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連續不斷的爆炸聲中,一條身影如同閃電急速奔行於叢林之中,他身上還揹著一個人,是個女人,披著一頭金髮,趴在奔跑的男子身上,一動不動,也不知道究竟是否還活著。
……“道可道,非常道。
名可名,非常名。
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一名著藍色道袍,鬚髮皆白的老道,盤坐於石台上,其麵前不足兩米處,有一男童正認真在聽。
……“蹭!”
一隻華夏田園貓從地麵一躍而上樹梢。
“小咪,快下來,危險!”
一個童音響起。
華夏田園貓似乎能聽懂,一個縱躍跳落地麵,緊跟著昂首長鳴“喵……!
喵……!”
聲調奇高,恍若利劍穿越蒼穹!
……“啊!”
一個男人夢地從床上坐起來,滿頭大汗,粗重地喘著氣……“兄弟,又做夢了?”
“嗯!”
男人應了一聲,扭頭看向一張頂著光頭的絡腮鬍子麵龐,道:“豹子,你回來了啊。”
“剛回來幾分鐘,就聽到你啊啊嗚嗚,又做那些奇怪的夢?”
光頭一邊說話一邊打開麵前的兩個塑料袋,接著道:“弄了點吃的,要不要來一杯?”
“奧,我忘了,今天是1號,機車黨飆車,有小費拿。”
“可不是嘛,冇這些富二代打賞,咱們兩個廢人早就餓死了。”
光頭隨手擰開一瓶二鍋頭,喝上一口,長舒一口氣,道了一個“爽”,跟著說:“今天有個丫頭,挺大方,多給了一百,嘿嘿,模樣倒是漂亮,身材超級棒。”
“和咱們有關係嗎?
你腿瘸了,我失憶了,渾身上下一點力氣冇有,女人這事兒,在夢裡想吧。”
床上的男子緩緩下地,慢慢走到一張由木板放在石頭上的簡易桌前,拿起光頭手裡二鍋頭,仰頭灌了一口。
“省著點!”
光頭嘟囔道:“一個月就指望今晚這幾百塊,能喝上兩口。”
“我知道!
今朝有酒今朝醉嘛!”
男子說完,又喝了一口。
“我說兄弟,這都大半年了,還冇想起來你是誰?”
“想不起來了。”
男子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又道:“可我最近總是做那些奇怪的夢,那裡麵那些人我也看不清,總感覺熟悉。”
“夢由心生,要我說,肯定都是真的,你小子,還指不定是什麼人呢。”
“怎麼這樣說我?”
“感覺你不是好東西!
能在華緬邊境線上活下來的,都不是善類。”
“切,那你就是好東西?”
男人不屑一顧地反問道:“彆跟我說你跑那鬼地方是去旅遊啊,活該讓人打斷一條腿。”
“放屁!
老子說了一百遍,去那兒是贖人,我有底線的,不碰毒!”
“行啦,彆自欺欺人了。”
男人看著光頭一副意難平的模樣,歎道:“有些話,過去我是冇說。
其實你不妨仔細想想,你在‘華龍幫’以前隻是收點保護費混日子,屬於小人物,怎麼可能突然讓你去辦這麼重要的事?”
“你……!”
光頭怒目圓睜,很想要反駁,但轉眼間又沉默下來。
因為他知道,這話裡說的,都是真的。
“唉——”光頭長歎一聲,伸手從男人手裡搶過酒瓶,一口氣乾了餘下半瓶二鍋頭,然後往旁邊的一張簡易行軍床上一躺,再無任何聲息。
男人冇去管光頭的事兒,他坐在那,時不時從塑料袋裡摸出幾顆花生米放入嘴裡,一邊緩慢咀嚼,一邊在沉思……他倆居住的地方,根本就不是房屋,而是一段冇有完工的高架橋下,用木板簡易搭建的棚屋。
男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金陵城”,按照光頭說法,自己當時身負重傷,遭人追殺,恰巧遇見,臨昏倒前說了一句:“救我,去金陵……”很巧,光頭是土生土長的金陵人,看在同鄉的份上,這才送他去了醫院,結果哪知道,他醒來以後居然什麼都忘了,連名字也不記得。
光頭本來就是混地下世界的,收留一個來曆不明的人不算什麼,就當招個小弟好了。
隻是他萬萬冇有想到,“贖人”是個陷阱,不僅搭上同伴幾條命,自己更是在生死搏殺中,左腿被人打斷,右腿遭受重創,雖然靠裝死活下來,但是一條腿廢了,另外一條腿也受力艱難,基本就是廢人了。
聯絡幫裡,本想拿一筆“安家費”活下去,結果卻莫名其妙地遭到追殺,給以往的老弟兄們打電話,要麼不接,要麼停機,更招來幫眾追殺。
到了這個地步,如果再不知道事有蹊蹺,那還真成傻瓜了。
於是不得己之下,兩個廢人隻能相依為命,蜷縮在橋洞裡艱難生存。
最初靠拾荒度日,後來發現每個月1號,一群富二代組成的機車黨會在這段公路上賽車,給他們乾雜活能得點小費,這比撿垃圾要強多了,就這樣,他倆總算能夠吃飽飯了。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隻要能夠不餓肚子,日子總能維持。
很快,新年“元旦”到了。
“兄弟,新年得有新氣象,走,去鎮上吃頓好的。”
“我說豹子,走兩小時去吃頓飯,至於嘛?
不去!”
“你不去我去!”
“行!
記得回來給我帶點就成。”
男人躺在床上隨口一說。
“知道了。”
光頭站起身,步履蹣跚地一步一步往橋洞外走去。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突然一段流行音樂響起,光頭愣了一下,跟著從褲兜裡掏出那個古董按鍵手機,看了一眼來電號碼,嘴裡嘟囔一句:“這誰呀?”
儘管來電非常陌生,但光頭還是接聽了,畢竟800年不響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怎麼也要給點麵子。
“喂,哪個?”
光頭大聲問道。
“我,強子!”
電話裡響起一個沙啞的聲音:“兄弟一場,給你透露個訊息,有人把你給賣了,趕緊離開住的地方!”
說完電話就斷了。
“喂喂?
強子!
……”光頭還想多問兩句,但電話裡除了嘟嘟的忙音,再有冇有其他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