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秒後。
“抱歉，二師弟。”
略微顫抖伸手，擦了擦臉上被劍劃破的傷口，林念感受到了自己二師弟現在的狀態。
她不是在開玩笑，是真的很怒。
要是再叫一聲仙子自己會人頭落地的。
而在林念心中恐懼之時，安平也把劍收回劍鞘，然後沉沉地吐了口氣。
這都什麼和什麼事…
怎麼全被自己遇上了？…
真的不是在開玩笑？不是做夢？…
唉……
安平拍額，撇眼看著鏡中的自己，心情無疑是非常憂慮的。
明明花費瞭如此大的功夫，準備了完全之策。
明明隻是為了突破到化元境，好去解決三個月之後的家族親事以，免見光死。
可現在卻從一個見光死，走向了另一個見光死。
日。
想到這裡，安平不免感到怒從中來，看向麵前擦著臉頰血跡的大師兄。
如果不是這個傢夥給了自己那本無名功法，說不定就靠著天材地寶，自己安穩突破也是可以成功的。
“大師兄…變成這樣，你需要擔負百分之三十的責任。”安平勉強地冷靜說。
而林念還未從自家師弟剛剛犀利的一劍中回過神來，有點茫然。
“責任？”林念沉默幾秒喃喃，“聽上去是個很有份量的詞語。”
“從剛剛的描述裡麵，你應該明白了吧？”
安平抬眸看他，碧綠的眼眸倒映著大師兄的臉，她不知道自己的注視很是…殺意濃濃。
“明白什麼？”
“因為你給我的那份突破功法，導致我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安平吐出一口濁氣，“在冇有運轉那份功法之前，一切正常。”
林念聽完思考了半晌，然後開口：
“二師弟，你這就不對了。”
安平欲言又止，這樣直白的否認讓她不知道如何接話。
雖然她知道大師兄是好心幫自己，隻是變成這樣，誰也冇想到…
好吧。
幾秒後，安平也隻好眼神黯淡不言。
的確，自己也不該怪罪大師兄，強行突破冇有道身消毀，已經很幸運了，他一直在幫自己。
“你應該感謝我纔對。”
原本沉浸在自我責怪的安平突然眉頭一皺：
“？”
“你原本的目的是什麼？”林念認真地問道。
“……突破到化元境。”安平猶豫再三後，疑聲回答。
“那我問你，你現在是不是化元境了？”
“…是…冇錯……”
“那不就解決問題了？”
林念頓了頓，正色繼續說：
“你想要突破，而現在成功突破到了化元境，雖然說出現了一些微小的問題，但就結果而言，是很好的。”
說完，林念拍著安平的肩膀：
“師尊一直教導我，凡事隻要結果是好的，就是好的。”
安平：“……”
看著林念那自顧自擺出的「不用謝謝我師弟，你大師兄就是這麼人好」的耍帥表情，安平從冇有覺得自己那麼想拔劍出鞘。
這傢夥好欠揍啊。
.
花了兩三分鐘和大師兄林念比劃比劃武力，安平的心情總算釋放了一些，不再那麼壓抑。
而大師兄則兩眼一翻白，口吐白沫，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安平無視掉一旁的大師兄，橫跨而過。
她走出到門外，看向外麵的世界，發現自己的感受與平日裡有大不同。
對靈氣的感知，對風的感知，對這片天地的感知…
林間的枝麻雀在啄翅膀。
飄落的樹葉的軌跡清晰可見。
微風吹動髮梢，綠葉如歌般作響。
說起來，自己的確是突破到了化元境…
安平想到這裡，虛握著拳頭，低著視線看著。
這是感受自己力量時經常會做的動作。
不過很快…安平就放棄了，垂下手臂，眼神空洞。
手指好纖細。
手掌好白。
這不是自己的手。
但這又是自己的手。
可，這不是自己認知中的手。
歸根結底…這到底是算該開心還是不該開心的局麵？
安平的臉上變得神色複雜起來。
她想笑一下感慨，卻又收斂微笑。
想釋懷地嘴角上揚，又變成陰暗的悲歎…
想微笑，是因為她想到卡住自己幾年的築基境，終於突破，苦儘甘來。
收斂，是因為她想到突破的後果是變成見光死的模樣，笑不出來。
交織的心情是如此複雜。
而這時，悄咪咪睜開眼偷看的林念，發現自家的二師弟正一下微笑，一下收斂，一下微笑，一下收斂！——
嚇的林念驚恐不已，不敢再睜眼看，決定老老實實躺地上。
太恐怖了。
二師弟的精神已經完全錯亂了，應該是心魔在體內作祟。
林念隻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偷看，他可不想和心魔狀態下的二師弟對打。
而另一頭，安平也慢慢抬頭，放棄糾結。
某種意義上借用大師兄的話來說是對的。
對她而言，突破境界是好事。
至於變成這幅模樣…應該總會有辦法解決的，隻是暫時的丹田靈氣混亂估計。
不可能就變成這幅模樣變不回來。
又不是什麼詛咒，自己隻是突破境界的時候走了心魔…找到師尊的話，應該就能解決了吧？
想到這裡，空想不如行動，安平決定直接去找師尊好了…
雖然自家師尊很多時候都不靠譜，可這樣的大麻煩，已經不是自己能夠解決的事情了。
安平必須變回去。
不論是三個月的親事，還是更遠的未來。
總不能從師兄變成師姐吧？喂這算什麼喂？
一會兒過後，站立許久的安平想清當下的局麵，便轉過身來。
“大師兄。”
“。”林念躺在地上不答。
安平沉默半響，蹲下身：
“大師兄，抱歉，是我剛剛無禮了，現在還是先去找師尊解決這件事吧，不論如何，我也不可能就保持這樣不變了。”
“……”見安平的確不再是開玩笑的語氣，林念也慢慢從地上坐起，拍拍身。
“上一次動手還是半年前吧，好久冇有對練過了，二師弟你的劍術還是一如既往的犀利。”
林念裝作無事發生的模樣點評道，隨後站起身走出門外，拔出插在地上的軒轅劍，收回劍鞘中。
鏘。
軒轅劍入鞘
而安平的目光看著他，也不禁反思自己。
林念好歹是大師兄，自己雖然事出有因，剛剛也的確不顧情麵了一點…
不過，變成這樣擱誰身上都會怒火中燒吧…
稀裡糊塗就成了師姐…唉。
安平揉頭反思。”那麼走吧，去找師尊解救一下變成師妹的你好了。”
這時，林念開口說道，臉上露出無奈的神色。
安平的額頭上出現黑線，默默放下手：
“大師兄。”
“怎麼了？”
“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吧？”
“你在說什麼？”林念喚出飛行法器，然後淡然揮手，“快點跟上，師尊不是說找到就找的到，他老人家有可能還在閉關，那就麻煩了。”
安平默默也飛上天空，跟在身後，安撫自己不可動殺心，那會被逐出師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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