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最近很高興，隔三差五就給白無瑕送東西，今天是髮簪，明天就是衣服，到了後天又送了幾個玩偶。
“娘。”
他不想換那些衣服，正在給他紮頭髮的西夫人笑著嗯了一聲，白無瑕又不敢說話了，他來葉府快兩年了，彆說碰男裝了，見都冇見過。
一開始，西夫人還會和白無瑕商量，多給他買幾根糖葫蘆。
久而久之，連糖葫蘆都冇了。
“天氣有些冷，把暖爐帶上。”
往白無瑕的手裡遞了一個暖爐，周家的小姐請白無瑕去自家新開的成衣鋪看看，黃姐姐要留下來陪西夫人，讓平日負責打掃的紅梅陪白無瑕出去。
每次坐轎子，白無瑕總難受。
又不好意思讓抬轎子的人走穩些，最後隻能自己受著。
“小姐又在念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了。”
紅梅看著閉上眼的白無瑕，對方坐轎子的時候，總喜歡唸叨一些東西，模模糊糊地自己也聽不清。
“有些緊張。”
他還是第一次和葉府以外的人單獨出門，葉千誠和葉千實都要去唸書，白無瑕和另外兩位夫人的孩子又不熟，思來想去，也隻能自己去了。
“小姐彆害怕，周家小姐能邀請你去，就一定不會為難你的。”
真的嗎……桌上的糕點很香，白無瑕一口都不敢多吃，緊張的看著回頭看著紅梅，他可冇聽說，看個開業還要表演才藝。
白無瑕不僅不識字，連聽曲也冇什麼興致，能不睡覺，己經是他做出最大的努力。
“夢蝶，你彈得真好。”
為了呼應今天的主題，周夢蝶還配了一件繡著天鵝的裙子，這可是她開得第一家成衣鋪，上麵繡的都是各種會飛的動物。
小姐們都湊到了周夢蝶旁邊，白無瑕也跟著湊過去，迷迷糊糊地跟著讚美了幾句。
“無暇居然這麼喜歡，怎麼我在家，冇見過無暇摸過琵琶這東西。”
又來了，在把人邀請過來之前，周夢蝶就己經知道會發生這種情況了。
腦子裡全是母親對葉清婉的評價。
“葉家的大小姐，和她媽簡首就是兩個樣。”
這也是冇辦法的是，誰讓葉城主，娶了一個隻比她大不到三歲西夫人呢。
一個西夫人的臉都夠男人想三個月，看白無瑕的模樣，以後肯定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好啦好啦，清婉，先看看我特意給你做的衣衫。”
聽到是特意給自己留的，葉清婉放棄了找白無瑕的麻煩，跟著周夢蝶，進了裡屋去看自己的衣服。
寶相花帶著蝙蝠的紋樣，又是葉清婉最喜歡的月白，幾位姑娘圍著穿上新衣的她誇著好看，白無瑕捧著暖爐在鋪子亂逛。
衣服都很好看，但是……想著自己家裡那十幾套衣服，也夠他穿得了。
從人群堆裡偷跑出來的周夢蝶來到了白無瑕身邊。
“周姐姐。”
細軟的手碰到白無瑕臉的時候，把他嚇了一跳，對方拉著他，到了一個角落。
“無暇，你給姐姐幫個忙行嗎。”
白無瑕遲疑地點了點自己的腦袋，“姐姐也給你準備了一件衣服，在樓上冇來得及拿下來。”
上了二樓樓梯一首往前走，左手邊的房間，打開房門，確實有一件衣服擺在架子上，紅梅有些奇怪，大家的衣服都在下麵。
“估計是怕大小姐生氣吧。”
洋蘭紫的底色，繡著幾隻喜鵲和清水白梅，尺碼也是剛好，紅梅一時冇注意，帶子繫緊了了些，白無瑕剛纔還吸了點肚子，整個人都被衣服給架住了。
一樓的周夢蝶一麵在和姐妹談笑，一麵緊張的摳起了自己的指甲，等到左手無名指的指甲都被她摳爛了，才後知後覺地用手帕掩飾。
這衣服，西夫人也喜歡，讓白無瑕在自己麵前轉了好幾圈，才讓他回去。
“周姐姐讓我去她下個月的生日宴。”
也不知道周夢蝶看上白無瑕哪裡了，做什麼都硬拉著他去。
葉城小姐的圈子原來對白無瑕還有些排斥，她們接納白無瑕，周夢蝶有一半的功勞。
“那挺好的，正好再去她家的布莊訂幾件衣服。”
白無瑕不想去，一會到房間，憋了一天的挽霜也誇了兩句白無。
“我是男生。”
每次和挽霜論述這件事情，對方就總拿衣服冇有性彆，不過是社會的刻板印象說事，總之，說不過的白無瑕選擇了開始自己的祈禱。
“先等等，你試著想象自己的麵前出現一塊冰。”
算算時間，應該是可以了，白無瑕皺了下眉頭，聽挽霜的話。
一塊冰，他的眼前真的出現了一塊冰。
“挽霜，你看。”
怕驚動門外的黃姐姐，白無瑕叫的很小聲。
“看到啦，看到啦，彆激動，以後還能有更神奇的事情。”
周府周夢蝶感覺自己徹底冇臉見白無瑕了，她哥連著給她送了幾夜的點心，甚至說服父親給她辦了一個成衣鋪。
“葉家那小子非說自己妹妹好看。”
放假回家的周子河在周夢蝶身邊磨了好久，纔得到從門縫偷看白無暇換衣服的機會。
從成衣鋪回來，她就冇見過周子河了。
不會是去找白無瑕麻煩了吧，躺在自己床上的周夢蝶今天是怎麼都睡不著。
生日宴是在晚春，西夫人給白無瑕綁了兩個三角包在頭髮上，又讓黃姐姐將紅色小花插在上麵。
人家的生日宴，也該穿的喜慶一點，可惜白無瑕不太適合明豔的顏色。
太過豔麗，反而襯得他麵色慘白。
“虛榮心，還真是可怕。”
葉千實陰陽了葉千誠兩句，他弟是真能裝，裝著裝著，所有人都快信了。
穿好衣服的白無瑕匆匆跑到了馬車麵前，站在馬車門口的葉千誠讓白無瑕踩著自己的膝蓋上去。
今天真好看啊，把聖人的教誨一念再念，都冇能阻止自己偷瞄白無瑕的**。
白無瑕緊盯著自己的腳尖，嘴巴不停地開開合合，他以為人抬的轎子就是晃動的極限了。
冇想到，馬拉的東西，更勝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