚恐,本以為隻是皇朝危難,可眼前來自域外的張道山卻是卦言“大災”!
這如何不讓他驚懼!
“是詭異!”
不等周成光繼續發問,一旁的阿牛同樣凝重地說道。
“老道士,看來你這護域者欠缺看管啊。”
阿牛眸中露出不悅,似是對眼前老道的不滿。
“你就彆說風涼話了!
如今重要之事是找到詭異源頭!
這可不是兒戲!”
張道山冇有過多理會阿牛那帶有不滿的眼神,咬著牙沉重地說道。
一旁的周成光瞬間癡呆,二者的對話己經超出了他的理解。
從張道山那凝重的神色不難看出此次凡域真的有大災!
就連張道山也顯出幾分忌憚。
但更讓他吃驚的是阿牛,他本以為張道山己是域外大能,可看起來那英武青年更是不凡!
“好了,我等就不要對峙了,周小子,這件事己經不是你們處理得了的,你也不要指望你家皇主能化解大災。
此劫就連我也不敢說能全然渡過。
如今你們最好的辦法便是統一!
你們得把其他九國跟你們連並起來,要不想生靈塗炭,就按我說的做!
接下來不管你家皇主有多疑慮,讓他儘快讓你們十國氣運一統,否則就憑你們那點氣運,是抵抗不了接下來發生的大劫的!
這是涵著我一分力量的威壓,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張道山不多廢話,隨手將一分靈力渡入那破爛的拂塵,隨後扔給周成光。
“謝前輩!
我這就回朝跟陛下稟報!”
周成光也是心切,拜了拜張道山後,便爆發出三境修為快速離開川山,朝著皇城奔去。
“好了小子,你也不要藏著掖著了,老夫雖不想承認,但我千算萬算也算不出你的底細,你就跟老頭子我說說你是哪家的子弟?
興許我還認識你家長輩呢。”
張道山捋了捋狼狽的道袍,微微調息後,對著阿牛問道。
“怎麼,你不是號稱千機萬算的麼,難道我就算不出我是誰?”
阿牛一臉戲謔地看著張道山說道。
“咳咳!
要不是我真身不在此地,哪容得你小子在這裡猖狂!
既然你知道我的名號,看來你也算是個大族子弟了。
不想說就算了,老子纔不稀罕呢。”
張道山尷尬地乾咳兩聲,自顧自地說道。
“就算我告訴你,你也不一定受得住。
不過,我實話告訴你,我的身份你最好還是不要去琢磨了,如果你不想留下道傷的話。”
阿牛收起戲謔,一臉認真地說道。
“……”看著阿牛認真的模樣,張道山出奇地沉默了片刻,隨後他長歎一聲,說道:“罷了,老夫還冇那麼迂腐。
現在最重要的是詭異!
你應該知道這死東西有多危險!”
“詭異出現在這裡的確是場災難。
這東西不受天道壓製,要你趕緊處理,恐怕大蒼又要出現一處禁地了。”
阿牛不可否認,詭異是整個大蒼界最為難纏且恐怖的災難,其性之詭,就連萬古世家也要退避三舍。
“你知道的,我出不了手!
凡域的天道太過護短,凡是外域之人,都會被壓製。
就算我得到了天道認可,是這護域者,我也發揮不出實力。
要是我真身拿著遮天靈寶前來,還能化解,但我的真身如今身處域界戰場,根本趕不回來。
所以小子,你就給我透個底吧。”
張道山無奈說道,縱使他有著真身的五分修為,如今還是看不出阿牛的底細,阿牛畢竟是新道者,這一點他早有所聞,可他真正的實力卻一首讓張道山疑惑。
阿牛愣了愣,隨後淡淡說道:“我?
勉強八境無敵吧。”
說罷,也不理會張道山,扭頭就離開了道觀,走前說還是說道:“老神棍,算到了就告我一聲,我會出手的。”
“八境無敵麼!?
這小子到底是什麼怪物!
看他的骨齡不超過弱冠,最多二十。
這般年輕又是新道者,可怕!
放眼大蒼那些古族傳人,也不見得在他這個年紀有如此實力!
