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施聰,你在哪裡?
公司現在有個緊急項目,你過來加個班。”
“師兄,加班?
這理由有夠蹩腳的哈,是我哥打電話給你了?”
“……嗯,你在哪裡?”
施聰靜默片刻後,下定了決心,說:“我在一個公園裡,剛好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傅君昊按照定位很快就到了,遠遠地看見她心事重重地坐在一盞明亮刺眼的路燈下,指尖夾著香菸,香菸燃燒了半截。
她熟練地彈了彈菸灰,抬頭吸一口的時候看到傅君昊走近,隻見他緊盯著她手裡的香菸。
她緩緩吐出一口煙,兩人隔著嗆人的煙霧相互觀望,傅君昊擔憂的俊臉漸漸放大到她眼前。
她悻悻然,轉頭把香菸按滅在垃圾桶的菸灰槽裡,苦笑著說:“抱歉,這麼晚叫你來這裡。”
傅君昊聳了聳肩,表示不在意,“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
施聰從來不是一個輕易吐露自己心酸的人。
她雙目無神地望著虛空的某一點,實則用餘光緊張地盯住他,嚥了咽口水,試著用漫不經心的口吻說:“我們結婚吧。”
話音剛落,傅君昊驚訝得嘴巴微張,說不出話,像個傻子似的站著。
平時見多了他運籌帷幄的樣子,難得一見他現在這副模樣,她莫名感到好笑,高懸的心頭大石下降一半,這確實是個荒謬的想法。
她笑著解釋道:“我不想結婚,一輩子都不想,也不想談戀愛,但家裡人逼著我結婚。
在世人的眼裡,我就是個失敗者,是個異類。
我和你一樣,都是偏見的受害者。”
她以為身為同性戀的傅君昊應該對此感觸良多,但傅君昊隻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冇有給出任何反應,她隻得繼續說下去:“不如我們相互幫忙,假裝成一對夫妻,隻有這樣,我們才能融入這個光怪陸離的社會。”
傅君昊仍冇有蹦出一個字眼,但眼神裡裝滿了很多她讀不懂的內容,裡麵隱含著歡欣、掙紮和鄙視。
這讓她有點氣餒,錯開了眼,說:“我知道你喜歡我哥,但我哥和我嫂子感情很好,他們快結婚了,我和我哥長得很像......”這下傅君昊冇等她說完就打斷了她的話,或許是因為提到她哥。
他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去完我給你答覆。”
2.施聰被他拉著來到一處深巷裡的酒吧,除了掛在門口的招牌,酒吧外觀毫不起眼,招牌是用五光十色的熒光燈組成的兩個字“緣來”。
他們隨著安靜的樓梯往下走,一首走到昏暗喧鬨、烏煙瘴氣的舞池大廳,所見之處都是清一色的男人,施聰這才發現端倪。
(此處省略環境描寫,請自由想象)傅君昊拍開試圖貼上施聰的鹹豬手,把手放在她的側腰上,低頭貼在她耳邊說:“失禮了,跟緊我,彆亂走”。
看呆了的施聰回過神,他的鼻息鑽進她耳洞,鼻腔裡充斥著陌生的男人氣味讓她難受起來,她揉著耳朵,想要退出一步,卻被他拉得更近,在推推攘攘的人群裡擠到偏僻的吧檯一角,才放開她。
這一路上的男人們古怪地瞄了她一眼,然後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私私竊語,似乎在討論她這個奇怪的客人。
在傅君昊向調酒師點酒的時候,她趁機錯開身,惶恐地往西周打量,西周都上演著荒淫無度的一幕,最讓她震驚的是不遠處的半開放式卡座。
一個高大偉岸的男人袒露著胸膛,左擁右抱。
(此處省略,請自由想象)此時那個男人把正臉轉了過來,那張臉孔英俊,而且十分熟悉!
正是國內大名鼎鼎的國民影帝——嚴若嘉,實力和樣貌並存,年紀輕輕就一戲成名,隻花了幾年就實現各類獎項大滿貫。
除此以外,他還擁有讓人豔羨的絕美愛情,老婆是人美歌甜的大明星,在大紅之時甘願退圈,為他洗手作湯羹,照顧一雙兒女。
一雙大手遮住她的視線,傅君昊的聲音響起:“彆看了,再看下去,他就發現你了。”
“他,他是......”施聰不敢置信地望向傅君昊,他笑了一下,說:“就是你認識的那個,從他出道開始就是這裡的常客,圈內出了名的玩得開,絕世好黃瓜。”
玩得開?
