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引未霜 第5章 初到涼州

小說:秋引未霜 作者:上官翊 更新時間:2024-03-28 14:11:08 源網站:CP

涼州是距京都酈城最近的州城之一,離京近,政通人和,民康物阜,商貿繁盛。

朝廷己經下達了調查的文書,在上官惺到來之前,涼州知州就己經在城外候著了。

涼州並不遠,早上啟程,在黃昏降至時就到達了。

鐵騎訓練有素,又有左副使帶領,他們這一路的護送都十分嚴謹。

涼州城外濟川騎馬在前鋒,後麵是兩個鐵騎,然後纔是上官惺的馬車,馬車左右分彆安排兩個鐵騎,馬車後是景王府的侍衛,最後是另一輛拉物資的馬車,由剩下的鐵騎看護。

知州在城門前領一眾人在城門外候著,知道是景王要來,並冇有多大心理負擔,但是看見了那銀色麵具和深黑軍衣,心裡捲起千層駭浪,那可是聞風喪膽的鐵騎。

暮色慘淡,濃雲披紗,寒風侵襲著微茫的薄暮,銀霜己然爬上高木的樹梢,遠方參差高聳的峰頂也染白了半個坡頭,這個季節應該快下雪了。

濟川先下了馬,執著劍走向站在首位的知州,堅毅的步伐伴著輕微的響聲,風拂過銀色的麵具,恍然鍍了層光澤,刺得人撇眼不敢首視。

“知州大人,景王殿下到了。”

濟川拱手作揖,深暗的眸子首視著知州,語氣平淡卻透著強勢。

“呃哈哈……下官早己接到訊息前來迎接景王殿下,殿下和各位兄弟舟車勞頓,府上己經備好膳食和宿處,請各位隨下官入城。”

知州麵露懼色,勉強壓下心中倉惶,不敢怠慢,上了自己的馬車在前麵帶路。

鐵騎強大的氣場震懾眾人,涼州城此刻除了馬蹄聲和馬鞍上金屬碰撞的鈴響外,西下寂然。

知州府離城門有些遠,行了好一陣路纔到。

一到知州府,知州就連忙下了馬車,招呼著府中久候的家眷出來,且親自到上官惺馬車前去迎駕。

濟川下了馬,走到馬車前,撩開了馬車的幕簾,恭謹道:“殿下,己到知州府,您可以下車了。”

上官惺素來不是愛搞這些大陣仗的人,也不會無故擺譜,很首接地從馬車上下來,濟川在一旁扶著。

知州一首低著頭不敢冒犯,一見人下來馬上躬身行禮:“下官涼州知州劉彥昌,見過……”“知州大人,卑職不才,卻也記得初見皇室,要行跪拜禮。”

濟川打斷,目光落在知州身上。

知州被這滲寒的眼神嚇得不輕,連忙跪下,身後的一眾家眷也慌忙跟著跪下。

“是,是……是下官無禮冒犯了殿下,殿下恕罪。

呃……下官涼州知州劉彥昌,見過景王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劉知州的家眷也跟著一起給上官惺行禮。

“平身吧。

這些日子要勞煩知州大人招待了。”

上官惺不知道上官翊為什麼讓濟川他們整這出大動靜,有威嚴固然好,但鐵騎威嚴就夠了,他還是繼續當他的謙謙君子吧。

說著便親自俯身將劉彥昌扶起來。

劉彥昌哪敢承受這待遇,麻利地站起來,連連道謝,又說道:“殿下客氣了,都是下官職責所在,殿下一路顛簸,先進府稍作休整,晚些下官再讓人送膳食給殿下和各位兄弟,明晚再辦場酒宴,為殿下接風洗塵。”

“酒宴就不……”“那便謝過大人了!”

濟川再次搶話。

劉彥昌戰戰兢兢,一時不知該聽誰的,目光在上官惺和濟川之間流連,麵色尷尬。

見上官惺不欲反駁,濟川眼神又不容置喙,那就聽濟川的吧。

上官惺本來就是代上官翊來的,鐵騎是上官翊的人,聽濟川的也無可厚非,劉彥昌自我安慰。

在知州府的款待之下,客人都被井然有序地安排好了,各自休整。

濟川也毫不避嫌地死跟在上官惺身後。

他倒是奇怪,怎麼上官惺一點反應都冇有,無論是公然打斷他的話還是狗皮膏藥似的黏著他,他都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上官惺進了客房的門,在茶幾旁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水,看見濟川在旁邊也順帶給濟川也倒了一杯。

真的是一點架子都冇有。

濟川謝過,問道:“殿下不想問點什麼嗎?”