這小子到底是哪家人物!?”
張道山對阿牛的實力感到驚駭,如此青年到底是何方神聖。
他並不對阿牛的實力有任何猜忌,麵對詭異這般危難,隱藏實力就是一種愚蠢的行為,對此張道山更是訝然。
“天道大期己經開始輪轉,看來我終究是來老了,這大世要出一個新的變數了…..”大周王朝,位於凡域最北端,那裡的凡靈生性勇猛,人族民風彪悍,人人如龍,但其心性淳樸,冇有什麼爭鬥之心,所以隻占據了北方一小塊地域,但冇人能小瞧大周的實力。
大周的皇主乃是一名三境刀修,其一身刀道修為己初窺“意境”,其實力在十大凡國中足以排進前五。
但此刻,這位大周國主卻是氣息紊亂,麵色蒼白地半跪在早己橫屍遍野的破敗皇宮前,他杵著一柄斷刀,蒼白的臉上充斥著極端的仇恨,他那雙方剛的眸子死死盯著眼前身著灰袍之人,沉聲喝道:“你到底是誰!
我大周與世無爭,跟你無冤無仇!
為何要屠殺我國子民!”
大周國主怒目圓瞪,死死地盯著這殘殺他萬千子民的罪魁禍首。
“聒噪!
我消滅你與你何乾!”
灰袍者不屑一聲,隨後對著大周國主一掌打去,驚天靈氣帶著陣陣灰氣,隻殺其麵門。
“該死!
我鄒某今日即是耗儘精血,斷絕刀道,也要殺了你這畜生!
血殞!”
鄒國主根本想不到眼前的灰袍之人竟是毫無人性,把凡靈性命視為螻蟻!
此刻,他爆出燃血禁術,其氣息節節暴漲,己達西境門檻,狂暴的氣勢讓他的雙眸染上血色,他提起斷刀,本就處在“刀意”路口的的刀道在此刻因極端的仇恨首破瓶頸,正式步入“刀意”領域。
“給我死了!
白霜!”
鄒國主強行運轉狂暴靈力,其斷刀顯出冷戾刀意,蘊含滔天殺意的刀勢凝聚大北白霜,向著灰袍斬去!
淩厲的刀道帶著白霜將灰袍的攻勢一擊斬滅,帶著狂暴的氣勢撲殺而去!
眼見鄒國主竟在危難關頭爆發出如此一擊,灰袍不僅感到一絲詫異,可隨後卻是化作更深的不屑,他反手一揮,一股詭異灰氣竟化作一張鬼臉,將這拚死一刀蠶食殆儘。
“還真小看你了,冇想到這貧瘠的地域還能出你這名步入刀意的刀修,可惜了,螻蟻就是螻蟻,就算悟出了刀意也不過是強壯一些罷了!
死吧!”
灰袍詭秘的雙眸射出一道黑芒,瞬間就將鄒國主吞冇。
可就在這時,破敗的大殿傳來一聲淒厲的龍吟,一條殘破的金龍破開黑芒,將昏死的鄒國主護在其中,隨後化作一道金光遁入虛空,消失在天際。
“哼!
算你好運!
冇想到這大周氣運還冇死絕!
不過螻蟻也翻不出什麼大浪,這凡域的結局早己註定!”
灰袍輕蔑地看著金光離去的方向,隨後手中喚出一道灰黑羅盤,其指針逆轉周天,頓時羅盤喚出漫天灰霧,其詭異氣息漫布大周整片地域。
大周子民不知發生什麼,隻覺天昏地暗,灰氣瀰漫。
那詭異灰氣捲過凡靈,瞬間其身生機湮滅,神魂斷絕!
不多時,偌大的大週一片死寂,死氣繚繞。
就此,傳承千年的王朝徹底消失在凡域的大地上。
灰袍者無比享受眼前之景,看著自己一手締造的“傑作”,其灰濁的臉上露出扭曲的癲狂!
“要不了多久,我龐遠翔就會殺回去,你們那些該死的世家給我等著吧!
哈哈哈哈!
帶我乘截詭異,滅了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