好黃瓜?
絕世爛黃瓜吧!
就算是粉絲,看到他這副模樣,都不敢說他冇有艾滋梅毒,那他的妻子咧?
會不會被他連累了?
她知不知道自己做了同妻?
想到這裡,施聰一陣惡寒,連忙向傅君昊追問,他嘴角向上歪起,嗤笑一聲,彷彿這問題很可笑。
“誰知道咧,這個圈子亂得很,他老婆知不知道很重要嗎?
她或許像你一樣吧,兩人各有所謀,不過有人聽到他吹噓,孩子是他們為愛鼓掌做出來的。”
這個玩笑一般的話讓她內心一窒。
她皺眉,想說什麼譴責的話,這才驀然發現她和這個男人之間的距離曖昧,近到兩人能相互呼吸著彼此呼吸過的空氣,隻差一厘,鼻尖就要相貼。
她身心極度不適,因為他說出的話,也因為他們之間過於親密的距離,她不著痕跡地往後靠,靠到身後冰冷的牆壁。
傅君昊卻不放過她,緊追過來,兩人瞬間身體緊貼,這回連一絲縫隙都消失了,她明顯感受到他身下微微升起的不可名狀之物。
心臟漏跳一拍,然後狂跳不己。
她勃然大怒,毫不猶豫地抬手使勁推開他的胸膛,但是眼前這個發燙的寬廣胸膛就像一堵水泥牆,完全擋住了她和周圍的光線,所見之處都是他。
這一下,她再遲鈍,也清楚認識到這個記憶中的男生成長為一個身高一米八以上,身強力壯的男人。
她心慌地抬頭,卻望見他戲謔的雙眼,那雙眼自上而下地注視她,就像她是他的玩具一般。
他哼了一聲,低下頭來,意圖不軌,逼得她使勁掙紮,但女人纖細的胳膊怎能抵擋得住男人充滿侵略性的強壯臂彎。
她隻能堪堪轉臉避開,雙方鼻尖交錯,這一吻落在她的唇角,她的額頭冒出豆大的冷汗。
此時那個靠近他們的調酒師吹了一聲口哨,調侃地說:“小情侶真會玩兒。”
這一夜和之前傅君昊酒醉,在出租車抱著她的那一夜截然不同,這一夜充滿了濃濃的屈辱感。
這回,傅君昊強硬地用雙手固定著她的頭顱。
眼見他的雙唇不容拒絕地湊近自己,施聰再也忍不下去,爆發出一股子狠勁,重重摑了他一巴掌。
“我討厭你!
混蛋!”
3.傅君昊舔了舔苦澀的嘴角,然後一言不發地擋開色咪咪看著她的男人們,帶她離開了酒吧,驅車離開。
施聰沉默地坐在副駕駛,麵朝窗外,背對著他,不想理會他,因為她被他刺激大發了。
不小心欺負過頭的傅君昊在等紅綠燈的間隙小心翼翼地瞥她一眼,牽扯到紅腫的臉頰,一頓呲牙咧嘴。
施聰透過車窗上的倒影,看到了這一幕,不著痕跡地淺笑。
對方似感受到氣氛的緩和,輕聲說:“你為什麼喜歡《世界之戰》裡湯姆克魯斯奔跑的樣子?”
“……你那天也在?”
她終於把頭轉了回來,見他點了點頭,想必後麵她們蛐蛐他的也被聽見了,心裡七上八下,又聽見他再問了一遍。
施聰揭開謎底:“在其他電影裡他總是在奔跑中拯救,但是在這部電影裡,他是在奔跑中逃離。
我可能對逃跑更有共鳴吧。”
臨下車時,傅君昊往回找補,說可以在她父母麵前假扮情侶。
今天份的大腦燃燒得過於充分,不剩一星半點燃料,施聰拋下一句“再說吧”,匆匆下車了。
傅君昊伸出手想要拉住她,卻冇有拉住,目送她身形消失後,望著自己的雙手,心裡有點兒惋惜自己再一次錯失了成為她丈夫的好機會,又有些好笑地想: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擺脫自己的五指姑娘。
但不管怎樣,他都無法放任她自暴自棄,和再一次的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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