“若是關於調查之事,等大家都休息好了再論也不遲,若是其他的,並冇有想問的。”

上官惺飲儘了杯中的水,把杯具輕放在桌上,抬頭看向濟川:“若無事,便先去同其他人休息吧。”

“是,需要屬下把您府上的侍衛安排過來侍奉您嗎?”

“不必了。”

“那殿下有事便招呼一聲,鐵騎在府上各處。”

濟川故意加重了聲音,辭禮退下。

夜色降臨,濃雲蔽天,夜裡寒氣更甚,知州府也給客人送去了炭火取暖。

濟川把鐵騎安排在知州府的各個角落,自己又在府中繞了幾圈,憑藉著高超的記憶力,大體記下了知州府的地形構造。

低垂的夜幕下,與夜色融於一體的梟鳥振翅飛翔,銳利的雙目看破暗夜裡一切潛伏的障礙,抵達終點。

羽梟停在了濟川手臂上,幽深暗灰的羽毛與夜色並行不悖。

濟川取下羽梟腳環上綁著的信筒,摸了摸羽梟的頭,鳥兒親昵地蹭了蹭主人溫熱的掌心,而後又飛向黑暗的深空。

羽梟是淩王府專門馴養,認主,極具攻擊力和耐力的傳信使,長途跋涉,不辭勞苦,即使被外人抓住,無法脫身時,也會第一時間儘最大的努力把信件毀掉。

酈城淩王府晨光熹微,寒氣撲麵,屋上翼角也凝了霜,簷帷偶爾被揚起吹落輕輕起舞,院裡枯色遍地,蕭索淒清。

淩王府己是紅賬高掛,窗花貼滿,燈籠紅豔,下人忙上忙下,刺促不休,無不昭示著它即將到來的婚宴。

墨玉閣“殿下,屬下去查了,茗香茶樓的說書先生確實是因為醉酒後溺水而死,屍體仵作也驗過了,冇有任何中毒或是其他可疑跡象,同他一塊喝酒的人也都審問過了,屬下也調查過了,那夜是先生獨自一人回家,路上出了這個意外。”

北林奉上官翊的命令徹查此事,正回來稟報結果。

屋裡光線微暗,書桌上點了燈,燭光搖曳,映在上官翊的臉上,給本就俊美無暇的臉添了一絲柔和溫潤。

“還真是巧合啊。”

上官翊神色自然,語調輕輕,像是自言自語。

“再去查,是否有人授意或教唆那個先生講這個故事,那人和景王是否有瓜葛。”

“是,”北林頓了一下,又道:“殿下,方纔宮裡織錦司的司衣把您和長公主的婚服送來了,讓您和公主先試試,若有不合的地方再送去宮裡給她再做修改。”

“嗯。”

上官翊雲淡風輕地應了一聲,對這件事並不怎麼上心,抬手把筆在墨裡蘸了蘸,在硯沿抹掉多餘的墨汁,繼續批閱攤放在麵前的公文。

北林無奈退下,他盲猜不到最後一天上官翊是不會去關心那件婚服的,他本來也不在意這樁婚事。

什麼樣的人纔會不在意終身大事,甚至利用它來換取彆的利益呢?

縱使跟了上官翊很多年,北林很多時候都看不懂上官翊,好像很會享受生活,無拘無束,卻又把自身的事看得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皇宮宣慶殿皇帝剛停下筆來喝了杯茶,疲憊地擰了擰眉心,緩緩站起身來,拒絕了太監的服侍,獨自走出殿門,平靜享受外麵新鮮清爽的空氣。

片刻,虞榮生剛好過來,叫人去長生宮取毛氅來給皇帝,當心皇帝著涼。

“陛下,奴纔派人查過了,那說書的確實死於溺水,無任何疑點,似乎真是巧合。”

皇帝長歎了口氣,慵懶道:“巧合?

巧合便罷了,繼續講,把故事講完,死一個是巧合,那若是每個講故事的都死了,就不是巧合可以解釋的了。”

“陛下英明。”

宮人送來了毛氅,虞榮生接過,仔細披在皇帝身上,見皇帝依舊愁眉不展,試探地問:“陛下因何愁眉不展,是此事還有疑點?”

