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第一次知道——有種餓叫長輩覺得你餓。春姨就一個這樣神奇的人,精力充沛,看見太宰治就熱情的像見了親兒子,完全不會被太宰治的疏離態度嚇到。
[ 我對於長輩的過分關心毫無經驗應對,隻能狼狽的、略帶僵硬的尷笑。
那段時間我失魂落魄,總覺得自己是異類,求死混沌之心空前高漲,唸叨著死亡能帶來真相,但死亡真的能帶來真相嗎?
我惶恐,於異世飄遙中孤獨一人。
春姨就是在那時出現,我本是喚她王姨,但她又覺生疏,說自己名字裡有個“春”,不如喚她春姨。
我那時還不知道她後來的遭遇,也不知道她有個年歲與我相仿的兒子,看見我時便情不自禁照料我。
春姨她很是照顧我,往往我自殺未遂時,帶著麻木的、濕漉漉的身體打開門時,她就會喚我名字,帶著南方方言的腔調,皺著眉,很傷心似的,幫我烘乾衣服,擦乾頭髮。
我總是惶恐的,麵對彆人的關心,我第一感覺是害怕,又覺得自己身上定然有所圖,我不太相信無回報的愛意,就算有,麵對我這個如汙泥般令人作嘔的人,也會最終被嚇跑。
我空洞的陰暗的眸子,我麻木的眼睛,讓那些人不敢靠近我半分,
但春姨隻是心疼似的慢慢靠近我,後來看見我不顧身體不吃飯後,她更是用不讚同的、像母親責怪孩子般的眼神潛責我,我便有些僵硬,像害怕綿花糖的膽小鬼一樣,隻能呐呐低頭應著,縮回自己的蝸殼之中。
我後來才知道她有個年紀與我相仿的兒子,在外麵打拚,鮮少回來,也知道了她有眼疾,總模模糊糊看不清東西。
“雖然我不大看得清東西,但大概輪廓還是可以,許是年輕時縫衣服縫瞎了眼。”
“看見你時,隻覺得是自己兒子,滿是親切感。”
我就又像鋸了嘴的葫蘆一樣不敢說話了。
......
——《陰影之下》 ]
———
“太宰老師?太宰老師,您又在發呆了。”就當杜編輯以為太宰老師像往常一樣一笑而過時,就聽對方說:
“我認識一個女性,她很關護我,但她隻是把對彆人的愛轉移我的頭上。”
太宰又笑了笑,歎氣般的,道:“我還是偷了彆人的愛。”
等轉頭看見杜編輯的表情,不由頓了一下,乾巴巴的問:“怎麼了?”
杜編輯用責怪般的表情說著,彷彿看見對方閃過母性的光輝,一定是錯覺吧! (纔不是好吧!)
“太宰老師,我不知道那個女性是誰,但請你相信,您是值得被愛的人。”杜編輯嚴肅的說著。
太宰又僵硬了,果然自己不擅長應對直球啊。
“是嗎,謝謝你。”
杜編輯看見太宰的死寂氛圍融化後,這纔鬆下心,歎了口氣,
果然還是應該找心理醫生來看看嗎?
杜編輯這樣想著,又暗自下決心將這件事早日提上日程。
看著又重新望向窗外的太宰老師,又重重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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