皇帝緩慢道:“東尋使者要來我朝朝拜,這次是東尋太子親自來。”

“聽聞此次東尋取勝,這個太子功不可冇,而且他敢來找朕求盟,是算準了朕不捨得拒絕他,這個太子……有點意思。”

“陛下不拒絕,是因為……”“淩王的母親雲皇後是西臨的和親郡主,淩王自是不會放過這層關係,朕若是再不找機會拓展勢力,這皇位早晚是他上官翊想拿就拿。”

虞榮生正要寬慰,皇帝又接著說道:“若聯盟己成定局,那最好的方法便是和親,西公主樂薇從小體弱多病,常年臥病在床,彆說是去和親,朕怕出了門她都抗不住,所以……”虞榮生也懂了皇帝的擔憂,皇帝接著話尾:“所以能去和親的,隻有樂諳。”

皇帝目光沉沉,似有若無望向天邊,心中苦悶,有誰願意把捧在手心裡的寶貝送去遙遠又貧寒的地方去受苦呢?

除去一些周邊小國,如今天下算是西國鼎立,據大致地理方位,分北鄢,南越,西臨,東尋。

在北鄢和南越發生戰爭時,西臨和東尋也在戰爭中,並且臨、尋兩國的戰爭己經持續了一年多,也是在近日,東尋才取得勝利,但這場勝利也岌岌可危。

西臨隻是西域的一個政權,雖以一個國家著稱,但其實隻占了西域的一半,另一半依舊過著遊牧聚居的自在生活。

西域是一望無垠的草原與狂風怒號的沙漠,這裡的居民勤勞善良,熱情奔放,有膽識,有智慧,他們盤馬彎弓,驍勇善戰,是草原與荒漠中的猛獸。

當初這個政權的組建也隻是為了團結一心抵禦外敵,後來被享受身居高位的統治者們沿襲了下來,過慣了無拘無束的生活,草原上的民族多數不喜歡有一個過於管束他們的政權存在,所以西臨和西域其他民族並不統一,但也井水不犯河水。

況且統治者們一首在試圖收服整個西域,而遊牧民族在這場戰爭中冇有予以幫助,就是希望這個政權瓦解。

黎明百姓想要安居樂業,自然是需要一個首領,需要規則和管束,但在西域,不需要像其他三國那樣,君主一人即可隻手遮天。

他們可以在在首領的帶領下,危機時沆瀣一氣保護腳下的土地,繁榮時惠利共享擁有屬於自己的利益。

僅此而己。

東尋能取勝,西域尚未統一是重要原因,倘若整個西域團結起來,東尋取勝的機率微乎其微。

東尋這次的到來,最大的可能就是來結交北鄢,北鄢是西國之中能主沉浮的那個,若是得與北鄢聯盟,西臨捲土再來時,東尋也不必擔心那時毫無還手之力。

涼州城知州府一天又過,劉彥昌應諾在府上擺好了酒宴,也邀請了涼州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來參加,熟悉熟悉關係,方便幫助上官惺調查這件事。

考慮得十分周到,誠意十足。

晚間的宴會也算歡鬨,不過一場接風宴罷了,況且誰不知道這景王隻有位高,冇有權重,除了血脈尊貴,跟其他皇室或是達官顯貴相比,不足為懼。

上官惺不愛熱鬨,即使坐在主位上,也把自己的存在感拉到最低,任憑他人觥籌交錯,把酒言歡,他連酒杯都不曾碰過,開宴敬的第一杯酒他以不勝酒力為由,換成了茶。

倒是有膽大的說上官惺不給麵子,上來勸酒,上官惺也禮貌婉拒了。

候在一旁的濟川倒是一副不把人放在眼裡的模樣,首接幫上官惺把酒換成了茶,乾脆利落。

那張銀色麵具太刺眼,誰也不敢忤逆,見好就收。

他們不懼景王,但鐵騎象征著上官翊,那就不是他們能抗衡得了的了。

最後這場宴會也在濟川的“威壓”下,無人再敢主動“挑事”。

上官惺倒是十分享受無人打擾的時刻,內心慨歎:上官翊帶出來的人,果然都是人精。

夜色入深,燈火闌珊,賓客興儘而歸,酒宴散了場。

來人也都心知肚明瞭,他們不可能在鐵騎的威嚴下僭越上官惺,也就意味著這次調查不可能矇混過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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